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2 / 2)

向悉不甚愉悦地转头,难道都不知道敲门,幸好自己闭嘴了,不然还不得被他听见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望着屋里的场景,皱了一下眉,厉声说道:“与阳,你干什么呢?”

对面的人不甚在意地站起来,“我什么都没做,恰好来了一个你的患者,我帮你照顾着。”

你的患者?

向悉猛地站起来了,她鼓起勇气陈述了一边症状,对象弄错了。

“你俩到底谁是医生?”

后进来的男人颔首,“我是傅应山。”

向悉瞳孔微缩,一双秀眉渐聚,“我可以投诉吗?”

男人笑了笑,“这位小姐,我没穿白大褂,你看不出我不是医生吗?”

这是倒打一耙?

向悉觉得自己随时可能爆炸,是,都怪自己,就顾着忸怩了,这点常识都没有,但她又没来过心理诊疗室,以为这边不穿白大褂呢,刚进来,那挂号台处的人都没穿护士服。

“你叫什么?”

傅应山听着这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就知道他刚刚不在肯定发生点什么事了,急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弟弟,他过来这边找我有点事,恰好我又离开了一会,两位可能有点误会了。”

“叫什么?”向悉不理他,只逼问另一个人的名字。

“傅与阳。”年轻男人干脆地应道。

“在哪工作?”

“来一科技。”

向悉舒了一口气,算是打听清楚这人的来路,正颜警告:“咱俩刚刚的对话,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一个字,不然我会去你们公司找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咱俩交换个电话号码,方便你找我。”年轻男人漫不经心。

向悉瞪着他,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她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傅应山拿了桌上的台历,砸向傅与阳,“胡闹什么。”

傅与阳轻松躲过,应上向悉的目光,“不交换电话号码,交换个名字?”

“你大爷。”

向悉话音落,旁边的傅应山脸色变了,毕竟骂傅与阳也是在骂他。

傅与阳上前了一步,向悉下意识地往后躲,怎么的这是还想打她?

傅与阳勾了一下唇角,“我大爷胆子可大的很。”

向悉深吸了口气,定睛仔细地瞧了对面的人一眼,像是要深深刻住他的面容,转而她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

向悉从诊所出来,直接坐电梯到停车场。高跟鞋踩的频率不甚整齐,时快时慢,就像向悉此时的心率。

真是去他大爷的!

他妈的严茉找的什么骗子诊所!

他奶奶的!刚刚应该带把做剖宫产的手术刀,直接把他颈总动脉割了算了,灭口一了百了。

向悉没上车,围着车走了一圈,越想越气,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脱光了摆给人看,然后听到一句评价——“胸下垂,腰上肉太多”,或者是听到自家男人在外面说自己在床上犹如一条死鱼,叫床像喊魂。和这两者差不多。

向悉又踢了一脚车,没踢好,刹那间脚踝扭了。吃痛大叫了一声,向悉缓缓蹲下。

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向悉一边感叹,一边准备掏出手机给严茉打电话,这副样子,她是开不了车了。

手机还没解锁,向悉余光瞟到一双黑色皮鞋。顺着修长的双腿看上去,小腹平坦,再往上看肩膀宽厚,接着看,是刚刚的骗子。

“怎么了?”他问,且蹲下来了。

向悉压了压裙子,不让自己走光,“我脚扭了。”

话音落,他陡然抱起她。

向悉没想到他突然的动作,被惊了一下,但为了维持形象,没像刚刚那样乱喊乱叫了。

“把我放车上就行,我叫朋友来接。”

“去医院。”言罢,他又把怀里的向悉掂了掂,“搂我脖子。”

“不想搂,太粗。”向悉视线飘向别处,不欲与傅与阳对视。

搂他脖子?向悉轻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精确找出他两侧的颈总动脉窦,然后双手一掐,他十秒中就晕厥过去。考虑到她还在他怀里,又行动不便,暂时不下手了。

傅与阳突然把向悉往肩上一扛,然后一只手摸上自己脖子,“哪粗了?”

向悉被傅与阳这么一甩,只觉得自己一头头发刷刷地打脸颊,脑袋晕头转向,“哪都不粗。”

“还是有粗的地方的。”

两三秒后,向悉回过劲来,“自我感觉太良好。”

“你试试就知道了。”

傅与阳又把向悉换成横抱,两人四目相对,停车场内寂静,彼此呼吸声清晰可辨。她的浅而急促,他的深而平缓。

良久,向悉垮脸,“别捏住我点把柄,就使劲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不如来一次吧。”

向悉的右耳和傅与阳的心脏仅隔着一层衬衣和胸腔,年轻的心跳健康有力,震得向悉耳膜发疼。她眼底晕晕一片,“我有洁癖。随便找野男人,我犯恶心。”

傅与阳噙笑,抱着向悉快步走到他车上,把她放在副驾驶后,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一页纸,“上个月刚入职,体检合格表。”

向悉接过,从下自上看,一溜的红章,都是两个字:合格。最后,她停在了个人信息上。年龄:25岁。小了她三岁。

“年龄太小了。”

“成年就行了。”

向悉把那张纸随意一塞,“不想就是不想。送不送我去医院了?不送就让我下去。差不多得了,再这样算是性骚扰了。”

傅与阳侧着身子,静静望了一会向悉,然后启动了车子。

两人去了就近的中医院骨伤科,找中医正了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两天别穿高跟鞋,别剧烈运动,好好休息。

折腾完,傅与阳又欲抱着向悉走。

向悉伸腿踢了他一脚,“抱上瘾了。”

傅与阳没躲她这一脚,“高跟鞋不能穿。”一手拎起她的高跟鞋,然后嘴努了努,示意她看鞋。

向悉微怔,凝神望过去,傅与阳卷起袖子露出半截小臂,蜜色皮肤上血管微凸,两根手指勾着她的那双黑色高跟鞋,且小幅度摇晃着。

向悉没再说话,由着他又抱出来了。

傅与阳把向悉放回副驾驶,还没起身,向悉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下颌线,“活怎么样?”

他动了动脖子,两人嘴唇离的更近一些,“可能就一次,你病就好了。”

“去哪?你家还是酒店?”

“我家,很近。”

傅与阳的车开的很快,向悉不晕车的人,都被他折磨得频频恶心。

“开慢点。再这样,不去了。”

“那在车上?”

向悉歪头靠在车窗上。

车速太快,车外景物瞧不真切。向悉一颗心却挺平静,可能看病才刚刚开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