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即没有把五十万的宁国大军安置在南海,也未安置在建兴,而是在两城的中间地带驻扎下来,摆出一副要与风军在正面做决一死战的架势。
有这么这一支人数庞大的宁军虎视耽耽的挡在南海和建兴之间,风军想从两城之间渗透过去已然没有可能,更无法对两城采取强攻之势,一旦展开攻城,风军的侧翼将会遭受五十万宁军的猛攻。
得到消息的唐寅立刻召集麾下部将,商议应敌之策。
现在唐寅已把王凯任命为郡首,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做样子,他把郡首府让给了王凯,自己则住进了条件较差的军营内。此时大帐内早已布置好沙盘,将南海和建兴一带的地形模拟的清清楚楚,就连个小山包都没有遗漏。
唐寅环视周围的众将,抓起一大把白色士兵的泥塑,拍在南海和建兴之间,说道:“目前宁国的五十万大军驻扎于此,各位将军都说说吧,我军当如何破敌?”
“哼!”萧慕青一笑,说道:“看架势,宁军是想和我军打一场正面交锋,那我军陪他打一场就是了。”
子缨摇摇头,正色说道:“不妥,即使我军将士善于做正面战斗,但敌众我寡之下,就算能胜过对方,我军的损失恐怕也不小啊!”
梁启皱着眉头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如果害怕出现大规模的伤亡,我军当初就不应该选择出兵河东!”
萧慕青大点其头,同时恩了一声,表示梁启说的有道理,他接道:“据情报所示,宁国虽然有五十万之众,但真正有战斗力的将士却不多,其中大半为宁国的新兵,交锋之时,战力将大打折扣,所以,五十万的宁军也并不足为虑!”
“可是,一旦我军与宁军交战之时,南北的南海和建兴二城突然派兵,进攻我军两翼怎么办?”唐寅突然开口质问道,同时,他又拿起两只白色的泥塑,放在己方黑色泥塑的两侧。
“这……”被唐寅这么一问,萧慕青、梁启和子缨还真有些回答不上来。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沙盘旁边的乐天和艾嘉。艾嘉说道:“据属下探报,南海和建兴的兵力都只有万余人。”
乐天点头,表示天眼所探明的情况和地网一样。
萧慕青耸肩笑道:“两城只有区区的两万多兵力,若是真敢来偷袭我军两翼,等于是自寻死路,我军与宁军交战之时,只需要向两翼各派出五千将士,埋伏于暗中,一旦宁国城兵真来偷袭,就让其有来无回,同时还可反攻回去,威胁南海和建兴二城,搅乱宁军的军心。”
“哦……”听完萧慕青这话,唐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沉吟片刻,他点点头,看向众人,问道:“我觉得慕青的建议可行,大家的意思呢?”
己方要与五十万的宁军做正面抗衡,不可能分出太多的兵力照顾两翼,分出一万将士已是极限。梁启说道:“末将觉得萧将军之策可行。”
唐寅含笑点下头,又问子缨道:“子缨将军,你的意思呢?”
与五十万的宁军做正面交锋,此战也不是不能打,子缨只是觉得这么大对己方损失太大,不过现在看大王的意思,也是赞同与宁军正面抗衡的,子缨暗叹口气,不再反驳,说道:“末将遵大王之令!”
“很好!”唐寅抚掌说道:“我军在青远再休整一日,然后继续西进,务必将这支宁国大军一举歼灭!”
顿了一下,他目露亮的骇人的精光,在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语气幽深地缓缓说道:“如果我们能做到了这一点,便可让宁国元气大伤,河东将成为我大风的永久领地,宁国在二、三十年内难以恢复鼎盛,我大风的西境也可确保二、三十年的太平无事,如果此战我们不幸败了,那么我们在河东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一炬,我大风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内都将受宁国的欺凌、压榨,此战之重要,不言而喻,我希望诸位将军都能和我一样,带上一死报国之决心,在战场上与我并肩作战,合力创造我大风的千秋伟业,万世功勋!”
听闻这话,众人的气血都为之一震,心中是又激奋又感动。唐寅身为君主,能亲上战场就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了,而连他都有一死报国的决心,下面的众将又岂能不受其鼓舞?!
