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身子下落时,低头一瞧,直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唐寅正在用他的双剑在下面等着他呢。
那两把本是暗红色的灵剑落入唐寅手中变成了墨黑色,双剑的锋芒一致向上,正准备插向他的小腹。
生死存亡之际,幽鬼的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他运起浑身的灵气,将其灌入到右掌,猛然之间,他右掌的灵铠暴长一米多长,后粗前细,好似化为一把长长的手刀。
他以暴长的灵铠去硬挡唐寅的双剑,可是灵铠的坚韧又哪能与灵兵相提并论?
就听场上传出咔嚓咔嚓两声脆响,那一米多长的灵铠被唐寅的双剑斩下来两段,连带着,他的右手也是齐腕而断,喷射而出的鲜血飞溅出好远。
幽鬼痛叫出声,落地后,捧着断腕踉踉跄跄的连连后退,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唐寅哪会给他退走的机会,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双剑齐出,咔嚓,幽鬼短小的身躯被他的双剑硬生生断成三截。
可惜幽鬼那一身出神入化的灵武,都没来得及施展出来,便被唐寅斩杀于当场。
幽鬼的惨死,让周围血卫营的人感觉心寒,同样的,也激起人们更深更烈的愤怒。没有人喊叫,也没有人哭号,血卫营众人一个个面露悲愤,默不作声起向唐寅围拢过去。
他们这么多人,真要是一齐和唐寅拼命,唐寅恐怕也讨不到便宜,而就在这时,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及时赶到,替换下唐寅,与川国的血卫营战到一处。
这是风川两国最精锐组织的碰撞,也是两国精锐针尖对麦芒的决斗。
场内,双方普通的军兵根本插不上手,就连想接近战团都是不可能的,战场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太过强大,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沙砾都被卷起到半空中。
唐寅稍做歇息,而后提着幽鬼的双剑,又一次窜入战团当中,与暗箭人员合力战川国的血卫营。
川国血卫营的兵力为两千,其中有兵团长一名,千夫长六名,这次进攻风营,血卫营并没有使出全力,兵团长和三名千夫长以及大半的军兵还留在川军本阵,出战的只是小部分兵力而已,但即便如此,还是成功突破了风军的防线,不过随着暗箭人员及时赶到,血卫营这股兵力的突破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们这里只不过是整个战场的一角罢了,风营的西营现在到处都在发生着激烈的交战,双方的将士或是列阵而战,或是混战于一处,打得不可开交。
随着战斗的持续,风营有越来越多的寨墙被川军攻破,川军从营外拼死攻入风营之内,而后又被风军全力顶了出去,经过一番休整,川军又重新集结,顺着破口再次强攻进去,可是面对着风军近乎于野兽般的反击,最终又被迫退出营寨。
双方的每一次攻入和顶出,都是以牺牲己方无数将士们的性命来完成的,风营寨墙的破口处,堆满了双方将士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都已罗起好高,战至最后,风军几乎都不要去想办法封堵寨墙的破口,那已完全被双方将士的尸体对填充满。
如此的血战,让敌我人员都变得无比疯狂,人们像是忘记了生死,忘记了受伤的疼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冲杀、冲杀再冲杀!
两军的激战由天亮一直战到天黑,川军已不知道己方攻进风营多少次了,风军也不记得己方共顶出川军多少回了,战场之上已经看不到别的颜色,全是一片的暗红。
第586章
激战至此,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薛荣都已感到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虽说还没有做详细的战损统计,单看前方作战兵团长一个接一个的求援回报,就可判断出来,己方的伤亡甚巨。
天色已然大黑,即便薛荣心有不甘,此时也无法再坚持打下去,他暗叹口气,风军果然非同寻常,与己方以往所碰到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同,只二十万人,却硬是顶住了己方四十万大军的强攻,真是厉害啊!
在川军的战 和理念当中,根本就不存在三倍于敌方能强行攻城拔寨的概念,因为川军的大型攻城武器太强大,往往将士们还未列阵向前推进,仅仅动用攻城武器就把守军打击的伤亡惨重,防线崩溃。
不过这次对阵风军,川军的大型攻城武器虽然仍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效果,甚至连风军的气势都没有被打压下去。
薛荣暗暗摇头,他转头问身边的何如水、金卓二人道:“我军可否连夜攻营?”
