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叶在秋季渐渐地黄了,每天早上去上课总要下点毛毛雨,阴凉潮湿的地面,薄雾沉沉的天空,还有他微微打湿的肩头,是颜默校园时期最深刻的画面。
下雨天江策很早就会来她家接她,共撑那把黑色的伞,颜默后来变得特别喜爱雨天,特别喜爱下雨时的屋檐,滴答滴答垂着的雨帘。
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整一天,下午原定的英语课改成了数学课,七中的食堂离他们教学楼特别的远,江策撑着伞有一大半向她倾斜,幸亏是这雨下的不大,等走到教学楼下,他肩膀和侧脸只沾湿了几滴雨水,从他英挺的脸上滑落。
在楼内他收起伞,颜默踮着脚用纸巾擦拭他滴水的侧脸,他个子太高了些,而且还有继续长高的趋势,每次颜默都够不着,还得他配合她低下头。
两人往楼上走去,这时还在午休时间,回教室的人少,楼梯间只有他们两人,颜默走在前面,江策跟在她背后,他身形高壮,在她背后存在感极强,身高比他矮二十多公分的颜默郁闷道:“江策,你是怎么长高的?每次我踮脚都费劲死了,仰头跟你说话累,亲亲也累。”
“我哪次吻你没低头?”江策手里还拿着伞,他抖了抖水珠,道:“这把伞明天不用了,伞把都坏了,颜小默,明天我换把新的来接你。”
颜默心里头对这把伞会有些不舍,它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没有它,她不会知道有个人叫江策,也没有理由让江策送她回家,把送一次变成次次送,这把伞的意义不同于别的伞,也包含着他们所拥有的感情和回忆。
“你要把伞丢掉吗?”
江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下,语气肯定道:“不丢,留着当我们的传家宝。”
他们俩的传家宝,当然是传给他们俩的子孙后代,定情信物哪能说丢就丢呢,要找个地方好好收起来。
颜默也笑了,如果将谈恋爱比喻为种花,那江策就是总给他们的花浇水施肥的那个人,一个人再多的喜欢也开不了漫山遍野,但是有回应的爱意可以。
她停下上楼的脚步转过身来,江策也顺势而停,两人隔着台阶,距离近在咫尺,利用台阶的优势颜默比江策略高了些,她笑的时候眼睛会很亮,比天上的星星更为闪烁,就那样凝视着他,笑道:“那这次换我向你低头。”
在教学楼的楼梯间,少女低下头,胆大包天又或是情难自控,她在少年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可也美好到不可思议。
亲完就跑是颜默的特点之一,她噔噔噔往楼上跑,江策叁两步追上她的步伐,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压在楼道口的墙上,瞬间深吻而下,雨伞掉落在地,躺在两人的脚边再次见证。
“颜小默,你以后亲完要是再敢跑,我就把你亲出血。”江策咬着她的唇恶狠狠又缠绵绵道。
颜默忙不迭点头,眼角笑意要弯到天上去了。
……
今天刚好分到江策陶苑、颜默王宴值日,按理来说王宴该是和颜默一组的,但有江策在,两人就跟连体婴差不了多少,走哪就跟到哪,颜默擦黑板江策就在她身边抬手帮她擦她够不到的地方。
王宴和陶苑在整理桌椅,有江策和颜默的那层关系,陶苑跟王宴的接触多了很多,毕竟她要充当那个把王宴拉到一边的角色,这才不妨碍颜默和江策。
颜默擦着黑板,心不在焉地往陶苑和王宴的方向看,忽然江策的指骨敲在她小脑袋瓜上,浓眉皱起,不悦道:“小呆瓜看什么呢?王宴长得很好看?”
小呆瓜揉揉额头,一点都不呆了,敏锐道:“你不觉得阿苑和王宴很般配吗?我感觉他俩好像……”
她没说完,陶苑拉着王宴冲他俩道:“我们打扫完了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拜拜。”
做为颜默的好闺蜜,以及江策的新同桌,陶苑可太识趣了,扫完地就拽着脸红到脖子的王宴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