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胆识超人,用兵机巧百变,谋略深长,记忆力惊人,善于捕捉战场信息。他与李宗仁是同县老乡,两人与黄绍竑又是同学。“李白”二人加上黄绍竑超级的政治谋略成就了新桂系从镇南关打到山海关的辉煌,人称新桂系三巨头。
徐天宝看了看杨宇霆,笑着说道:“邻葛,总参谋部多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年轻参谋,你怎么没告诉我呀?”
杨宇霆说道:“白健生来的时候,大伙正忙着筹办天帅的大喜之事,所以一时没来得及报告~!”
“哦~”徐天宝对白崇禧说道:“广西兵的厉害我早有耳闻,健生啊。我这里是求贤若渴,你若有什么同乡同学之类的,只要有真才实学,只管推荐过来。”
白崇禧又敬了一个礼,说道:“我有同乡李宗仁和黄绍竑,二人一文一武,都有真才实学。”
“他们也来东北了吗?”徐天宝问道
白崇禧答道:“没有,李宗仁在南宁将校讲习所任准尉教官。至于黄绍竑么,可能回老家去了,可能还在南京哪里呆着。”
南北议和之后,按照国民政府的安排,广西学生军敢死队以北伐任务完毕,宣告解散。全体队员转送入南京入伍生队,为升入军官学校作准备。但队员中有许多本为普通学生,他们认为革命已经成功,因而不愿从军,希望继续完成其学业,所以在南京入伍的,仅只原来的半数多一点。南京入伍生队是由各省学生军合并而成的,共有一千几百人,沈静氏(靖侯)为总队长,分步、骑、炮、工、辎各科。黄绍竑分在骑兵科,入骑兵队。但因队中官长多为他省陆军小学的同学,学识与他差不多,而且又没有部队的实际经验,说是骑兵科,仅有马数匹,设备多不完全。这使黄绍竑对前途非常失望,不久,他请求退出广西学生军。退出了入伍生队,黄绍竑既无书可读,又无事可做,而他又不愿在一无成就之时,回到老家去,以致愧对父母。甚至这时他所需用的旅费,也不敢在家信中提及。在南京流浪了两三个月,情绪至为无聊。后来听说他的族兄剑鸣及陆军中学同学朱良祺、李孟庸等,同在湖北都督府当参谋,于是又跑到武昌去,与他们同住在蛇山南麓的两广会馆,想谋一个职业,以解决生计问题。然而这里也百废待兴,就业问题确实无法解决,黄绍竑在这里的几个月,仍像过着流浪汉的生活。
所以这个时候,黄绍竑最有可能在武汉。于是徐天宝一面让白崇禧和杨宇霆设法联络李宗仁和黄绍竑,一面继续研究对沙俄的战略。
256杨宇霆上山
一开始,参谋部的参谋们都觉得很奇怪,军事电报这么机密的事情,沙俄居然全用明码而不用密码,是在匪夷所思。所以,起初对俄军动向和意图的推测都十分地小心拘禁。沙俄毛子毕竟是列强之一,不可等闲视之。可时间一长,截获的电报多了之后,大家才相信沙俄这不是大智若愚,而根本就是大愚的很。于是,基于电报内容的分析和揣测也渐渐开始大胆起来。
当然,闷在作战室时光用想的是不解决问题的。出于试探,徐天宝派顾维钧以东北外事局局长的名义,就近期俄军频繁的、大规模的调动一事,向沙俄公使发了公函。对方的答复是请教铁路沿线的土匪。
“俄人在铁路沿线驻军近十万,清剿土匪需要调动这么多军队?”顾维钧不屑地把回函扔在桌子上,“撒谎都不会,你说寻常的部队换防还稍微可信一些。”
杨宇霆说道:“我军在北方的部属主要集中在黑龙江西部的黑蒙边界一代。从满洲里到哈尔滨,我们就驻扎了第二师、第三师和第四独立旅。按照俄军目前的动向来看,他们意图应该是要包围这三部人马,截断他们与辽宁的交通联系,更进一步的就是分割包围,并加以歼灭。如果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滞留在库伦的郭松龄师就成了孤军。”
白崇禧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可以从热河的方向进入蒙古,但是从那里走要越过大片的沙漠,补给十分困难。”
第六师师长李景林把手里的一堆电报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然后说道:“从目前的俄国电报来看,毛子的包围圈还没合起来。要不咱们先把队伍撤出来?”
徐天宝摆了摆手,说道:“第二师和你的第六师、潘矩楹的第四独立旅,成立了有年头了。一仗没打,成天就是操练。眼看有仗打了,这好比是好不容易把童养媳养大了,让你撒手你干不干?”
李景林直摇头,“我又不憨!”
“那就是了。”徐天宝说道:“从上到下都憋着一股劲儿,你让他们不战而退,这人心里会怎么想?”