这时候众人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能拥有唐寅这样的君主,辅佐这样的君主,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虽然他也有这些那些的缺点和毛病,但是他种种的缺点和不足在他的优点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们的眼圈泛起红润,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的单膝跪倒,握紧拳头,用力回击胸铠,发出嘭嘭的脆响声,众人振声喝道:“末将誓死追随大王,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众将们跪地,就连大帐门口的侍卫们也无不动容下跪,举目望去,大营的内外跪倒一片。
唐寅看着众人,原本满脸阴沉的表情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他标志性的浓郁又灿烂的微笑,他向众人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拼死一战的决心不是用在这里的,而是要用在战场上的。”
又见到唐寅那令人宽心的笑容,众将们皆心有感触,只能胜而不能败的战斗压力是最大的,众将们都能感觉到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身为君主的唐寅就更可想而知了,他是要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兴衰存亡,很难想象这段时间他每天得拿出多大的魄力才承担起这么沉重的压力,不过,他平时依旧是笑呵呵的,在他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
此时看着唐寅的微笑,没人会感觉宽心,只会感到心酸。
唐寅双手扶着桌案,身子前探,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沙盘上,喃喃说道:“男人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也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体现出男人的价值!”说着话,他抬起头,对众人笑道:“我还是那句话,风国很穷,我也很穷,我给不了你们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所有的财富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去掠夺。你们要明白一点,战斗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比拿走别人的财富、掠走别人的女人、看着别人跪在自己的脚下战栗哭泣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第567章
其实众人还是没有真正的理解唐寅。出征河东,唐寅的压力确实很大,不过他的兴奋之情要远胜于压力。不管萧慕青等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来河东作战是为了国家而战,为了自己的君主唐寅而战,拿不下河东,风国的国力就不能变强,打不垮宁国,风国的西境就不得安静,所以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此战都必须得打。而唐寅则不然,他是打心眼里喜欢战斗,夺下河东是为以后的战斗做准备,他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这也是他和麾下部众们本质上的区别。
唐寅的观念一直都是如果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羊,就得做能吃人的狼!
按照唐寅的命令,风军在青远休整一日,然后留下两万将士镇守青远,主力西进,迎战以魏征为首的五十万宁军。此战称得上是风宁两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交战,双方参战的总兵力加到一切已接近九十万之众。
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天连地。五十万的宁军其规模之盛,浩荡空前,惊天动地。风军在距离宁军大营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唐寅带着左右的一甘众将特意出了大营,来到一处相对接近宁军大营的高地,眺望宁军营地的布局。
宁军大营太宽阔了,一眼都望不到边际,整体来说是由五部分组成,分前营、后营、左营、右营以及中营,各营紧密相邻,一营有难,另外四营可第一时间派兵增援,同时前后左右四营又把最重要的中营保护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观察过宁军的营寨,众人都暗暗点头,看来魏征这个人不容小觑,只见其扎营,便可判断出此人深识用兵之道。子缨皱起眉头,催马来到唐寅的身边,顾虑十足地说道:“宁军不善近战,这一点宁人应该比我军更清楚,而看其扎营,魏征又绝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他却偏偏摆出要与我军做正面交锋的架势,恐怕其中有诈啊!”
萧慕青疑问道:“子缨将军认为其中何诈之有?”
子缨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我总觉得其中似有蹊跷。”
萧慕青没有再搭言,他和子缨一样,看到宁军的大营之后,他也觉得宁军的统帅应该不是个会与己方做正面交战的卤莽之人,不过此地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兵可藏,而对己方可能会构成威胁的南海和建兴二城兵力又都不多,其中会有什么问题呢?
子缨和萧慕青等人都沉默无语,唐寅见状,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宁国的五十万大军就摆在这里,我们也不怕它能玩出什么花招,明日一早,我军出战!”说完话,唐寅拨转马头,向己方大营走去。
众人互相看看,带着一肚子的狐疑纷纷跟随唐寅回往营地。
当天无话,翌日,风军开过早饭后,由吴广率领一支五千人的精兵,冲出辕门,前往宁军大营讨敌骂阵。宁军那边也不甘示弱,吴广刚到营前,宁军大营里也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手持一条链子流星锤,迎着吴广冲了上来。
“风贼通名报姓,大爷锤下,不死无名之辈!”那名宁将傲气凌人,收缰绳在吴广的面前站定,脑袋高高扬起,正眼都不给吴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他。
吴广闻言,差点气笑了,他深吸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乃风国上将军,吴广!”
宁将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边轮着手中的流星锤边兴奋地说道:“原来你就是吴广!好、好、好,你来的太好了,大爷正愁无人祭锤,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大爷的神锤!”
吴广此时有些哭笑不得,宁军难道没人了不成?怎么派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迎战?还没等他说话,对面的宁将突然出招,一锤直取吴广的前胸。流星锤在飞行的过程中已然开始灵化,由锁链到锤头,瞬间变成金黄色,流星锤在飞行中隐隐发出轰鸣之声。
呦?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吴广暗吃一惊,看来这名宁将倒也有些张狂的本钱。他不敢大意,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随后抬起偃月刀,以刀杆硬搪对方的灵锤。
当啷啷!
灵锤结结实实地砸在吴广的刀杆上,金鸣声刺耳,火星子窜起好高,吴广觉得手臂有些酸麻,跨下的战马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此人好大的力气啊!还没等吴广还招,那宁将一抖灵化后的铁链,原本弹到半空中的锤头又向下直落,猛击吴广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