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旧事
事情是发生在容昭身上,自然得由容昭出面。是以在春猎的最后一日,最受宠的六公主哭哭啼啼地进了今上的帐子。
许卉被宣见时心中响鼓大作,等见到皇帝身旁的容昭时便知不妙。她好歹也见过场面,强撑着应付,那头已有丫鬟去找许相和齐王。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容昭装着委屈,心下也确实委屈。
证人被宣上,许卉跪在地上不敢看人。齐王偕同齐王妃和许相在此时赶来,齐王心下清楚,若非罪证确凿容昭绝不会贸然找上父皇。许相更是人精,当即将自己女儿责备一番又连带着请罪,直道自己未教好女儿才与六公主起了冲突惹出这样的事。
容昭见已显怀的齐王妃,白眼快翻到天上。怀着身孕还奔波来猎场,也不知怎么想的。
许卉被吓得直哭,抬眼去看自己的父亲和表兄表嫂,不得不开口担下罪责:“是臣女深知赢不了六公主才鬼迷心窍,请皇上责罚。”
她承下罪责,把事情说成女儿家的小争斗。皇帝心疼女儿却也知不能罚得太重,许家如今势大,许相虽不敢忤逆却也不能过分打压。遂开口道:“你可知谋害公主是死罪?”
跪着的许卉一抖,差些晕过去。齐王心中虽是气恼她不争气,却不能失去母族的支持,立即跪下替许卉求情:“父皇,卉儿年幼无知,还请父皇给她一个机会。”
“请皇上恕罪,六公主恕罪,放臣女一条生路,往后臣一定好好管教。”
皇帝作势犹豫,看向容昭。容昭本就机灵,她知道自己父皇不可能重惩许卉,此时看似征求自己的意见其实不过是需要个合适的台阶。她心中都明白,不然也不会这般受宠。遂委屈地开口:“父皇,女儿无碍,也未想要许小姐性命,只是心中亦气不过罢了。”
“好,父皇替你出气。”皇帝开口,“既然有六公主和齐王给你求情,朕就饶过你这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二十,罚禁足半年。”
“谢皇上隆恩。”许相带着许卉一同谢恩,皇帝又道,“子不教父之过,许相亦罪责难逃,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谢主隆恩。”
随后皇帝让他们都退下,容昭却撒起娇来,一旁的淑妃笑道:“这是在给她恩人求赏呢。”
皇帝这才想起应当奖赏救下容昭的陆愈,他先前就想将陆愈调到奉医局,此时恰好可行。遂下旨将陆愈调至奉医局,升正五品下奉御。
容昭听后欢喜,奉医局就在宫内,她有更多时间可以见到陆愈。她心中欢喜,从传令官手里拿了圣旨要亲自去陆愈那里宣读。
自从两人确认心意,容昭就更喜欢粘着他,进了帐篷就扑进他怀里。陆愈自是喜欢她的接近,伸手接住她。
“子益哥哥,你以后就要去奉医局啦,我们就能常常见面了。”
陆愈先是怔了一下,看见她手中的圣旨便明白过来,遂问道:“都处理好了?”
“许卉都承认了,她爹和容玥都来替她求情。”容昭念叨,“都不是好东西。”
陆愈听她这语气便好笑,随即容昭想起齐王妃,觑着他开口:“我还见着齐王妃了。”
她观察着陆愈的反应,却见他竟和平时差不多,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陆愈看出她的疑惑,问道。
“你与齐王妃交好,她怀着身孕还乱跑,你都不担心吗?”
听见容昭的嘟囔,陆愈皱眉,“我与齐王妃并无多大交情,不过是在太医署时同窗过几年。”
齐王妃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礼部管辖太常寺太医署,他女儿对医术有几分兴趣,便送到太医署学医,两人才相识。
“不熟你们在卫国公府的后花园搂搂抱抱?”这话让容昭欢喜,却也不全信。
陆愈似不懂她的意思,拧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次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