李景林搔了搔头,说道:“那就打。咱们主动出击!”
徐天宝手指一划,手指顺着中东铁路滑向了海参崴,说道:“在海参崴有俄国毛子的重兵,一旦打起来,必须阻止这些俄军的增援。”
白崇禧说道:“那不难,俄人运兵全靠铁路。如果走陆路,开春时节,冰雪融化,地上一定泥泞不堪。”
杨宇霆想了想,说道:“我想到一个人,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什么人?”徐天宝问道
“红胡子老王林。”杨宇霆答道:“此人王林,字惠民,山东人。以前毛子修铁路的时候,他做过苦工。后来不堪毛子欺压,拉起队伍进山做了胡子。凡俄军以及贪官污吏、汉奸巨恶,均为打击目标,对群众则秋毫无犯,并将缴获的俄人财粮分赈贫民。东北人民亲切地称他为义盗红胡子老王林。”
李景林说道:“这人的名号我也听过,但是毕竟他是贼我们是兵,老王林肯不肯襄助呢?”
杨宇霆说道:“说起来我与这老王林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且有心报国。此人最善劫俄人火车,来去如风,杀的俄国毛子不敢离开铁路十里之远。如果天帅首肯,我愿意上山,说服老王林下山招安。”
“老王林有多少人马?”徐天宝问
“三年前听说有五百来人,这几年可能又多了吧!”杨宇霆做思索状
“那好,只要他老王林肯下山,我给他一个少将旅长。”徐天宝说道:“那委任状来,邻葛,你务必速去速回。”
话说众人口中的老王林名叫王德林,原名王林,字惠民。沂南县后崖子村人。抗日爱国将领。出生于贫寒农家。1895年逃荒东北,当过伐木工、窑工和农工。沙俄修筑中东铁路期间,应募为筑路工人,担任领工。俄国监工凶残地虐待工人,一次竟把一个工人鞭挞至死,而当地政府却不敢据理处置。他便于1899年7月联络百余人入山,1903年自制刻有“反俄救国被逼为寇”字样的大印一颗,在吉林和黑龙江一带打击俄国入侵者。10余年间,他率部打九站,攻七站,袭十站,并一度占领索罗瓦挂及苇沙河、雅伯利与新站等地,凡侵华俄军以及贪官污吏、汉奸巨恶,均为打击目标,对群众则秋毫无犯,并将缴获的俄人财粮分赈贫民。东北人民亲切地称他为“义盗红胡子老王林”。
老王林的活动范围在中东铁路的东段,靠近牡丹江一带。在哈尔滨连接绥芬河的滨绥线上,距离哈尔滨站430公里的穆棱站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从穆棱站驶往哈尔滨的列车自穆棱站开出后需要爬上一个大长陡坡。多年来,列车在此必须加挂火车头才能通过,因此,作为关口的穆棱站被称为这条铁路线上的“重站”。
车站的建筑是典型的俄式风格。在穆棱站建站时,这里沙俄还修建了医院、俱乐部、教堂和公园。当年,俄国人在修建中东铁路时,推行“铁路附属地”制度。俄国人在附属地内拥有极大的自主权,他们把持和操纵了区域内的政治、经济大权,从而形成了类似于租界的“国中之国”。俄国人的居住区与中国人的居住区严格分开,两个地区在建筑质量、人口密度、绿地标准、公用设施水平方面有着显著的不同。车站附近是俄国人居住的区域,这里环境幽雅、生活条件优越,有绿化带、公园等。建筑一律俄式风格,用整齐的大石头建造,冬暖夏凉。房屋错落有致,街道整洁,排水系统完善,具有欧洲城镇特色。而中国人居住的地区只能在稍远的地界,房屋低矮简陋,配套设施少。这种区域规划充分体现了殖民主义民族歧视的本质。
杨宇霆带着两个副官,打扮成采购山货的客商,提着两个大藤编箱子下了火车,径直来到一家幌子上写着“林记”的货栈里。
一进门,杨宇霆伸出右手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掌柜的,咱们来办货。”
柜台上的小老头眼睛一眯,笑道:“不知道客官要什么货,咱们这里有没有?”
杨宇霆不急不慢地说道:“不管有没有,那先下定钱定着可以不?”
小老头答道:“那也得看客官你要的什么活,走哪路?什么价?”
杨宇霆的右手分三次伸出了三根、五根、三根手指,说道:“看来你做不了主,我得和大掌柜唠唠嗑。紧三天,满三天,为什么不见天王山?”
小老头眉毛一挑,说道: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
杨宇霆后退一步,虚指地下,说道:“地上有的是米,喂呀,有根底!”
小老头微微睁开了眼睛,问道:“关内米还是关外米?不一样脾气。”
杨宇霆呵呵一笑,说道:“他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
小老头又说了许多切口,唯独杨宇霆对答如流,他的两个副官听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