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池棠又问,心中暗忖,是魏王说了真话,还是周仪说了假话?
然而周仪却道:“陛下令臣在甘露殿侍奉,今日朝会没有参与,不得而知。”
池棠眉心紧锁,惊疑不定。
含嘉仓粮食案水落石出——周仪疑似好人;
来信约见于西内苑——古里古怪,疑似坏人;
信不是周仪写的,他还主动揭魏王的短——疑似好人;
可他也跟魏王一样要引她进宫——
池棠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周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到底要不要进宫?
池棠纠结的时候,周仪便静静立在一旁,也不催促,又让池棠心里的秤偏向他了一点。
“我们从永春门进去吗?”池棠望了一眼距离不过二三十步的永春门。
周仪道:“陛下在甘露殿,永春门、长乐门都可以走,”了然看了她一眼,又道,“太子妃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从东宫走——”
“那就从东宫走吧!”池棠心中大定。
周仪神色如常应下。
抬起头时,恍若不经意地往西面望了一眼。
秦归应该快得到消息了吧?
……
“双修?”
琴声乍停,白衣清雅的男子自袅袅檀香中讶然抬头,“安道人提的?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上月二十八之后。”
秦归蹙了蹙眉,淡淡一笑:“周仪还真是长本事了。”
上月二十八,正是皇帝被池长庭和太子气倒那日。
当他得知周仪带着安道人及时赶到,就知道安道人已经被周仪策反。
虽然可惜,但也不算特别意外。
他从未想过周仪或者安道人会对他忠心耿耿,不过是以利相合而已。
只是周仪怂恿安道人鼓捣出一个“双修”来,是要做什么?
榨干老皇帝?
秦归笑了笑,重新按下琴弦。
这时,门外闪入一道身影。
“何事?”他的声音随着乐曲趋于温缓悠柔。
探子禀道:“太子妃随周仪自东宫入太极宫——”
“哐当!”
琴案翻到,名琴跌落,撞出杂乱声响。
他踩着粉身碎骨的香炉箭步冲出,揪住报信人的衣领:“李俨和池长庭呢?”
……
距离西内苑百步远处,李俨听罢何必的话,一言不发地掉头冲出。
何必急忙追上,问道:“池长庭呢?我去东宫的时候他们说池长庭和殿下一块儿出来的,怎么没看到他人?该不是已经进去西内苑同朱美人会合了吧?说起朱美人,我觉得小棠棠这次太调皮了,让朱美人代她去,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不是要吓坏坏人吗?以前挺乖的孩子,也不知跟谁学坏了,我不是在暗示殿下你啊,我就是——”
“回侯府,让池长庭点兵围宫门!”李俨打断他。
虽然得知阿棠的马车往西内苑来,也并不是十分确定人就在车里。
因此他和池长庭兵分两路,他来西内苑,池长庭则回侯府,以防声东击西。
西内苑与永春门是反方向,他不可能撞上魏王,但池长庭回侯府,却是有可能撞上的。
如果碰巧撞上,自是万幸;
如果擦肩而过——
“殿下!太子殿下!”
迎面突然一骑呼喊奔来,近前急停,马上禀道:
“太子妃随周仪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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