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梁启不再多管,现在他要考虑的是下一步如何作战,怎样能把杜基军的残余势力彻底逐出提亚。至于天鹰军增援过来的援兵,梁启没有留下,让他们全部返回风国,他请天鹰军入提亚作战是未经过唐寅首肯的,他也不敢留天鹰军在提亚的时间过长,不然朝廷真责怪下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在天鹰军临回国前,梁启很大方的把缴获的战利品分出三成,送给天鹰军,此战天鹰军也有伤亡,这些战利品算是弥补天鹰军的损失。
杜基军溃逃的时候未带任何家当,他们在杜基收刮的钱财、金银珠宝以及全军的辎重、军备、粮饷基本都被风军所缴获,即便是三成也是个天文数字,关汤一再推辞,觉得东西太多了,他不敢收,但梁启十分坚持,最后以上将军的身份命令关汤必须收下。
三水军是奉命出征,有损失,朝廷可以弥补,而天鹰军是接到他的求助才出的兵,有损失,朝廷是不会管的,只能靠天鹰军内部消化,以子缨的个性,梁启估计天鹰军内部的财库存不下多少钱,他只能通过这些缴获的战利品尽可能的弥补天鹰军。
他这也是为自己以后铺路,用到人家了,千求万请,不用人家了,一脚踢后,以后若是再有事求助天鹰军,人家肯帮忙才怪呢!
在梁启的强行命令下,关汤只好把他送的战利品全部收下,表面上勉为其难,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把这些战利品中的金银珠宝全部换成钱,不仅能把此战伤亡的兵力重新征招回来,还能有很多剩余呢!
提亚大胜的捷报第1时间也传回盐城。
接到捷报的风国朝廷一片喜悦,唐寅亦是把捷报前前后后连看了两遍,随后把捷报往桌子上一拍,环视下面的文臣武将,大赞道:“此战梁启和元让打的漂亮,我得重赏他二人以及三水军将士!”
“大王英明!”众人皆看出唐寅处在兴头上,纷纷拱手附和。
但风国朝廷从来不乏泼冷水的人,邱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跨步出列,看看其他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唐寅身上,拱手说道:“大王,将士们可以赏,但梁启不能赏。”
唐寅挑起眉毛,不满地看着邱真,问道:“为何惟独不能赏梁启?”
邱真正色说道:“当初大王只指派三水军出征,而梁启却在与杜基军的交战中私自调动天鹰军,深究起来,这有欺君之嫌,大王不责也就罢了,岂还能赏他?”
梁启调动天鹰军的事唐寅也知道,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算什么。他含笑说道:“邱真,你太较真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局瞬息万变,梁启灵活调兵,又何尝不可?何况,从战局的发展来看,梁启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正因为这样,梁启才算是将功补过,可以不罚,但也绝不能奖,不然,此例一开,以后大王的话出征的将领们是不是都可以不用听了,那大王和朝廷的威信又何在?”邱真皱着眉头,说话时目光也特意瞥了瞥身后的众多将领们。
未等唐寅说话,众将身子同是一震,人们互相看看,为了避嫌,只好纷纷出列,插手施礼道:“邱相所言极是,还望大王明断!”
“恩……”唐寅沉吟一声,有些心烦地挥挥手,说道:“好了,对三水军将士,暂时不做奖赏,等归国之后,再做赏罚。”
“大王英明!”这回邱真带头大声说道。
唐寅站起身形,环视众人,问道:“还有事要议吗?没事诸位就都回去吧!”
“臣有事奏。”上官元吉开口说道。
见说话的是上官元吉,唐寅耐着性子坐了回去,问道:“元吉有何事?”
“微臣接到莫国来书,称莫王近期会造访风国,但具体日期还未定下。”
邵方要来?唐寅一愣,想了片刻,问道:“信中可有提到邵方此行的目的?”
上官元吉摇头,说道:“信中并未提起。”
“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唐寅莫名其妙地嘟囔道。
“可能是为宁地之事!”邱真说道:“宁北八郡虽已太平,但南方仍有战乱,长孙渊宏聚集二十万大军,在宁地南方霸占两郡,莫军数次去攻,皆无斩获,想来,莫王可能是邀我国一同出兵,剿灭长孙渊宏一众。”
第69章
听完邱真的话,唐寅冷笑出声,说道:“区区一长孙渊宏,竟然让偌大的莫国束手无策,实在可笑。”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若邵方真是为此事而来,我允是不允?”
他话音刚落,卢奢跨步出列,大声说道:“大王万不可允?”
“哦?”一向不善言词的卢奢能站出来反对,必是有充足的理由。唐寅问道:“卢奢,你此话怎讲?”
卢奢正色说道:“环顾我国周边,现在有实力能称得上我大风劲敌的只有两国,一是贝萨,二是莫国。大王已与贝萨公主成亲,贝萨与我大风的联盟关系业已十分稳固,莫国则不然,有长孙渊宏在,可最大限度的牵制莫国,大王非但不能助莫国,反而还应找机会暗中帮助长孙渊宏。”
“卢大人此言差矣。”大臣中,大学士张含站出来反对,说道:“贝萨的公主嫁到风国,与我大风联姻,而莫国的公主早就送到风国来了,只要大王肯点头,我风莫两国随时都可以联姻。大王与莫王私交甚厚,不仅一同出兵灭了宁国,而且在四国联合伐风之时,莫国也站在我们这边,甚至到最后,还公然出兵,与川贞二国彻底撕破脸,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莫国是我大风最可靠的盟友吗?我认为与莫国比起来,贝萨的威胁更大,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卢奢连连摇头,说道:“贝萨虽非我族类,但贝萨人性情梗直,一旦认定对方是朋友,便不会再轻生敌意,而莫国不然,狡猾多变,反复无常,即便我两国联姻,也难保莫国永不与我大风为敌!”
张含不以为然,哼笑说道:“卢大人实在是危言耸听,一心想破坏风莫联盟,居心叵测!”
“下官对大风、对大王绝无二心,反倒是有些人,目光短浅,日后必生祸乱!”
“你……”
张含和卢奢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也渐渐变成了人身攻击。唐寅被二人吵得头大,摆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争了!”
听唐寅发话,张含狠狠瞪了卢奢一眼,退回班列,卢奢也垂下头来,不再说话。
他俩所争论的并非是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关系到风国日后的国策。唐寅看向上官元吉和邱真,问道:“两位丞相,你二人的意思呢?”
上官元吉和邱真互相看看,皆没有马上答话。到底是贝萨可靠还是莫国可靠,现在谁都不敢拍着胸脯做出保证,卢奢的话有道理,但张含的话也没有错,如何正确处理风国和这两国的关系,也需要花很大的心思。
沉默许久,上官元吉慢慢说道:“贝萨和莫国皆是我大风的盟友,当然,也都有可能是我国潜在的敌人,现在我国的正处于国力恢复阶段,对此二国的关系,必须得小心翼翼,谨慎对待。卢大人说不助莫国,我是同意的,但反过来助长孙渊宏,我认为不妥,一旦事情暴露,岂不是把我大风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也会让我风国身边又多一劲敌,风险太高,与之相比,收益甚小,断不可为。”
邱真点点头,拱手说道:“元吉所言极是!”
“恩!”唐寅一边琢磨着一边站起身,幽幽说道:“是啊,国家和国家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永远的朋友呢?在本国利益当头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唐寅对这话是再理解不过了。
散朝之后,有皇宫的侍女来到王府,是带公主殷柔的口信,请唐寅入宫。
难得殷柔主动来请,唐寅欣然前往。
在殷柔的寝宫里,唐寅看到正坐在亭中乘凉的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