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对方是来探察的,双方很有默契的谁也未声张,相安无事的擦肩而过,同时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既然对方也来打探情况,间接说明对方并未在附近布置埋伏。
翌日,辰时,按照双方约定的时间,唐寅出城,前往迎香茶馆。
唐寅身边的随行人员很少,除了江凡和程锦外,便只有四名普通的随从,一行人加到一起还未过十。另一边,跟随任放前来的人可不少,即有川国大将,也有贞国大将,至于下面的侍卫,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在任放所带的贞国大将中,便包括韩霸。韩霸是这次刺杀唐寅行动的主将,自然要了解现场的情况,好随时发出动手的命令,混于众将当中,随任放一同前往是最好的办法。
韩霸也并非单纯的卤莽之人,聂泽给他的命令是埋伏五百精锐在茶馆附近,但他细细一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么做不妥,对方来的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不事先做好打探,自己这边若是先把人埋伏过去,岂不被对方发现?
出于这样的顾虑,韩霸聪明的没有事先布置埋伏,而是把五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贞国修灵者全部安排在一处距离茶馆较远的地方,等到双方开始议和的时候,再悄悄潜行过来。
韩霸的做法,不仅把暗箭人员骗了,就连川军的探子也同样被他骗了过去。
迎香茶馆。
此时的茶馆,仅仅剩下一座空架子,里面没有桌椅板凳,甚至连门窗都被卸掉了,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还是先到的川军在茶馆里安置了铺垫,不至于议和时双方的人员都坐到地上。
先到一步的任放没有马上进入茶馆,而是站在门口等唐寅的到来,不管双方是不是敌对,但他毕竟是一国之臣,人家是一国之君,这是最起码的礼仪,一向自视高贵的川国贵族们也最重礼法。
任放对唐寅这个人还是十分好奇的,从一名普普通通的风军士卒,能在短短二、三年的时间做到风国的君主,风国动荡的时局以及运气固然是成就他的一方面,但唐寅自身也必是有超乎寻常的地方。
任放到后不久,唐寅也到了。
远远的,看到锦阳内城那边的街道上走来一行人,七人皆有骑马,其中有人高举的风国的旗帜。
由于对方来人太少,任放以及川贞众将皆认为那是风国的先头仪仗,而唐寅和其卫队是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唐寅等人越走越近,川贞将领们没有一个迎上去的,人们的目光都在向唐寅这七人的身后观望。
见状,唐寅明白对方是误会了,他微微一笑,催马上前几步,高声喝问道:“任放可在?出来说话。”
任放暗皱眉头,对方好大的口气啊,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
他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上下打量唐寅。由于唐寅穿着轻盔轻甲,又非特制的精致甲胄,任放还真没把他认出来。见对方说话之人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年岁不大,但坐在马上的派头倒不小,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任放,阁下又是何人?”
哦,可算是见到你了,川贞联军的统帅,把自己*的焦头烂额的罪魁祸首,任放!唐寅眯缝起眼睛,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对方。任放还未到四十岁,五官柔和,面白如玉,文质彬彬,活象个书生,如果不认识他,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会是在战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的上将军。
唐寅注视了任放片刻,腰板挺的更直,含笑问道:“任放,见到本王,难道不用施礼吗?”
听他自称本王,别说任放心头一惊,就连川贞将领们也是脸色一变,目光齐齐聚在唐寅身上。
愣了片刻,任放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风王殿下?”
唐寅点点头,说道:“没错。”
任放难以置信地把唐寅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身为一国之君,与敌谈判,竟然只带六名随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即便自己这个一军之帅,出来谈判还带有数百侍卫和数十名的将领呢!
但一国之君可不是能随便假冒的,别说没人有这个胆量,唐寅自己也丢不起这个人。
任放深吸口气,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强作镇定,他上前两步,冲着唐寅拱手施礼,说道:“川国上将军任放,参见风王殿下,若刚才有冒犯之处,还望风王殿下不要见怪。”
唐寅耸肩说道:“常常听说贵国最重礼节,今日得见,也不过如何。”
任放暗皱眉头,他表情平静,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风王殿下此话怎讲?”
唐寅反问道:“贵国的臣子都是以鞠礼拜见君主的吗?”
任放闻言,面色顿是一正,说道:“上国之臣,岂能用叩拜大礼见下国之君?”
这话可不是任放图一时口舌之争的气话,而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在他眼里,列国中只有川国有实力称为上国,其他诸国,在川国面前都属下国,风国更不例外。只是他这话太羞辱人了,唐寅没怎样,跟随唐寅左右的江凡和程锦双双握紧拳头,瞪着任放,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第882章
对于任放的话,唐寅嗤之以鼻,冷笑着说道:“上国还是下国,并非是由自己定的,而是要靠这个!”说话的同时,唐寅伸出拳头,微微晃了晃。
任放略皱眉头,未再多言,侧身说道:“风王殿下,里面请!”
唐寅翻身下马,走到任放近前,微微一笑,也不谦让,大步流星走进茶馆内。
双方相对而坐,在任放的左右,有众多的川将和贞将,一各个盔明甲亮,杀气腾腾,再看唐寅那边,身旁只有江凡、程锦以及四名随从,显得人单势孤。
等双方坐定后,任放首先开口,说道:“此次在下找风王殿下出城会面,其用意想必风王殿下已经知道了吧。”
唐寅淡然道:“听贵方的使节说,任将军是要与本王议和?”
“没错!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并非明智之举,在下认为,你我双方若是长期消耗下去,对彼此皆弊大于利,不知风王殿下以为如何?”任放轻描淡写的反问道。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听任将军的意思,好象当初起兵的是我风国似的。”
任放闻言,老脸微红,干笑一声,话锋一转,说道:“我有三个条件,只要风王殿下答应,我川贞二军立刻退……”
他话还未说完,唐寅摆了摆手,问道:“今日任将军约见本王议和,不知任将军能否能代表川王和贞王?”
“这……”川王给任放写过书信,下放给他很大的权利,他代表川王肯定没问题,但他却无法代表贞王。任放犹豫了片刻,说道:“川贞两国为盟国,川国的决议,贞国也一定会支持的,对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贞将那边。
以聂泽为首的贞将们谁都没有答话,他们现在只等着看好戏,若是唐寅在这里被刺死或是被刺伤,到时看他任放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