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气派果然非旁处可比!唐寅边跟在肖敏的身后向里面走,边在心里暗暗点头称赞。
刚走到宫门前,两旁立刻有侍卫跨步上前,举目上下打量了肖敏和唐寅一番,然后方齐齐躬身施礼,必恭必敬地说道:肖将军!肖敏是殷柔的侍卫长,即是心腹又身居要职,时常进出皇宫,负责镇守宫门的皇宫侍卫们自然也都认识她。
对他们恭敬的态度肖敏早已习以为常,她坐在马上,只是略微摆下手,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也没有向守门的侍卫介绍唐寅的身份,直接催马越过众人,进入宫内。
唐寅紧跟肖敏,也随之进入皇宫。
由于他穿着皇宫侍卫的盔甲,又是跟随肖敏而来,镇守宫门的侍卫虽然都不认识他,可也没敢拦阻,纷纷侧身让路,放唐寅入宫。
进入宫门,迎入眼帘的是一座无比宽敞的大广场,地面铺有清一色的乳白方砖,每块方砖都长一米左右,上面雕琢着各种不同的图案,唐寅跟着肖敏走出好远,也没看到有图案相同的方砖出现。
这里依旧是侍卫林立,一个挨着一个,而且还多了不少的巡逻卫队,成群结队的侍卫时不时地在广场上横穿纵行。
穿过广场,又行过一条宽宽长长的甬道,面前出现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
肖敏回头向唐寅使个眼色,然后翻身下马,后者效仿,也从马上飘身下来。
这时,一旁立刻有两名侍卫快步跑上前来,拉住马匹的缰绳,将其牵到一旁。
肖敏领着唐寅走上台阶,边向上走,她边轻声说道:皇宫共有五层,我们刚刚走过的是第一层,在南面有泰安宝殿,那是天子与大臣们议事的地方。唐寅理解地点下头,只是穿过第一层皇宫,都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把朝堂建在山顶,每天的上朝退朝都能把大臣们累吐血。唐寅小声地随口问道:皇宫里的宫殿有多少间?在外面看似,似乎不少。能称得上宫殿的共有五百间,至于普通的楼阁,就数不清楚了,大概在几千间吧!肖敏轻描淡写地答道。
唐寅听的咋舌不已,五百间的宫殿,数千间的楼阁,这得能容得下多少皇族?即便是囤兵都能囤下几十万人了。如此的浪费铺张,也难怪昊天帝国的皇权会旁落到各诸侯国的手上。
他不再多问皇宫的布局,话锋一转,说道:想必你已经把我今天会进宫的事情告诉公主殿下了吧?肖敏惊讶地回头看他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如果公主殿下不同意的话,你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带我近来,何况还是要见公主呢。你倒挺聪明的嘛!呵呵!唐寅忍不住笑出声来,半开玩笑地反问道:难道我长了一副看上去很笨的模样?肖敏被他逗的轻声而笑,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走到台阶的尽头,又穿过一座宽敞的广场和长长的甬道,前方再次出现阶梯。看上去这面台阶也比刚才的那面短不到哪去,唐寅苦笑着叹口气,问道:我们现在要去皇宫的第三层吧?没错。请问,公主殿下住在皇宫的第几层?当然是顶层了!肖敏回答的理直气壮,同时还回头白了唐寅一眼,好象是怪他不该问这样的废话。
唐寅摇头笑道:难道公主殿下每次出宫入宫也都要走这么远的路?这你可以放心,如果公主真是要出入皇宫的话,会有人用轿子接送的,不过,平时公主殿下也不会出宫的。
第486章
听完肖敏的话,唐寅感觉有些苦涩,身为公主,看似高高在上,而实际上也只是被圈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而已。
唐寅跟随肖敏一路上到皇宫的顶层。天子山没有峰顶,顶端是块面积极大的平地,这里可算是皇宫中的后宫,天子、皇后、皇子、公主、宾妃基本都住在这里。
在昊天帝国,是不存在太监的,皇宫中的男子,除了皇帝和皇子外就是清一色的禁宫侍卫。而到了皇宫的顶层,男性侍卫已经极为少见了,只有在外面站岗的侍卫中还偶尔能找到男性,而巡逻走动或者镇守各处宫殿的基本都是女性侍卫。
