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神池已然是千疮百孔,大长老和长老们相继叛逃,幽暗全毁,幽明也是名存实亡,神池的实力已是大副缩减。
在此等情况之下,风川两国举大军来攻,不断的施加压力,要说广寒听一点也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来,他亦是身心疲惫,而且,就算他身处于王宫之内他仍感觉不安全,此时此刻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也只剩下幽殿了。那里是他的天地,也有他最深爱和最思念的人儿。
看着广寒听缓慢离去的背影,感觉他像是一下子苍老的许多,碧菡、白凡、飞莲三女心中充满担忧和焦虑,只有紫月暗暗握紧拳头,眼神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恨意。
凌夜的死,可以说完全是被广寒听*的,紫月对广寒听的怨恨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她现在还能在广寒听面前摆出恭敬、顺从的姿态,那是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克制力和忍耐力才勉强做到的。
广寒听回到神池城后,并没有改变神池城岌岌可危的现状,他也未理会堆积如山的政务,回城之后一直在幽殿内闭门不出。
其实话说回来,就算他肯站出来主持大局,也难有多大的作为。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一直以来,广寒听都不善于理政,他也不喜欢理政,神池的政权基本都落到长老院身上,广寒听倒是乐得轻松,潜心钻研灵武,现在面对内忧外患的困局,他也想不到太好的解决办法,与其徒增烦心,他选择不听、不看。
且说神池城外的风川联军。不日,以唐寅为首的风军抵达神池山下,与驻扎于此的川军汇合。
风川两军汇合到一处,连带着,分别跟随风军和川军的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也终于碰面了。
他二人都是神池的大长老,按理说关系应该很熟才对,其实在私下里,他俩基本没什么交情。
皇甫秀台为人轻狂又孤傲,自命清高,任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东方夜怀则恰恰相反,他性情宽厚,平易近人,对谁都是乐呵呵的,两人的性格可谓是南辕北辙,平日里也互看不顺眼,只不过大家同为大长老,表面上还勉强过得去罢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在风川联军的大营里碰面,二人也是感触颇多。
东方夜怀有伤在身,皇甫秀台等一干长老主动前来探望。
见面之后,东方夜怀还想从床榻上坐起身,皇甫秀台快步上前,把他拦住,心生感叹,幽幽说道:“东方长老赶快躺好,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讲那些客套了。”
东方夜怀苦笑,不再勉强。皇甫秀台关切地问道:“东方长老的伤势怎么样?”
“说来惭愧,这次……险险丢了老命,多亏有一干老兄弟拼死相救,才侥幸逃过这一劫。”说话时,东方夜怀连连摇头,并感激地看眼一旁的陈桦和吕健等长老。
皇甫秀台叹口气,正色说道:“东方长老与广寒听的决战,老夫也听说了,能与广寒听恶战那么久还能保下性命,东方长老可算是第一人了。”
对此,皇甫秀台也很佩服东方夜怀,如果换成是他,在与广寒听的单打独斗中能不能保下性命都未可知呢。
东方夜怀仍是苦笑,自己都伤成这样,还有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他目光一转,看向皇甫秀台身后的众长老,仔细一瞧,都是老熟人,现在,神池长老院的长老们几乎都聚在这里。
老头子咧嘴乐了,他看向皇甫秀台,说道:“皇甫兄,这些老兄弟们也是……”
皇甫秀台点点头,说道:“诸长老现已认清广寒听的所作所为,皆愿意随老夫与广寒听那恶贼抗衡到底,救神池于水火!”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东方夜怀欣慰地连连点头。
能多从广寒听身边拉走一人,就会让神池少一人的伤亡,尤其是这些长老,他们皆为神池的支柱,如果他们都成了广寒听的殉葬品,那么就算除掉广寒听,神池也全毁了。
“皇甫长老、东方长老,有句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位名叫秋含的长老从人群中走出,冲着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各拱手施了一礼。
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同是一怔,二人看着秋含,异口同声道:“秋长老有话请讲当面。”
秋含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我们既然要弹劾广寒听,就必须得先选好贤能之士,立为我神池的新圣王,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呃……不知两位长老意下如何?”
这个问题还真就是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没有想过的,二人闻言,不由得双双皱起眉头,沉默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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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现在的神池,能被立为新圣王的人选并不多,说白了也只有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二人有这个资格,新圣王肯定要从他俩当中选出。
可是,要挑选谁呢?无论是皇甫秀台还是东方夜怀,一旦成为新圣王,那可谓是一步登天,其身份和地位与大长老比起来有天壤之别,要说二人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皇甫秀台悄悄看眼东方夜怀,而后面色一沉,正色说道:“现在我神池内忧外患,内忧未除,外患又未解,谈论立新圣王一事,是不是太早了点?”
秋含正色说道:“皇甫长老,只有选立了新圣王,我等弹劾广寒听方能名正言顺,在风川两国国君面前也不至于矮人一头,还望两位长老三思啊……”
“这……”皇甫秀台故作为难地看向东方夜怀,询问他的意思。
东方夜怀没有表态,反倒是陈桦和吕健二人不满地大皱眉头,这时候谈论选立新圣王一事,明显是在趁人之危嘛,东方长老重伤在身,又哪能争得过皇甫秀台,这等于是摆明了要立皇甫秀台为神池的新圣王嘛!
吕健沉声说道:“在下也认为现在讨论立新君一事为时尚早,当在弹劾广寒听之后再立新君!”
那些支持东方夜怀的长老们连连点头,表示吕健所言有理,反观那些支持皇甫秀台的长老们则一个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声反对,双方争执不下,争论之声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挑起,唐寅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环视在场的众长老们,咧嘴笑了,说道:“好热闹啊,原来诸位长老都在这里!”
看到唐寅来了,一干长老们倒是很有默契地纷纷闭上嘴巴,停止争论。
在他们看来,立谁为新圣王这是神池内部的事,有分歧,也是神池内部之间的分歧,没有必要在唐寅这个外人面前表露出来,丢了神池的脸面。
在维护神池这一点上,他们的意见倒是出奇的统一。
见状,唐寅也是暗暗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含笑走到床榻前,看着东方夜怀,问道:“听说东方长老受了伤,本王特来探望。”
“风王殿下太客气了,老夫万万受不起。”东方夜怀动容,挣扎着要下床榻,唐寅抢先把他按住,柔声说道:“东方长老是本王最敬重的长老之一,前来探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顿了一下,唐寅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刚才诸位长老的谈论,本王在帐外也无意中听到了一些,本王以为,现在大敌当前,最忌讳的就是内耗,勾心斗角,当然,关于神池另立新君之事,本王和川王绝不会干预,只是希望能在铲除广寒听这个大敌之后,诸位长老再做讨论吧!”
由谁来做神池的新圣王,唐寅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现在他要的就是除掉广寒听,此时讨论新君一事,会让神池的长老之间心生芥蒂,不利于对广寒听的征讨。
东方夜怀点头,正色道:“风王殿下所言有理,倒是我等目光短浅了。”
他这话虽然是对唐寅说的,但听在皇甫秀台和秋含等长老的耳朵里,心中颇感不是个滋味,感觉他明显是在暗讽和挖苦自己。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东方长老太言重了,另立新君自然也是大事,只不过和铲除广寒听比起来,可以稍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