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掷了信件给我,怒道:“‘太子小儿诸事皆听命于如意,江山社稷,无需大军压境,仅凭一男足以取之’,这样的有恃无恐,是胡诌得了的?”
宁妃忙劝说道:“皇上息怒,太子年纪小,难免一时受人蛊惑,陶美人与王氏一族私相授受,这男宠或者就是她想法子送到太子身边的!”
萧琮气的冷笑:“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妃嫔,果然是陈留王的好母妃!”
他扭了头看我,带着几分肃杀之气道:“陶美人的事交由你去处理,务必审出还有何同谋共犯。”
我应了是,他又对康延年道:“传朕旨意,让千牛卫搜查东宫,但凡有秽乱东宫的,又或是怂恿教唆太子行不轨之事的内臣,无需多审,一应杖杀!”
康延年口中应着,忙忙的退下去传旨。
萧琮余怒未消,又接连下旨削去了王氏族人的官职,将定国公等人打入大牢候审,又将陶美人关入掖庭,即刻令陈留王出发回去封地不得延误。
当盛夏的蝉声嘶力竭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周太妃成了新的太后,对我甚为青睐,我也时常带了玉真和元澈去给她请安,讨的萧琮欢喜。我虽然并未封妃,但后宫俨然以我为尊,渐渐的,我的心性也不如以前那样宁静。
很多时候,我常常会想,我做过的那些事情,萧琮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或者他心知肚明,但理解我都是为了他,所以隐忍不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微微叹息,榻上的人偏着头正好眠,那样俊秀的容貌,也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沧桑的风霜,一国之君需要承受的东西太多,我又怎能再为他增添更多?
玉真在他面前地上的芙蓉簟上侧躺着,絮叨道:“太子哥哥见到父皇时总是沉着脸,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宫人们都说他是为了一个宠姬,我看太子哥哥迟早不讨父皇喜欢……”
我手里捧着萧琮的鞋面花样,喝止她道:“别瞎说,太子的闲话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玉真撅了撅嘴,又道:“澈弟总在上书房里看书不出来,天天如此,也没什么高兴的事情,人家闷得慌!”
我递了一盏冰碗给她,“你父皇江山稳固,你皇祖母身体康健,这就是高兴的事了,你还想要什么呢!”
玉真不情不愿,“母妃倒是知足常乐的,这些年吃的苦还不够么,有多少狐媚子等着迷惑我父皇,母妃也不吃醋!”
我笑着拍她的额头:“你才多大点,什么都瞒不住你。你父皇待母妃如同亲人,母妃待你父皇亦然,这宫里有几个人能有母妃这份殊荣,母妃何必要吃别人的醋?况且你父皇是一国之君,他若是不宠信其他妃嫔,如何为皇家开枝散叶?难道你喜欢一个人玩,多些弟弟妹妹不好么?”
玉真并不是很懂,糊里糊涂的点头。萧琮翻了个身,不知嘟囔了句什么,袖里掉出一卷黄绫来。
玉真忙拾起来,只看了一眼就嚷道:“父皇这幅字写的是什么,龙飞凤舞的不说,这样多生僻字,是要考夫子么?”她递了那黄绫给我,我见萧琮装的那样隐蔽,担心那是军机秘要,玉真无意中看见也就罢了,若是我也翻看起来那就太不合规矩。
我卷起那黄绫,要玉真放到萧琮身侧,埋了头继续扎花,却听萧琮懒洋洋道:“朕特意要让你自己看的,你偏这样小心谨慎,没意思。”
他翻身坐起,摊开那卷黄绫,朗声念道:“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颁位号以分荣。尔慕华馆裴氏,秉德柔嘉,持躬淑慎,侍朕以来,壶仪攸著。恪恭婉顺,殚竭孝忱,其志其心,堪为六宫典范。朕仰承皇太后慈谕,册裴氏为皇后。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今朕亲授金册,内驭后/宫,外辅朕躬,万方共仰。特旨,钦此。”
萧琮念完,含了笑看我,我手里依旧拿着鞋面,傻傻的注视着他。
玉真一把扯了我手里的针线,又是笑又是闹,“母妃,父皇要封你做皇后了,母妃还不谢恩!”
萧琮深深的看我,情真意切道:“这是朕今日清晨写就的,明日便昭告天下。朕说过,要你做朕的妻子,名正言顺。”
我仍愣着,萧琮忍不住笑,一把揽了我和玉真入怀,我顿时泪如泉倾,簌簌滴在明黄色的绫上,萧琮亲笔写就的墨迹沾上了泪水,向外氤氲成一圈圈的涟漪,
玉真嗔道:“母妃的泪水好珍贵,把父皇封后的诏书都比下去了,父皇,你又要另写一次了。”
萧琮的下巴抵在我的额上,我听见他轻声说:“你的眼泪比明珠还要珍贵,以后,千万不要再随意掉落。”
我的心里隐隐有繁花漫天,阑外宫人洒扫的身影悠悠晃动,带来一阵阵草木的芬芳之气,静谧的庭院里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元澈也回来了。
真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种恬静美好的声音细细碎碎在心里迸发,融入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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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结尾的结尾吧
因为删减了很多大纲里原本有的东西
我的时间确实是太紧张了
只能虎头蛇尾草草收兵了
不好意思各位追文的大大
如果下次开文,我一定不做拖神
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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