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那会谈的地点是选在你的风营还是孤的川营?”这才是肖轩最关心的问题。
知道若选在风营肖轩定会心里没底,唐寅想都没想,说道:“就定在川营吧!川军将士当中修灵者甚众,在川营,也会更安全一些。”
“如此甚好。”肖轩连连点头。正如唐寅所料,其实无论在哪与广玄灵会面,哪怕是风营,他都会心中难安,只有在自己的川营里,他才会有安全感。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把与广玄灵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全部敲定下来,而后又加进书信当中,重新看过一遍书信,确认无误,唐寅这才站身告辞。
要与广玄灵会面,所需准备的事情太多,肖轩也没心思多留他,只简单客套两句,也跟着站起身送唐寅出帐。
此时已是深夜,天气颇凉,肖轩刚走到帐外就打了个冷战,而后剧烈地咳了起来,唐寅见状,微微皱眉,说道:“外面天凉,肖王兄还是赶快回帐吧!”
“不碍事、不碍事,这是老毛病了……咳咳……”肖轩咳得厉害,但有满不在乎地连连摆手。
杨召上前,把肖轩搀扶住,低声劝道:“大王,还是先回帐休息吧!”
“恩……”肖轩喘了两口气,然后向布英扬头说道:“布英,你带孤送送风王。”
“是!”布英应了一声,又担忧地看了肖轩一眼,然后走到唐寅身旁,摆手说道:“风王殿下请!”
唐寅向肖轩拱了拱手,随布英向营外走去。在出营的路上,唐寅试探性地说道:“肖王兄的病情似乎并没有减轻……”
在他的印象中,上次于昭阳见到肖轩时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弱不禁风,如同风烛残年的朽木一般。
布英忍不住轻叹口气,何止病情没有减轻,简直是加重了。他幽幽说道:“大王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次又千里迢迢的来到神池,路途辛苦,水土不服,故病情也一直未见好转。”
唐寅眯了眯眼睛,又问道:“肖王兄现在还是天天饮酒吗?”
“是啊!大王无酒不欢,周围人劝也劝不住。”
唐寅不再多问,他虽不是大夫,但对中医也颇有研究,不用为肖轩诊脉,只看他的气色,他便可以判断出来,老头子命不久矣,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天天饮酒,那无疑是在自己找死。
一代的雄才霸主,竟然要死于酒盅之内,实在可笑又可悲啊!当然,肖轩若亡故对风国绝对是有利的,他的那些子女当中,还没有谁的能力可比得上肖轩,包括他最钟爱的五公主肖香在内。
在唐寅心中,没有了肖轩的川国就如同无首之龙,对风国已再无威胁可言。
返回风营后,唐寅立刻召见了高府的家仆,让他替自己的话传给高歌,就说他已同意信上所求,并定下于三日后请广玄灵至川营会面。
高府家仆连连应是,记牢了唐寅的话,他告辞离去。
第903章
等高府的仆人走后,唐寅长出口气,他看向皇甫秀台和金宣,好奇地问道:“广玄灵的灵武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皇甫秀台和金宣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唐寅的这个问题。
如果修为达到广玄灵那般地步,似乎就没有哪方面是特长了,可以说各个方向都已强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无论是兵之灵变、铠之灵变还是兵铠灵合,皆能炉火纯青、收放自如。
想来想去,皇甫秀台苦笑道:“广玄灵的修为至少已达到灵?归真的境界,连灵压都已能收放由心,实在……无懈可击。”对于修灵者来说,要散出灵压很容易,但要把自身的灵压隐去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服下散灵丹,散掉体内的灵气,而广玄灵却无须这么做,即便他不服下散灵丹,在他身上也察觉不到灵压的存在,和普通人无异。
听皇甫秀台用无懈可击来形容广玄灵的灵武,唐寅噗嗤一声乐了,又问道:“那依皇甫长老来看,我与广玄灵的差距又有多大呢?”
皇甫秀台不会说那些阿谀奉承之言,直言不讳地说道:“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呵!”唐寅耸肩轻笑一声,未再多言。对于普通修灵者来说,皇甫秀台这种修灵者就已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而在皇甫秀台眼中,广玄灵又如神一样,世间真的会有如此厉害的修灵者吗?亦或是说,他早已被广玄灵吓破了胆?
唐寅打了个呵欠,挥手说道:“时间不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皇甫秀台和金宣等人纷纷退出大帐。他们前脚刚走,乐天从外面快步进来,到了唐寅近前,低声说道:“大王,平原军那边擒获了十三名意图偷营的神池人。”
“偷营?”唐寅闻言皱了皱眉头,疑问道:“是哪个长老的门下?”
“这些人应该不是长老的门徒,灵武皆很平常。”乐天回道。
“只十三人,灵武又很平常,就敢来偷营?”唐寅难以置信地问道。
“哦……属下还没有仔细盘查……”
不等他说完,唐寅挥手道:“带他们来中军帐,我亲自盘问。”
“是!大王!”乐天应了一声,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有两盏茶的工夫,乐天返回,同时还押进来一群破衣破衫的汉子。
这些人看上去有些在三、四十岁,有些则是二十出头,一个个虽被五花大绑又被风军的利刃架在脖子上,但仍横眉立目,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样子。
唐寅见状笑了,问道:“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
无人说话,十数人皆冷眼怒视着唐寅。他们瞪着他,他同样也在打量他们。这些人面黄肌瘦、衣衫又破烂,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委以重任之人,广玄灵就派他们来偷营?
他伸出手来,手指轻弹,打了个响指,同时一小团黑色的火焰在他指尖燃烧起来。
他说道:“既然都是神池的人,你等也应该明白黑暗之火的可怕,无论你们说与不说,本王都会弄清楚你等的意图。”
说话之间,他慢步走到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近前,燃烧着黑火的手指慢慢伸出,点向那青年的眉心。旁边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得清楚,身子顿是一震,急声说道:“别杀他!”
唐寅看都没看他一眼,手指依旧向前伸出,阴冷地说道:“想救他,就告诉本王实情!”
“我们……我们不是来偷营的……”中年人无力地垂下头,咬着牙说道:“我们也不想伤你们的人,我们……我们就是……想抢一些粮食……”
“抢粮?”唐寅乐了,散掉指尖上的黑暗之火,转头笑问道:“到我风军大营内来抢粮?”
那名中年人气道:“神池已有两个多月失去粮食补给,为了填饱肚子,山中的野物都被吃光了,我们这些人,早已分不到粮食,不出来抢粮,难道要被活活饿死不成?”
原来是这样。唐寅明白了,想必他们就是神池最低层的民众,现在神池被困两月有余,存粮紧张,粮食已无法再分配到这些最底层民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