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漠然道:“我并不在意方家的名声。”更何况再洗方家的名声也洗不白,方七己经被传成那样,不管再搞出什么事来,都与事无补。至于方大老爷所说的查清白,想想都是好笑,方七与白二爷的事是板上钉钉的,洗的干净吗。
高云瑞还不想死,他还不如此年轻,他还谋算着大好前程,此时几条汉子己经把他跟石头绑捆,连笼子都抬来了,旁边还放着一个应该是给方七预备的。只要几个人把他抬起来,往大海里一扔,那肯定连渣都没有。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洪大奶奶,我愿意给大奶奶效犬马之劳。”高云瑞高声喊着,道:“大奶奶连牢里囚犯都敢用,难道还不敢用小人。我既然能在青阳造下这样的谣言,多少也是有几分能耐。”
方四本来己经闭上眼,听到这一句却是睁开眼,看向高云瑞道:“不求饶命了,改口向我投诚?”高云瑞说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至少高云瑞胆大心细,方七再淫,也是跟他前主子有一腿,他就能趁机奸了方七,方七的流言出来时,他添油架柴,虽然坑了方七,却是把白二爷摘出来了。
“是,大奶奶正值用人之即,我若是能干聪明,大奶奶自然会留我小命。”高云瑞说着,方四既然己经不在乎方家的名声,那就只能从这里下手,洪家在扩张,应该说这位洪大奶奶在扩张,她就需要人才相助。
“聂家收留了你,你如此回报聂家,连聂殇你都不放在眼里,我不敢用你。”方四说着,高明的猎手是会驯养一些大型危险动物,在打猎时给自己当帮手。用人也是一样,有本事有能耐的不会是温顺的家猫,但再是驯养,也要看自己能不能驯养的了。连聂殇都拢不住,照样的捅刀子的人,她不敢用。
高云瑞道:“我不是不把聂大爷放在眼里,是聂家要分家了,聂大爷的心思并不在船行。”
当初他去投奔聂殇是真心的,觉得这个人能跟,跟着他肯定能有一番出息。他进去之后聂殇虽然很提拔他,但明显也在疏远他,其实不只是疏远他,聂殇似乎有别的打算。聂家分家的事传出来之后,聂殇表现的更明显,他甚至于有种感觉,聂殇分家之后不会要船行。
“心思不在船行?”方四多少有几分惊讶,有聂殇在的聂家船行是船行,聂殇不在的船行,那就不是船行,马上就会被人吞掉。海运的利润太高了,高到让人为了利润可以舍弃道德,杀人放火都行。
高云瑞看出方四对这个话题有兴趣,马上道:“是,分家之后聂大爷未必会要船行,至于聂烃,在我眼里他连条狗都不如。我是白家世仆,受过白家许多恩典,把白二爷摘出来就是为了报恩。”
这是实话,要是聂家不分家,或者聂殇在青阳,他都不敢这么做。聂殇让他害怕也让他尊重,就像现在的方四一样,聂家其他人驯服不了他,他咬起来自然丝毫不留情。
方四默然看着高云瑞,似乎在想高云瑞的话,突然道:“你刚才说你有办法给方家洗清污名,你打算怎么做?”
“我娶方七为妻。”高云瑞毫不犹豫的说着,娶了个公认的荡,妇,他无所谓头上的帽子有多绿。
“呵……”方四有几分打趣的笑了起来。
高云瑞随即低头说了几句,方四的笑容止住了,看向高云瑞道:“三天之内你若是做到了,我不但饶你性命,还会高薪请你来洪家船行做事。”
“承蒙大奶奶不弃,我愿意效犬马之劳。”高云瑞说着。
方四许的是三天,高云瑞第二中午就把事情办了,到处造谣的那个和尚是高云瑞找的,确实是原本广济寺的和尚,对白二爷与方七私通的事知道的很清楚,高云瑞找到他时,他都快穷疯了,看到银子哪里会往外推。
方七的消息散出来之后,他反倒有了门营生,中午时分到青阳最大的茶馆说书,专说方七与私会,各种颜色都出来了,听众们都是听黄段子的,主角之谁只怕己经不在乎了。
和尚正说到一半,高云瑞突然来了,当时席间听众非常多,和尚也没留心到,正讲到火热处。高云瑞突然吼了起来,大骂和尚不是人,造谣生事毁人名声,只是不小心捡到方七落掉的金钗,就胡说八道毁一个圣女名声。和尚当时就被骂愣了,本来是高云瑞找他四处造谣,现在又是闹一出。
惊讶之余,高云瑞亮刀把和尚桶了,本来人民群众看到高云瑞过来辩解,还以为会有新的暴料,弄不好方七跟高云瑞还有一腿,这岂不是更有料了。都带上几个耳朵听八卦,哪里想到立时就成了命案现场。
和尚当场倒地,鲜血直流,高云瑞虽然狠,但这种事也是头一回干,半身都被染红了,手脚虽然也有发软了,却还是能撑的住。开始大声吆喝,方七待人有多好,她与白二爷根本就没有私。只是有一回白方两家都去寺里请安,两家遇上,他当时正因母病发愁,跟方家的仆人说起闲话,不知怎么传到方七耳中,打发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这是一辈子的恩情,他一定会还。
人民群众听着高云瑞新一番的八卦,惊讶之余捕快也来了,人命都闹出来了,茶馆老板早就去叫捕快了。捕快们正要抓高云瑞,谁想到高云瑞回手一刀捅到自己肚子上,也跟着倒地上了。
第九十七章
在高云瑞捅人与自捅以前,八卦的青阳群众都以为方七偷人事情□己经过去,茶馆都开始上黄段子,方家和方家的名声挽救不了,故事却是从最□慢慢往下走,相信过不了多久,茶馆的黄段子都没人听了。
结果就在此时神展开来了,要是高云瑞只是吆喝几句,或者跟和尚打一架,大家也就是看个热闹,未必会把高云瑞的话当真。上下嘴皮动动的事很简单,就像那和尚为了谋生到茶馆里讲黄段子,说方七如何如何偷人,大家都爱黄段子是真的,但非得说真是方七所为就真没几个人信了。
