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仍是眉头紧皱:“池长庭也真是的,怎么走那么急?也不——”
“闭嘴!”朱弦冷冷看了他一眼,耳根悄悄泛红。
何必这嘴闭得有点委屈。
他才说了两句而已,怎么就不让说了?
池棠担心师叔恼羞成怒,忙试图转移话题:“啊对了,何叔叔,韦凝之要进京了!”
何必眉头一皱:“韦凝之是谁?”
池棠意外道:“你不知道?他是范阳节度使韦宽的长子啊!上回在范阳你不是跟他打过架?”
何必脸一黑,扭开身子背对着她:“别跟我提那姓韦的!”
池棠“哦”了一声,又道:“何叔叔,你说韦凝之进京,韦夫人会不会也跟来?”
何必又转回身,嗤道:“小师妹跟着那小兔崽子干什么?她自己又不是没儿子!”
他们从渔阳回京,途径范阳时,韦宽携家眷拜见。
池棠这才知道何必的小师妹何止,并非他们猜测过的为梁王效命,而是韦宽的继室夫人。
当年何止代何必去找韦宽自首,结果成了韦宽的继室夫人,连孩子都生了两个。
这件事一传到何必耳中,何必当场就暴跳如雷:“一定是姓韦的老畜生霸占了小师妹!”然后就直冲韦府企图拯救小师妹。
结果小师妹没跟他走,还被韦凝之以擅闯节度使府为由,派了一群高手围攻要抓他,连何止说情也没用。
最后还是池长庭出面把他捞回来。
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吃了那记亏,何必消沉了许久,一听韦宽的名字就生气。
倒是弄得他狼狈不堪的韦凝之,却连个名字都没记住。
“上次太子殿下也邀韦凝之进京,现在皇帝陛下也下诏让韦凝之进京,可见他这次进京就要卷入纷争,韦夫人武功高强,说不定会跟着来保护韦凝之呢?”池棠猜测道。
她本来提何止只是随口一提吸引何必的注意力,但是经自己这么胡乱一分析,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她是不是快得到爹爹真传了?池棠沾沾自喜地想。
何必皱着脸挣扎了一会儿,问道:“姓韦的小兔崽子哪天到?”
“好像就这两天到——”
……
渭水西岸,腊梅犹香。
马蹄经处,偶然一瞥,可见水面浮冰剔透,潺潺东流。
正值春寒料峭时,肯出来骑马的人不多,骑快马的更少。
杜容在马背上缩成一团,敷衍地小跑着。
她前面骑快马的那个渐渐跑没了身影,又渐渐跑出了身影。
待跑回她身前,粗暴地一拉缰绳,马蹄骤然抬高,吓得杜容退了好几步。
“你骑牛呢?”薛筝没好气地说。
杜容拉着马儿转了个身,安抚地拍了拍打响鼻的坐骑,点头道:“对对,我骑牛!这天儿我只想骑牛,您自个儿骑马吧!”
薛筝瞪了她一眼,掉转马头,又跑了起来。
不过这回跑得没那么快了。
杜容见状,便拍马跟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薛筝淡淡道。
杜容打量她一眼,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
“找我?”
杜容“嗯”了一声,贴近她,压低声音道:“听说十五那晚……我爹让我找你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薛筝抿唇沉默许久,道:“薛令行刺太子妃。”
杜容惊呼一声:“她不是疯了吧?”
“是疯了!”薛筝冷笑。
“那最后怎么处置?池侯没有怪到齐国公府头上吧?”
“池侯杀了薛令,这件事就结束了。”
结束了?
杜容总觉得不太对劲。
薛令刺杀池棠,池长庭杀薛令。
以薛、池两家的亲厚,竟然连动两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