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都经历了什么?死而复生,被囚禁,被监视,被病痛折磨,你要我怎么像从前?”
最后一句几乎嘶喊而出,神色目光,痛苦得那样真实。
池长庭缓缓松开她的手,她便瘫坐在地,捂脸大哭,情绪似已崩溃。
“爹爹!”池棠抓紧父亲的手,心中恐惧如迅速放大的阴影。
池长庭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薛令面前蹲下,勾着她的下颌抬起,淡淡道:“被囚禁,被监视,被病痛折磨,确实很痛苦——”
“阿庭……”她眼中泪光闪动,似悲还喜。
“可是你不了解我的阿菀,”池长庭语气一缓,忽然温柔起来,“你只知她是城南敦化坊的卖花女,却不知她从出生起就过着足不出户、被病痛折磨的日子;”
“她幼时,病得比后来都厉害,病得每天只能躺在院子里看看天空;”
“可她病得那么厉害,也从不怨天尤人,她眼里是墙头逗留的鸟儿,心里是嵩山顶上的日出——”
池长庭对着她笑了笑,道:“我不怪你冒充她,我只觉得你可怜可笑,你不了解她,才不自量力学她的姿态,你若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人,就不会这样异想天开了。”
薛令颤着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池长庭收了笑容,重新捏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得出来,我便信你是我亡妻还魂!”池长庭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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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还吾妻之死一个公道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得出来,我便信你是我亡妻还魂!”
池长庭说完这句话,却没有直接问,而是瞥了一眼身旁竖起耳朵的女儿:“出去!”
池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重要的问题竟然不让她听?
可她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顶撞自己爹爹,只好悻悻地出去了。
接着池长庭看向薛筝。
薛筝不用他开口就往外走。
薛令冒充池长庭亡妻的事她一点都不想沾手。
然后是青衣。
最后只剩下李俨。
李俨神色淡淡端起茶盏。
要是他也走了,谁给池长庭作证?
好在池长庭也没再赶人,捏着薛令的手腕拉到身前。
“你若是阿菀,有一件事必然记得——”他唇角勾起,附耳低声,“我问你,我们洞房时,是几次?”
李俨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虽然早就想着池长庭有无数种方式可以鉴别薛令的真假,可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薛令直接被问懵了。
池长庭轻笑一声:“怎么?不记得了?”
薛令一个激灵,忙道:“一次!不!两次!两次!”瞥见他眼里的嘲讽,慌忙又改口,“是三次!不不……我后面太累了,不记得——”话未说完,突然惨叫起来,叫到最高时,又戛然而止。
李俨放下茶盏,瞥了一眼薛令已不成形状的右手,蹙眉道:“不是让你先点哑穴?”
“一时忘了。”池长庭松开手,任由薛令无声痛缩在地,没有再看一眼。
倒是李俨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看池长庭,有那么一点想问正确答案。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清朗女声——
“臣陆子衿,求见太子!”
屋内两人都颇觉意外。
她怎么来了?
连池长府都拒之门外,但陆子衿却不好拒。
她是池棠的恩师,还曾教授过太子,又素有清正之名。
这件事,除了太子,如果还有谁不相干却能说得上话,也只能是陆子衿了。
池棠、薛筝都跟在陆子衿身后进来。
池棠觑了一眼薛令,想起刚才那一声惨叫,暗自揣测爹爹到底问了什么犀利的问题让薛令瞬间原形毕露。
“这就是薛四娘子?”忽听见陆子衿问道。
“是!”先生问话,池棠作为学生必须是最捧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