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好生奇怪。”温归远皱眉问着,“有心事,还是陇右道那边有未了之事。”
江月楼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太子之位终归是殿下的。”
温归远摸着袖中的金丝花纹,意味深长地说着“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不过最后鹿死谁手,谁知道呢。”他笑了笑,月光落在他眉间,笑意冰冷而凌厉。
第9章
今日早朝圣人同意路寻义上奏的关于太子上朝听政的折子,太子上朝的冕服很快就送到东宫。
路杳杳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太子至今还没上过朝。
就是不知那日回门时候他跟她讲的奏折之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平安的吼叫声,不由一愣。
“平安怎么进来了?”
红玉噗呲一声笑了“平安真是机灵,本来不打算带它的,他竟然躲在别人箱子里,后来回宫后又追着卫风自己跑出来了。”
“本来好不容易抓起来,打算送回去的,不曾想碰到殿下,殿下听说是陪了娘娘三四年的狗就说留下吧。”
“如今得了太子的许可,整日在东宫乱跑,对了,殿下竟然还专门派了伺狗小黄门照顾呢。”她忍俊不禁地说着,“殿下对您真好。”
路杳杳笑着没说话。
“殿下今日上朝前说准许娘娘可以请闺中好友来东宫。”她歪着头说着,“说起来过几日便是暮春了,娘娘可要请胡娘子和柳娘子来宫内看看。”
“不急,暮春节想必也轮不到我开宴。”路杳杳神秘地笑说着,“再说刚到东宫没几日,没必要这么高调。”
红玉还没明白这么回事,当日下午就收到至少五份请柬,甚至还有一张白家的帖子。
“白家怎么还敢送帖子啊。”红玉递帖子过来的时候,疑惑地问着。
路杳杳看也不看就扔到一旁,漫不经心地说着“想必是爹爹下手太狠了,白家打算退一步,来求和的。”
“那娘娘去吗?”她歪着脑袋好奇地问着。
“不去。”路杳杳穿着团蝶百花柔棉曳地长裙,懒洋洋地拒绝了,“他想求和,我可不想。”
“我那日伤了也是很疼的。”她皱皱鼻子,娇滴滴地说着。
红玉坚定地点点头“对,太过分了!”
“对,太过分了!”
绿腰掀帘而来,听到两人幼稚的对话,不由长叹一口气“娘娘怎好又调侃红玉,红玉你明年便及笄了,也该长大了。”
红玉懵懵懂懂地睁大眼睛,一脸完全没明白的样子。
路杳杳噗呲一声笑起来。
红玉更加迷茫了,一双杏眼来回看着两人,一时间没明白为啥笑她。
“傻丫头,给我端碗千山奶酪来,加点果脯和干果来,今日叫厨房今日煮条辣鱼来。”
绿腰等人走后,这才拿出手里的东西,是一张裹着金粉绸缎的帖子。
“汝阳公主的帖子,请您务必参加。”
她皱着眉,脸色极差。
汝阳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更有甚者长安城一直传言汝阳公主喜欢路相,如痴如狂,三次自荐枕席,奈何路相一心为公,半点不容动摇。
路杳杳目光从花里胡哨的请帖上一闪而过,虽说大昇盛行艳风,请帖大都设计的极为精美贵气,讲究雅致风流,可这般恨不得把金子黏上面的做派,不由带出一股俗气。
“读来听听。”她抬抬下巴,随意地说着。
“五月二十八,牡丹宴,在清波湖十尺楼。”
五日后。
路杳杳沉默了片刻“听说汝阳公主最近最宠的那个面首原是陇右道甘州黎家的小儿子。”
绿腰点头“听说如此。”
“放着吧,我再想想。”她懒洋洋地说着,“再去打听打听都邀了谁?”
“汝阳公主的脾气无事也能掀起三层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不知这次倒哪边去了。”她嘴角一挑,脸上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意,眼底却极为不屑。
人人都想活成幽惠大长公主,可到底不是人人都有这等魄力聪慧,甚至还有运气。
“还是和相爷说一声吧。”绿腰咬着唇,开口劝着。
“说什么,无非不让我去,可我还没想好去不去呢。”她笑,伸出手来,露出粉嫩饱满的指甲盖,“长安城不是新出了几个颜色,给我弄朵小粉花在上面。”
“我可不能输。”她皱皱鼻子,娇滴滴地说着。
绿腰点头应下。
五月二十八,路杳杳和温归远同一时间出的门。
“去赴汝阳公主的宴?”殿下理了理她的鬓角,笑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