“真有那么像?”李俨不动声色地问着,一面思索对策。
“殿下——”池棠突然在他怀里抬起脸,双眸炯炯,“你信不信人可以死而复生,重活一次?”
李俨蹙眉看了她一会儿,道:“以岳母和薛娘子的年纪,也轮不到转世之说。”
“不一定是转世,也许是人死了,却又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几年后,换了一个人的躯体,又或者——”池棠紧张地抿了抿唇,“又或者,发现自己到了几年前……”
“借尸还魂吗?”李俨低声说着,眸光微微一沉。
忽然见她似乎紧张得厉害,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背脊,语声和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人刻意去学岳母的言谈举止?”
池棠愣了愣,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李俨轻咳两声。
关于岳父大人太招蜂引蝶这事他也说不出口。
池棠也不是想不到这方面,只是太匪夷所思了:“薛娘子十多年前进京……整整十年就为这个……不太可能吧?”
李俨正想拿永泰郡主作例子——
“而且她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我跟阿娘在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还有我娘、嗯……我娘的一些特征。”池棠着急之下全说了。
李俨不为所动:“孤记得当年岳母身边的婢女就有离开的。”
“殿下是说芳姑?”
李俨点头。
池棠也记起来了,其实还不止芳姑,锦屏也是,还有几个也是伺候过阿娘放出去嫁人了的。
“池公知道这件事吗?”李俨问道。
阿棠一个小女孩,跟母亲之间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夫妻之间,必然有许多可以用来鉴定的往事。
“爹爹说他也不确定——”
李俨一愣。
池长庭也不确定,难道薛令确实知道很多?
“爹爹说让我自己感受……”
李俨眉心微蹙。
阿棠可能听不出来,可以他对池长庭的了解,这句仿佛是敷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池长庭这样敷衍着做什么?
如果不是敷衍,一件池长庭都不能确定的事,竟然要交给阿棠去凭感觉?就不怕阿棠被人哄骗了去?
李俨觉得不能这样:“孤会派人去河东细查,查清之前,你不要同薛令走得太近!”
池长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棠还是要他亲自看着才行!
“殿下是不是一点也不信薛娘子?”
李俨不假思索点头:“装神弄鬼罢了。”
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太子妃垂眸抱着兔子,两颊略鼓,好像不太高兴。
李俨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颊,但该说的话还是得严肃说:“先前明镜就是装神弄鬼获取陛下宠幸,阿棠应引以为戒,遇到这种事还需警惕,切不可轻信!就算事涉岳母,该查也是要查!”
池棠轻哼一声,道:“要是换了我,殿下也一点都不信,要把我查一遍吗?”
李俨莞尔,摸了摸她的脑袋:“阿棠乖巧,怎会出这样的事?”
这话一说,太子妃气得一双眸子瞪得浑圆。
李俨不由一怔,这姑娘今天怎么这么较真?
正琢磨着怎么安抚她,突然,女孩儿把怀里的兔子举高挡住自己的脸——
“咕咕咕咕!”
灰兔耳朵一竖,警觉地转了转脖子,企图转身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哈哈哈……”太子殿下的朗笑声传出殿宇。
冯安在檐下拢了拢手,朝身旁小内侍笑道:“殿下就得常常跟太子妃在一块儿才好!”
小内侍笑着附和道:“过不了多久了!”
冯安欣慰点头。
是啊!过不了多久就要大婚了!
殿内,李俨笑着拿开她脸上的灰兔,看到板着小脸的太子妃,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虽然不怎么亲自养兔子,但对这声音却是了解过的。
灰灰刚来的时候,他想着是池棠亲自挑的,就想抱一抱,不料一抱就惹得兔子“咕咕”直叫,便有会养兔的内侍解释说,兔子“咕咕”叫代表生气了,如若不理会,可能会急得咬人。
这姑娘竟然躲在灰灰身后学兔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