殷柔所在的寝宫位于顶层的西侧,当然,这也是肖敏选择走西宫门的原因之一。殷柔身为公主,又是天子最为喜爱的妹妹,她的寝宫要比其他妃子寝宫大得多,也豪华得多,院落中又有花园又是假山,甚至还有人造的小湖,环境优美,详和宁静,身在其中,仿如处于仙境。
唐寅被肖敏领进来后,也对眼前清幽的美景为之一怔。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不时有宫女来回穿行,看到唐寅时,宫女们忍不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在她们印象中,不记得有哪个男侍卫曾进过公主的寝宫里,此时看到唐寅,感觉非常新奇。
对于宫女们的瞩目,唐寅视若无睹,现在他只想见一个人,那就是殷柔。
当有一名宫女路过他二人身边时,肖敏将她叫住,问道:公主现在在哪里?回肖将军,公主正在房内!小宫女恭恭敬敬地施万福回答道,同时又就近多看了唐寅几眼。
知道了。肖敏点点头,回头对唐寅说道:跟我来。肖敏领路,带走唐寅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直奔里端的宫殿而去。一路上,唐寅的鼻中充满花草的香气,很独特,也很熟悉,很快他就记了起来,殷柔身上就是带有这种花香。他环视路边的花草,轻声问道:小敏,那些都是什么花?肖敏顺着他的视线向路边看看,微微一笑,说道:紫心兰!这些花可都是从西方提亚国运送到京城的。哦!唐寅轻轻应了一声,默默记下此花的名字,以后自己若有机会去提亚,也要运些紫心兰回风国。想到这里,他又感觉好笑地甩了甩脑袋,把紫心兰运回风国又有什么用?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还期盼殷柔能再去风国吗?唐寅明白,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心里琢磨着,他跟随肖敏走到宫殿的大门前。肖敏停住脚步,转回身,对唐寅小声说道:你在这里等会,我进去向公主通禀一声。好!唐寅深吸口气,压住心中激动的情绪,点头说道。
肖敏走进宫殿中,时间不长,她从里面出来,向唐寅笑呵呵地说道:公主召你进去!唐寅稍微顿了片刻,整了整身上的盔甲,然后迈步走进宫殿之内。
宫殿的格局又高又宽敞,里面的装饰并没有唐寅想象中的那么金碧辉煌,而是多以粉红色调为主,温馨又清淡,同时也符合殷柔少女的年龄。
在宫殿大厅的正中央,摆放在一张圆桌,桌旁坐有一位美艳绝伦的妙龄少女。
她年岁不大,只有十七八的样子,身着粉色的长裙,雍容华贵,大方得体,又透出几分的可爱,秀发高梳,鹅蛋型的脸蛋洁白如玉,在上面连点细微的瑕疵都找不到,又大又圆的双目如同两颗星星,又亮又迷人,小巧的鼻子高高挺起,下面是一张粉红的娇艳欲滴的小嘴。她整个人看上去完美无暇,就象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甚至美的会让人感觉有种不真实的距离感。
这位少女,正是唐寅朝思幕想的帝国公主,殷柔。
唐寅看到了殷柔,殷柔自然也看到了唐寅,她明媚的大眼睛明显一亮,身子也下意识地向上挺了挺,似乎要站起,可是公主的矜持让她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她一点都没有变,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的美丽,依旧是那么的纯洁,象是一尘不染的精灵。唐寅的目光落在殷柔的脸上好一会才勉强收回去,他的心跳快的象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连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还会有心跳这么快的时候。
见公主坐在椅子上看着唐寅,而唐寅也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公主,两人都未动,也没有说话,肖敏暗皱眉头,悄悄推了推唐寅的后腰。唐寅恍然回过神来,先是迷惑地看眼肖敏,随后才反应过来,跨步走到殷柔的近前,单膝跪地,正色说道:臣唐寅,拜见公主殿下!唐寅现在的官职是郡首,在殷柔面前已经可以自称为臣了。