高云瑞只是说动劝嘴皮,他还动了刀子,捅死人是死罪,自捅虽然不犯罪,但若是自捅死了,罪不罪的反而不重要。当然高云瑞做为捅人和自捅新手,并没有把和尚捅死,也没有把自己捅死,但伤的都不轻,要不是大夫手脚快,两人非得失血而死。
当街拿刀桶人当然是大事,但被告和原告一样都躺床上了,知县老爷就是想审也没得审。事情拖了一个多月,等到高云瑞和和尚终于能从床上下来时,案子也终于开审了。过堂那天衙门口是人山人海,当街杀人什么的比高云瑞干的更凶残的都有,真有那样的大案也没人来旁观。
这回不同,与其说群众是来看当街行凶案的,不如说是来打听八卦的。高云瑞虽然还很年轻,跟聂殇这种大人物比他只是小人物,但跟平头百姓比,他多少有些名气,他在聂家新店里是代掌柜,很得聂殇的青眼,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能如此,他以前的前程肯定不可限量。
要是无名无姓的庄稼汉做下这样的事,也许质疑之声没有那么大,偏偏是前程看着很不错,人也聪明机伶的高云瑞,主动跟人尽可夫的方七扯上关系不说,先捅人后自捅,这如何不让人侧目。众人也不禁议论,难道方七的事真是传言失真,实际真不是那么回事。
公堂之上,高云瑞捂着肚子痛述和尚的罪行,和尚也改口认罪,他确实是在庙里捡到方七的簪子,向方七勒索不成这才造谣生事。高云瑞又大讲特讲方七的善行,对下人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言语全是对方七的倾慕之情,八卦党听到这里,听出些味道来了,高云瑞跟方七只怕多多少少有些暧昧。
八卦讲的差不多,知县老爷就宣判了,和尚造谣生事,高云瑞当街行凶都是大过错,但鉴与两人肚子都挨一刀了,大事化小,大家拉个手让高云瑞保护不再犯,然后调解一番就让两人走了。
这样的结果再次让青阳群众长大嘴巴,这是当街行凶,高云瑞那刀是他自己捅的,他喜欢自插谁能管的了他。和尚挨那一刀是高云瑞捅的,和尚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该公堂宣判,高云瑞又不是衙差凭啥裁决。
县老爷就说了,和尚无故造谣败坏方七名声,人言可杀人这话一点不错,方七现在都快疯了,和尚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干的却是谋杀的事,他挨那一刀并不亏。高云瑞也称得上是至情至性,更重要的是两人虽然都有犯,却都没有犯下必死的罪过,现在又是各挨一刀,若是再用重刑,两人肯定撑不过要毙命与堂上,就是高云瑞捅了和尚,和尚到底还活着,又不是捅死要偿命。
如何一番说,虽然不合法多少有几分合情,县老爷高坐判案,平头百姓谁又敢说什么。和尚并无亲友,就连和尚自己也是向高云瑞磕头认错,不介意自己身上那个血空隆,别人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高云瑞从公堂下来之后,也顾不上伤势,先去找方七现在的丈夫。花重金让其夫与方七和离,又在城外买处小院,找人装修收拾,又着媒人挑了黄道吉日,虽然没有大摆宴席,却是一顶大红花轿,吹吹打打的把方七娶进门。
高云瑞成亲那天,亲朋请的不多,去借故围观的真不少。更有无数人向媒婆打听,媒婆给出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方七有些疯了,方七的第三任丈夫是个垃圾,把方七娶回过去就为了让她接客卖的,折磨到现在可不是要疯了。
到了当天就是见高云瑞身披大红花,满脸喜庆的把这样的方七迎娶进门,围观的群众顿时有种无话可说之感,关于方七的各种谣言黄段子顿时觉得不好说出口了。方七都这样了,仍然有人接盘,尤其是高云瑞在青阳人缘还不错,没有很坏的风评的男人接盘,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高云瑞外头陪了一会客,仅有的几位宾客也显得十分尴尬,实在理解不了高云瑞的高兴。把宾客们送走了,高云瑞把房门关上的瞬间,脸色立时变了,就算是他如此兴高采烈的把超大绿帽带头上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方七仍然在床边坐着,她并没有像媒婆所说的那样疯癫了,虽然有时候精神是不太正常,但离疲婆子还有一段距离。看到高云瑞关门进来时,立时缩成一团,她现在真的知道害怕了,尤其是高云瑞,她情愿为伎,也不想跟这么一个畜生。
“放心好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把你弄死。”高云瑞居高临下的说着,反正这个巨大型绿帽他己经戴头上了,做戏就要做全套,他对女人并不挑,方七身材容貌都不错,玩玩也不好。
方七全身颤抖,看向高云瑞道:“你怎么会娶我?”
“呵呵……”高云瑞不禁笑了起来,这就是方七的智商。
在娶方七之前他就特意去问过方四,只有一句话:是死还是活?方四就回了两个字随意。想想当初在方四的处理计划中是把方七和他一起丢海里喂鱼的,方四早就无所谓方七的生死,会说随意任他处置,估计也是因为这种智商实在是无所谓。
方七更是害怕,高云瑞把身上新郎装扯下来,肚子上还挨着一刀,又劳累一天他也没心情,便赶方七到后房去睡,不准她进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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