他这么问,傻子也能听得出来,他现在想要退兵了,只不过是自己不好开口。何如水和金卓也不认为己方现在还应继续打下去,听薛荣这么问,二人正好顺着他的话说道:“将军,入夜作战,于我军不利,将士们鏖战一天,也需要休息,我军不如暂且收兵,等到明日再战!”
薛荣大点其头,把头又转向另一边,问一名脸色蜡黄、面无表情的川将道:“覃将军,你的意思呢?”
这名死气沉沉、一脸病态的川将名叫覃辉,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年岁,只是兵团长头衔,但身份却不简单,他这个兵团长可是血卫营的兵团长,和风国的程锦有相识之处,见官大三级,即便是上将军薛荣对他也客气有加。
血卫营算是川军的成员之一,但它却是接受川王肖轩的直接指挥,薛荣这位上将军还管不到血卫营的头上,恰恰相反,由于血卫营是川王身边的人,薛荣还得常常征询覃辉的意见,省得他以后偷偷跑到大王面前去告自己的刁状。
听闻薛荣的发问,覃辉连声都没吭一下,眼珠子也没向他那边转动一下,完全是不理不睬。
对于他这般无礼的态度,薛荣早就习以为常,淡然一笑,说道:“既然覃将军也不反对,那我军就暂且收兵吧!”说着话,他又对身后的传令兵道:“鸣金,收兵!”
随着薛荣一声令下,川军阵营里铜锣声连续响起,正在前方作战的川军将士们听闻金鸣声,纷纷停止了进攻,列好战阵,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
川军的撤退井然有序,即有盾阵做殿后,又有弓箭手做掩护,不会给敌人留出趁机追杀的空档。当然,此时的风军也根本没打算去追杀他们,看到川军撤退,刚才还在战场上生龙活虎的风军将士们一瞬间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纷纷坐到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呼哧呼哧大口喘粗气的力气。
一天的激战到此总算告一段落,无论对风军还是对川军而言,这都是一场他们不想再经历的鏖战。很快,双方作完各自的战损统计。
作为进攻的一方,川军的伤亡在五万左右,而防守一方的风军伤亡也超过了四万人,双方的战损可谓是半斤八两,谁都没有占到明显的便宜。
接下来,双方开始打扫战场,风军也趁此机会把破损的寨墙一一进行修补。此时,川军的收尸队上阵,打着白旗,一直跑到风军大营前,收拢着川军阵亡将士的尸体。
也直到这时,双方的军兵们即便近在咫尺亦能和平相处。风军士卒顺着寨墙的破口,把死在己方营内的川军尸体相继抬出,外面的川军士卒默默地接过尸体,装到车上,如果在营外看到有风军将士的尸体,他们也会通过寨墙的破口将其抬回给营内的风军。
不管在战场上双方拼杀得有多么惨烈,但死者为大,阵亡英烈们尸首也不应曝露在外,对死者的尊重,是双方将士们心照不宣的。
大营内外,双方的收尸队人员众多,但整个场面却是沉默无声,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所有的人都已麻木,只是在机械性地做着搬运尸体的动作。
风营中军帐内。以唐寅为首的风将们皆在,有些人身上还缠着绷带。一场激战下来,己方阵亡一万多人,伤者两万多,损失不小,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越来越艰苦。
人们心情沉重,帐内的气氛也显得很压抑。唐寅看向梁启和子缨,问道:“两位,你二人可还认为我军能顶得住川军?”
梁启和子缨面色一正,说道:“大王,我军现在应在营内布防,等到川军再攻破我营寨墙时,我军将士们也好能有个依仗!”
“说来说去,你二人还是认为我军应死守营寨!”
“是的,大王,只要我军将士上下一心,必能挫败敌军的攻势。”梁启和子缨异口同声地说道。
“可是你二人不要忘了,今日进攻的只是川军,还有二十万的桓军没有上阵呢!”唐寅幽幽说道。
梁启问道:“那依大王之见呢?”
唐寅说道:“放弃营寨,出动退出,然后以运动战与川桓两军做周旋,拖住敌人。”
梁启和子缨连连点头,说道:“大王之见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那是我军实在守不住营寨的最终之策,现在川桓联军还无法攻占我军大营,我军应可做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