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棠将上午朱弦离开后的种种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他们也到家了。
“所以是周仪先引你去西内苑,然后你没去;接着是魏王找上门,要骗你进宫,然后魏王被你撂倒了;再接着周仪又出现了,继续骗你进宫?”朱弦理了下思路,但说出口还是觉得糊里糊涂。
池棠皱眉想了想,道:“周师兄好像不知道信的事——”
“他知道!”池长庭打断她,“他给我和太子送的消息,说你被魏王带去了西内苑。”
池棠怔怔道:“可是魏王要带我进宫……”
“如果你去了西内苑,魏王可能就在西内苑等你;你没去,魏王就上门来找你。”听完池棠说的经过,池长庭已经大致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不在车上?”池棠不服,亏她还觉得自己特别机灵!
池长庭斜了她一眼:“魏王上门一提太子,你不就自己跳出来了?”
池棠红了脸羞愧低头。
“所以周仪和魏王勾结了?”朱弦问道。
池长庭冷冷一笑:“不勾结,他哪来的人手?”
周仪虽然爬得快,根基却很浅。
“姓周的真不是人!”朱弦忿忿道,“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竟敢对棠棠下手!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哼!皇帝都死了,看他还能靠谁!”
池棠怔怔道:“周师兄他……已经死了……”
话音落,恰见夏辉从回廊转出,蓦然停步。
奔跑扬起的衣袂颓然垂下,提着裙角的双手也缓缓松开……
……
说是回家休息,但池长庭见女儿精神尚可,又事关重大,还是留她细细问起皇帝遇刺的经过。
问完后,他却沉着脸久久不语。
池棠见他不主动说什么,只好自己开口问:“爹爹,秦归怎么会进宫来?”
池长庭冷冷一笑,道:“周仪以你作饵,却骗我和太子离开,就是为引秦归进宫弑君!”忍不住磨了磨牙。
周仪想要为妻儿报仇的心情,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仇人是当今天子,他再同情周仪,也不会拿身家性命去帮忙。
所以发现周仪投靠秦归时,他也觉得无可厚非。
起初他以为周仪混到皇帝身边是想伺机弑君,但周仪却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弑君足以诛九族,他舍不下妹妹。
后来他以为周仪要利用丹药磨死皇帝,觉得也是个办法。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
魏王同周仪勾结,目标一定是他或者太子,结果周仪却盯上了秦归。
这无疑是极妙的一计。
既除去了秦归,又成全了太子。
今晚,恐怕东宫系所有官员都要高兴得彻夜难眠了!
但是——
别的他不管,用阿棠作饵,就是剜他的心!
周仪这厮估计也知道他不能原谅这点,索性引罪自裁了。
“用、用我作饵,引、引秦归弑君?”池棠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作用?
池长庭正心中愤恨,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池棠不合时宜地红了红脸。
天呐!秦归竟然真的喜欢她?
所以朱师叔说的没错?秦归真的是个变态?
“行了!”池长庭推着她往外,“这事你别多想了,回去睡一觉,明天估计还要进宫哭丧!”
一想到他们还得为那个老畜牲披麻戴孝,池长庭就想呕血。
池棠“哦”了一声,听话地往外走。
“等等!”池长庭突然喊住她,迟疑了一会儿,道,“皇帝死了,你和太子的婚事估计要耽搁挺久,不如我趁此机会告个假,我们一道去一趟七凤谷,如何?”
“这……合适吗?”池棠有点懵。
“合适!”池长庭不容置疑地说,“太子也会答应的!”不答应他也有办法。
狗皇帝对阿棠起过那样的龌龊心思,他看李俨还挺受刺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对阿棠的感情,索性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
倘若李俨还是惦记阿棠,自会来接她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