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女还给我们。”
短短的七个字,却蕴含了太多的深意。这是私人的传信,王女是谁,宿恒除了尔尔没有任何的人选可以猜测。但这又是怎么回事?本该平稳进行的计划就在此全部乱了,眼看着大婚就在三日之后,宿齐竟然挪出了宫殿,亲自来到宿恒的床前。
“和唐糖结婚,生下子嗣。”宿齐看着已经呕血的宿恒,如同儿时一般毫无父亲的模样与情感。
“我不想和她结婚!我对那些女人都没有兴趣!”
“那你想和谁,和宿渺?”甚至隐隐有动手的架势,宿齐憎恶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冷情无比,“身为皇帝就该知道怎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次西方帝国的事我还没要你解释,你竟然还想推掉大婚?要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宿恒,这皇位绝对轮不到你!你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血顺着喉咙咳得浑身都是,宿恒只觉得心痛得厉害。他登基以来做了那么多,却依然得不到父亲的认可,甚至连母亲都无法堂堂正正地接到皇宫之中侍奉。
只是因为出身而已。只是因为他儿时的魔力只有a级而已。从小受尽了冷眼和屈辱。
如果能够成为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千古一帝就可以解决了吗?宿恒在想,那样宿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尔尔也不用经历那些事情。
“宿恒,我留着你的命,是要你为帝国再添砖加瓦,而不是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平等!”宿齐忽然伸手将宿恒整个抓了起来,殿外的玉衡已经等着,就如同儿时一样载着发病的宿恒前往医院。
白色的病房里冷得可怕。宿恒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臂连接着红色的血液袋子往身体内流淌。
玉菲和玉衡正在争吵些什么,他听不清。
“这是谁的血?”支离破碎的魔力和身体渐渐复原,比当时舅舅给的药剂更管用,宿恒只觉得甜得醉人。
就像尔尔的体液一样令他迷醉。
“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玉菲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哥哥大声吼道:“如果当时直接杀了她,她又怎么会被宿恒找到,现在我要怎么向他解释?”
“可如果宿渺死了,说不定陛下现在也没有办法获救!”玉衡浑身颤抖,看向另一边正被抽血的人满是愧疚,“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害她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
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宿恒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宿渺没有死。而且现在就躺在他的身边。
从血液中迸发而出的期待与吸引让宿恒直起了身体,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拨开玉菲和玉衡,透过玻璃看见病房中的小人。
此时正因被抽出大量的血液而痛苦地尖叫,沙哑的抽泣声刺在宿恒的心里。
“尔尔?”宿恒感觉自己快疯了,他看向自己的母亲,玉菲扭过了脸不知如何回应。宿恒倏地抓住玉衡地肩膀,大声喊道:“快停下!给朕解释清楚,尔尔分明比我小那么多,分明只是一只饵粮,朕不过只是喜欢她的气味才认识的她,怎么可能是宿渺?渺渺不是死了吗?朕的记忆被抹去了,那为什么渺渺不记得我?”
“她就是宿渺……”玉衡虚着眼不敢看宿恒,缓声道:“她比你小,是因为围猎后我偷偷地将她的尸体放入了冷冻舱。当时的技术不成熟,她才记不得你。”
宿恒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母亲冷声问:“是因为朕的那管血,让你发现了渺渺?那为什么要抽她的血,为什么她觉醒魔力的时候北国王族来了?为什么从小你和父皇都对她那么严厉恨不得把她杀死?”
宿恒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魔力和血统有关,他再清楚不过。他曾经想过将抛弃尔尔的家人全部剥皮抽筋,将害得尔尔沦为饵粮的人全部杀死钉墙,可如今尔尔竟然就是宿渺。
喜悦和震惊还有恐惧袭上心头。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人敢回答。
“告诉朕,你们到底背着我对她做了些什么?”几乎要将所有人杀死的怒意和威压震碎了玻璃,下一秒,如雪般的冰冷扫过所有人。
猩红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纯白色。两名银发的男子如入无人之境,头发稍短的那一位走到尔尔的身边将看守人全部击碎成冰渣,拔去她手中的针管,圈入怀中柔声安抚。
“她会吸引你,这是必然的。”克瑞斯看着在场所有被冰封束足的人很是嘲弄,他看向宿恒轻笑:“敬爱的皇帝陛下,你不过a级的魔力,你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感动了上苍么?做梦!你从小一直接受着殿下的输血,很有可能还在腹中时就蚕食抢夺她的魔力,这才令她从小只是个低魔者。吸尽自己妹妹血液与魔力换来的皇位,你坐的安稳么?”
夺走尔尔魔力的人就是自己?
令宿渺只能是个低魔者在皇宫中处处难行的人是自己?
宿恒不知不觉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只觉得无颜面对那侧的尔尔。
“哥哥!”破碎的嗓音如同儿时记忆中一样,尔尔努力挣脱盖亚的怀抱想要跑过来抱过宿恒,“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