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说那些客套话。”唐寅摇摇手,说道:“夏瑶小姐在风营内人生地不熟,现在可正是任兄表现的好时机啊,快去吧!”
任笑老脸涨红,冲着唐寅又深施一礼,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正如唐寅所说,广寒听在神池营地没有停留得太久。很快,东方夜怀倒戈向川军的消息也传到广寒听这里,东方夜怀倒戈所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四十万的川军再无阻力,直插神池腹地,一鼓作气地*近神池城。
现在,神池城内的力量太淡薄了,神池的长老只剩下聂震一人,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守卫满打满算也有两三千人,这还得把王宫护卫都包括进去,只这点人想抵抗住四十万的川军,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作到的。
广寒听迫不得已,只能选择赶回神池城救援,先保住自己的根基再说。可以说目前局势的发展和他们当初的分析截然相反,本以为向来倚仗重型辎重的川军是虚张声势,风军才是进攻的主力军,可实际上,连日来风军只是以骚扰战术为主,而真正可怕的却是川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方夜怀拉拢过去,一口气竟然推进到神池城附近。
第949章
广寒听离开神池营地的事没能瞒过天眼和地网的探子,消息第1时间传回到风军大营。
得知此事,唐寅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己方接下来的行动。
中军帐内,乐天首先开口讲述神池营地那边的情况。
他说道:“广玄灵现已离开神池营地,赶往神池城,和他一同离开的还有数名长老,不过人数并不多,目前保守估计,留在营地里的神池人仍在五千以上。”
等乐天把情况都讲完,唐寅点点头,清了清喉咙,问道:“诸位将军怎么看?”
有伤在身的上官元让仍是傲气十足,他率先说道:“既然广玄灵已经离开神池营地,那么剩下的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虑,我军强攻即可。”
唐寅不置可否,反而关切地问道:“元让,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上官元让挺身站起,还特意活动几下受伤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大王放心,上到战场,末将仍能以一敌众。”
唐寅连忙向他摆摆手,同时含笑说道:“知道你的伤无碍我就安心了,快坐下。”
等上官元让落座后,梁启皱着眉头说道:“神池的营地末将有仔细观察过,依山而建,两面皆有大兴山作为屏障,我军若攻,便只能进攻神池营地的北侧和西侧,而这两边又都被神池人挖出许多沟壑,大军推进之时,恐怕会受阻啊。”
青羽赞同梁启的说法,接道:“我军兵力虽然占有绝对的优势,但若强攻,即便能打下神池营地,自身的伤亡也会很大。”
上官元让闻言挥下手臂,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前怕狼,后怕虎,这仗还怎么打?”说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萧慕青,问道:“萧将军,我说得没错吧?”
在风军的统帅当中,作战风格和上官元让最接近的也就是萧慕青了。萧慕青善用谋略是不假,但同样的,他统兵的风格也向来刚猛,喜打正面交锋的大战、恶战。
萧慕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元让将军所言极是,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我们若不趁着广玄灵回神池城救援的机会进攻神池营地,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此次,我军一定要战,只是该如何来战,也得再仔细核计、核计。”
别看神池那边就五千来人,但个个精锐,皆有一身出类拔萃的灵武,用以一挡百来形容并不为过,己方若是正面强攻,伤亡的情况肯定不乐观。
唐寅眼珠转了转,说道:“既然神池营地是依山而建,我军分出一支兵力,悄悄绕到山上,由山上往下进攻,两面夹击如何?”
萧慕青摇摇头,说道:“我们能想到这一点,神池的人也必然会想到。大兴山虽不大,但坡势陡峭,不易攀爬,神池只需在山上布置百余人,我军将士便难以上山。”
乐天和艾嘉双双点头,证实萧慕青说得没错。艾嘉道:“大王,神池确实于大兴山上安置了人手,至于有多少人,属下暂时还不清楚。”
唐寅揉着下巴,陷入深思。正在这时,有军兵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大王,皇甫先生和金先生回营了。”
听闻这话,唐寅的眼睛顿是一亮,下意识地站起身形,面露笑容地说道:“快快请他二人进营。”
“是!”报信的军兵答应一声,快速地跑了出去。
皇甫秀台和金宣终于回来了,这也让唐寅长长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他二人在神池遭遇到不测呢,不管他俩的灵武有多厉害,但在高手如云的神池内也难保不会有失。
时间不长,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双双走进大帐。
看到帐内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唐寅,二人不约而同地乐了。皇甫秀台开口说道:“本座就知道,殿下一定会平安无事地躲过追捕的!”
唐寅绕过桌案,走上前来,说道:“我还担心两位长老难以脱困呢!”
皇甫秀台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单凭聂震那个家伙,还奈何不了本座和师妹!”说着,他话锋一转,问道:“殿下可把幽暗的人带出神池了?”
唐寅脸上的笑容消失,缓缓摇了摇头,随后把自己和皇甫秀台、金宣失散后所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一遍。
等他说完,皇甫秀台和金宣互相看了一眼,心情复杂,也不知是该庆幸凌夜等人的死,还是该为他们感到惋惜。
可以说以凌夜为首的幽暗也是无辜之人,他们只不过是广玄灵培养出来的秘密工具而已,本身也是受害者,但他们毕竟是神池的污点,他们的死,至少可以让神池变得不再那么肮脏。
金宣幽幽叹息一声,说道:“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用死亡献祭来了结自己,成全殿下。”
“是啊!”唐寅轻轻应道。
在他看来,幽暗可要比大多数的神池人更加有情有义,他们也比大多数的神池人更有资格活在世上。只可惜,有情有义的人死了,而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们还在恬不知耻的活着。
如果说唐寅接受严烈的死亡献祭继承了他对广玄灵的仇恨,那么,他接受凌夜等人的死亡献祭,便继承了他们对所有神池人的仇恨,而且,唐寅本身对神池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皇甫秀台不愿多谈幽暗,现在他仍视自己为神池的长老,对于神池这不光彩的一页,他自然希望越少提及越好,最好以后谁都不要再重提。
他看向唐寅,转开话题,问道:“殿下,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刚才我和师妹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神池在大兴山下扎起好大一片营地。”
唐寅点点头,拉着皇甫秀台和金宣落座,而后这边的情况以及目前的整个局势向他俩仔细讲述一番。
最后,听他说到准备要强攻神池营地,皇甫秀台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连连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殿下万万不可强攻。”
“哦?”唐寅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皇甫长老为何这么说?”
皇甫秀台正色道:“有错的只是广玄灵一人,其他的神池人都是受他的蒙骗罢了,他们是无罪的,殿下若率大军大举进攻,岂不是要导致神池的许多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他的话立刻引起上官元让、萧慕青、梁启等风将的不满,就你神池人的命是命,风国将士的命难道就是草芥吗?上官元让沉声说道:“若是不消灭这波死忠于广玄灵的神池人,我军便难以继续向前推进,就算绕道而行,有他们在我军背后也究竟是个隐患,随时都会在我军的背后刺我军致命一刀,难道这个道理皇甫长老不懂?”
上官元让的话虽不客气,但也是实情,众将纷纷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皇甫秀台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对唐寅说道:“殿下,本座打算亲自走一趟,去说服留守营地的神池人,让他们认清楚广玄灵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