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接过药包,暗暗咧嘴,这么大的一包药,还得熬上一个时辰,那得熬出多少啊。
他之所以要避孕的药物,是想给庞丽服用的,但这事又不太好直接向庞丽说明,所以他想在庞丽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给她服下。
他问道:“没有不需要熬制,只是一小颗药丸的那种避孕药吗?”说话时,他还特意用手指比量了一下。
苏夜蕾怪异地看着他,幽幽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大王见过有谁制出这样的避孕药物,那我倒真想向他请教一二。”
唐寅心烦意乱地挥挥手,不再多言,掂了掂手中的药包,不确认地问道:“肯定有效吗?”
“事后十二个时辰内,万无一失。”苏夜蕾耸耸肩,说道:“若是大王不信我,又何必还来找我?”
“我当然信得过你!”唐寅又问道:“事前避孕的药物也有?”
“当然,大王要吗?”苏夜蕾问道。
“哦……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唐寅收起脸上的严肃,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我们试一试?”
苏夜蕾脸色一下子变得涨红,亮晶晶的大眼睛怒冲冲地瞪着唐寅,后者大笑一声,收起手中的药包,转身走出书房。
从苏夜蕾这里要来的避孕药物比他想像中要多,不过,想不让庞丽发觉地让她服下,对于唐寅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离开苏夜蕾的药膳房,唐寅又去了庞丽的向阳宫。
当天晚上,唐寅依旧是下榻在向阳宫。他连续两宿都在向阳宫过夜,对宫中的众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强烈的信号,庞丽现在正得恩宠。
原本那些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宫女们对庞丽的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没有人再去刻意地避开她,碰面后,即便是距离好远,宫女们都会主动上前施礼问安;即便是侍卫营的侍卫也变得殷勤起来,在向阳宫内外加岗加哨,增强对向阳宫的保护,生怕庞丽有个闪失。
这倒也不能怪人们势利,在那个时代,君王就是天,君主的喜好,就是人们讨好或嫌弃的唯一标准。
庞丽在唐寅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得宠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好景不长,唐寅对庞丽的‘恩宠’仅仅是这一时的,在那晚过后,他就再没有去过向阳宫,庞丽刚刚有了转色的地位又恢复到原样,宫女们又变回对她爱答不理的姿态,侍卫营在向阳宫内外所增设的岗哨也是逐一撤消。
如果从没有得到过,人的心理也就不会出现落差,但得到后又失去,人的心理便很难再恢复常态。
庞丽现在就是这样,她刚刚品尝到受宠的甜头,可还没来得及享受,便又一下子失去,这让她的心情即糟糕又难受。
原本她还指望和唐寅有过肌肤之亲,而且没做任何的避孕措施,会怀上唐寅的孩子,结果好几天过去,她毫无异常的反应,就连月事也是如期而来,这等于是把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打破。
庞丽是个心计极深的女人,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会使用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将其得到。既然她没能怀上唐寅的孩子,那就只能从别的人身上下手了……
第510章
风国王宫里的男子并不少,光是侍卫营就有过万之众,另外还有都卫营的精锐以及神出鬼没的暗箭人员,只是要从中找出信得过又胆大包天的人,那可就太难了。
庞丽没有时间去等机会,只能主动出击。她首先看中的是暗箭人员。暗箭的职权太大,进出王宫无人盘查,而且不管是到前宫还是进后宫,如在自家,即便暗箭进出各夫人的寝宫,亦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像舞媚、范敏等夫人若在宫外有事情要处理,也会找暗箭的人去办。
正是看中暗箭所拥有的职权,庞丽才打算从暗箭人员身上下手。
不过,她倒是忽略了一点,暗箭的职权为什么会这么大,为什么旁人进出王宫都会受到层层的盘查,哪怕是邱真、上官元吉这些重臣也不能例外,但唯独暗箭却不会。
庞丽看上的暗箭人员是个名叫宁熙的新人,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大的少年,和其他暗箭人员不同的是,他终日都是笑嘻嘻的,无论见到谁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和其他那些高高在上、傲慢霸道、整天都摆着一张死鱼脸的暗箭人员截然不同。
平时也看不到他参与巡逻,就是在王宫里到处闲逛,哪里有宫女扎堆他就往哪里钻,不管是聊国事还是谈家常,他都能和你扯上一二。
在庞丽眼中,宁熙就是个半大孩子,不懂世故,情窦初开,当然,这样的少年人最容易被勾引,也最容易受她的摆布。
宁熙本来就是个喜欢往女人身上贴的人,再加上庞丽刻意为之,他俩一来二去就变成了熟人,宁熙也经常有意无意的往向阳宫里跑。
随着二人的关系越来越熟,庞丽的暗示也越来越明显,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意的和宁熙发生肢体上的接触。
她以为宁熙是个不懂世故、单纯又好骗的少年郎,可是她哪里知道,每次宁熙离开她的向阳宫后,都会第一时间去见程锦,汇报情况。
可以说在暗箭里,从上往下数,每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当然,蠢蛋也不可能进得了暗箭。宁熙就是暗箭当中一个典型的笑面虎,平日他和宫女们打成一片,其职责就是要从宫女身上尽可能多的打探出宫中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和内幕。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后宫的安定与否也是头等大事,暗箭探查的触手早已伸进王宫之内。
对于庞丽的不安分,程锦已不是第一次听宁熙谈起,只是事关重大,关系到大王的颜面,他没有声张出去,也没有向唐寅去说明情况,只是想再等等,要确认清楚再做决定。
可是随着庞丽和宁熙接触的越发频繁,庞丽的本性也就越加暴露不遗,程锦感觉此事已无法再拖下去。但是这等事,他实在不好向唐寅禀报,也不好开口,经过一番思量,他决定去找了舞媚,请舞媚来做定夺。
目前的风国后宫,当数舞媚为首,唐寅不在期间,后宫的一切事务也都是由舞媚全权处理的。
等舞媚听完程锦的禀报后,她也大吃一惊,想不到庞丽已贵为君王夫人,还能做出这等下贱之事。
看到舞媚的脸色阴沉下来,程锦躬身说道:“夫人,此事关系到大王的颜面,所以微臣……没有向大王禀报。”
“程将军做得很对,这样的事,就不要让大王知道了,省得大王烦心。”
舞媚收起平日里总是笑呵呵又大咧咧的模样,但即便她板着脸,面沉似水,仍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媚态,就算程锦那么深沉又稳重的人,也不太敢正视舞媚。
他沉吟了片刻,必恭必敬地问道:“那夫人是意思是……”
“后宫的事,就由后宫内部处理吧!”舞媚想了想,突然站起身形,走进内室,在床榻旁的小抽屉里,她取出一只小药瓶,然后转身走回来,将小药瓶递给程锦,说道:“如此不知羞耻的贱婢,不可再留,但也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让人看大王的笑话,就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吧!”
程锦面色一正,抬起双手,接过舞媚递过来的小药瓶,低头看了一眼,疑道:“夫人,这是……”
“丹顶红。”舞媚也不隐瞒,语气平淡地答道。
程锦心头一颤,后宫之内,藏有剧毒可是死罪,即便是夫人,也要受到重罚的。他低声问道:“夫人藏有丹顶红是……”
“程将军不必担心,这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啊?”程锦惊讶地抬起头来,充满不解地看着舞媚。
舞媚淡然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当初川、贞、安、桓四国联手伐风,贞军几近兵临城下,那时候我就把这瓶药准备好了,而后也一直留在身边做备用。身为国君夫人,可以死,但绝不可以落入敌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