此时,殷柔的脸上看上去平静,但心中的激动之情并不亚于唐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自己和唐寅象是认识好久好久了,当初只不过才相处短短数日而已,但自从回到皇宫之后,唐寅的身影象是被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忘记不掉,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来。
现在看到唐寅本人,殷柔立刻回想起他曾经一手拥抱自己一手挥舞长镰,抵御刺客时的情景,想到这,她的玉面象是被抹了一道红霞。
唐……殷柔刚一开口,颤抖得厉害的声音就出卖了她隐藏的情绪,她急忙收口,顿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然后再次说道:唐大人请起吧!谢公主殿下!唐寅闻言,站起身形。
见两人又陷入沉默当中,肖敏立刻觉察到自己在这里已经是多余的人了,她低声清清喉咙,对殷柔说道:殿下,属下先到外面等候。看到殷柔微微点下头,肖敏向两旁的宫女、女官一挥手,将闲杂人等统统叫到殿外,而后她又深深看眼殷柔和唐寅,自己也快步退出大殿,并将殿门关严,守在门外。
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在场,唐寅暗暗松口气,这时他也不在避讳,从头到脚的把殷柔又重新打量了一翻。
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公主,在礼数上来讲是极为失礼的,殷柔也最讨厌被别人特别是男人如此盯着看,但奇怪的是,唐寅注视她时她心里没有生出一丁点厌恶的感觉,反而还希望他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
这样的想法惊的殷柔身子一震,不知道是在气她自己还是在气唐寅,如柳叶般的弯眉微微皱起,本想呵斥唐寅不得无礼,但脱口而出的话却违背了她的心意。你……你在看什么?说完话,殷柔的粉面更红。
她不问还好点,她这一问,原本挺直身躯而站的唐寅突然弯下腰来,他距离殷柔本就很近,这突然一弯腰,他的脸几乎都快贴在殷柔的脸上。好在殷柔从小就受到严格的皇家礼仪训练,早已养成泰山压顶亦不动容的本事,不然这时肯定会被吓的惊叫出声。
近距离的看着唐寅天生笑面的脸颊,殷柔心中叹息,唐寅并不是她所见过的最漂亮最英俊的男人,但他无疑是对她最具有吸引力的一个,好象无论看他多久都不会感到厌倦似的。殷柔并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
你……比以前似乎瘦了一些。唐寅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
他的话音终于把殷柔的神智拉回体内,身子也本能地向后仰了仰,拉开自己与唐寅之间的距离。唐寅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这让殷柔心跳快的要蹦出胸膛,体内也随之生出莫名的燥热感,令她感觉即难受又奇妙。
看出她的窘迫,唐寅倒退一步,同时又挺直身躯。
殷柔的躲避让他感觉被疏远,他慢慢握紧拳头,幽幽问道:听说,公主殿下会在明年三月与贞国太子李丹成亲?唐寅的话,象是一盆冷水,将殷柔体内的热流浇得冰凉。她垂下头,精雕玉琢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眼中却已流露出忧伤和落寞之色。她轻声说道:这是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原来不并是殷柔自己的决定。唐寅听闻这话,心中的怨意一下子消失很多。而后,他又问道:那你……愿意嫁给李丹吗?殷柔摇摇头,幽幽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点,身为公主,不管愿不愿意,有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去做的,因为这是身为公主的责任。虽然她的外表看上去很坚强,甚至有些冷漠,但唐寅能感觉到她内心的脆弱以及对命运的无奈。这让唐寅更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