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最上面的资料中央是大幅的打印照片,戴眼镜的年轻人认真地看着镜头,露着人畜无害的纯洁笑容,有点傻气,有点天真,还有点木讷。
戴着一枚狗头戒指的修长白晰手指轻轻敲打着照片中央,一下又一下,好像是在敲着照片里年轻人的额头。
如果单看手的话,十有**会被认为是这是一个女人的手指,而且是那种养尊处优从不劳作没事就得保养保养确认指甲里没有一点泥巴指尖上没有半丝瑕斑的贵女人的手。
但事实上,手的主人是个男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耀眼的金,翠绿色的眼睛,标准的西式美男子,从他的神态举止上来看,他或许是一个大学教授,或许是一个钢琴家,或许是一个律师,总之就是那种成功人士的标准模板,这样一个浑身都充满自信的男人,无论放在什么场合,永远都是最闪耀最抢眼的角色。
沉默良久,男人才缓缓地说:“一个法师协会的大天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齐塞岛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有种难以形容的吸引力,仿佛具有一种无当抵挡的魅惑。
这个问题是向办公桌对桌沙上坐着的几人提出的。
黑白相兼的长沙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标准的职业白领打扮,西服领带,皮鞋锃亮,女的甚至还带了一副无框眼镜。虽说人靠衣装,但气质这东西却不是单凭几件衣服就能伪装出来的,老话说得好,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就是说这几位。那两个男人都是满脸的凶悍,任谁都能看出是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的狠角色,而那女人虽然尽力想坐得端装一些表情严肃,可眉稍眼角的风骚妖媚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就算她穿得再职业再白领,可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联想起来的绝不会是办公室,而是卧室。
“管他想干什么,可既然向我们宣战,就只能战到底!”
说话的是坐在左边的男人,眇了一只左眼,下巴上胡子拉碴,整体形象很粗犷。他捏着关节粗大满是老茧的手指,出喀吧喀吧的脆响,恶狠狠地说:“只是一个法师罢了,上次那个非洲的老巫教也有十几个法师,不照样被咱们扫平了吗?普曼先生,您一句话,我马上亲自带人去岛上把他干掉,就算他法术厉害又能怎么样?我们手里的术法武器可不是吃素的!”
罗德?普曼,这个标准样板般金美男子的名字,人蛇帮的二号领,一手把人蛇帮打造成国际大黑帮的传奇人物,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无疑是一个成功人士。
被称为普曼先生的金男子停下了敲击的手指,盯着独眼男,轻声问:“赫尔曼,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了吗?”独眼男赫尔曼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对视普曼的目光,“看,看了一些,太厚了,没有全看完!”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同样厚厚一沓的资料,封面也是那些眼镜年轻人的照片。罗德?普曼也没不生气,只是很有些语重心长地道:“赫尔曼,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现在是国际化、集团化、企业化的大公司,不是以前那个混在街坊中间收偷渡中介费的小帮派,要勤学习勤思考,不能只知道打打杀杀!战斗是必须的,但战斗只是手段,是为我们公司展最终目标服务的手段,而不能把手段本身当成目的!法师协会的情况我跟你们说过不止一次,做我们这行必须对法师协会心存敬畏,不要以为拿了几件可以威胁到法师的术法武器,就能跟真正强大的法师对抗,他们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们碾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赫尔曼小心嘟囔道:“法师能强到哪去,上次那个老巫教不也……”
“大天师跟普通的法师不同!他们是法师协会最高级的紫徽会员,全世界只有不到三十个!不仅法术强大,而且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庞大到足以影响世界的集团!以我们这个一样小小的组织,想要挑战那种集团,就好像是蚂蚁想要挑战大象一样不绝在任何获胜的可能性!而且,你们要是认真看过雍博文的资料,就会知道他背后有个人叫鱼承世,虽然只法师协会一个普通的高级会员,但却是术法物品制造公司的老总,术法武器就是此人最先研究生产出来的,现在垄断了全世界大部分术法武器的交易。我们公司的那批术法武器,就是从他那里订的,很好用是不是?”罗德?普曼有些不悦,但仍然耐心地做着解释,赫尔曼这个人虽然没脑子,但胜在忠心而且能打能杀,是他加入人蛇帮后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
坐在沙右的光头男子道:“可是,普曼先生,难道就这样算了?那批货花了我们很大的心血才凑齐,如果不能夺回,根本不可能在交货日期之前再重新凑一批出来。订货的那些人……好像也不好得罪吧!”一想到那些诡异阴森的订货者,这个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凶悍之徒,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相比较而言,远在齐塞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大天师的威胁远没有他亲身接触的那些人威胁大。光头男名叫森伯特,也是普曼加入人蛇帮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而当年那些位置曾在普曼之上的人蛇帮成员,现在除了最初的帮主奥尔辛外,都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死去,当然主要是在执行帮派各种艰难任务时为了帮派而贡献了生命,对这些人的遗属普曼向来都是极照顾的,这也让他在帮中赢得了仁义的美名。现在掌握着整个人蛇帮的,都是普曼忠心的部署,眼前三人则是铁杆中的铁杆。当然,大家都知道还有个帮主奥尔辛,不过谁在乎呢?这位帮主更像一个传说,虽然谁都知道,但谁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