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昨夜为何离开啊。”红玉在一旁递着首饰,好奇地问着,最后又一次强调着,“站了好一会儿呢。”
今日路相休沐,路杳杳趁着今日准备回路家一趟,早早就起床收拾了。
她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想好吧。”
红玉一头雾水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主子的话,要你多嘴,还不去看看东西都收拾好了没。”绿腰斜了她一眼,笑说着。
红玉抛却心中的疑问,开开心心去了外面。
路杳杳笑道:“这性子,一如既往地不记事。”
绿腰笑着,举着首饰放在鬓间比划着:“这根碧玺玉簪如何?”
“简单点,午后还要去逛街呢。”
一行人出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殿下耳中,殿下心一乱,便下错了的棋子。
“落子无悔,你输了。”江月楼眼疾手快,断了他的路。
温归远扔了棋子,靠在门口的:“她以前出门都会与我说的。
”
“她以前都会等我一同用膳的。”
“她之前屋内都会留一盏灯的。”
“那是因为她之前喜欢你,殿下。”江月楼温柔又冷酷地戳破他的惆怅,“现在,她犹豫了,喜欢喝不喜欢其实就是一步的距离。”
温归远沉默。
“我不能放弃报仇,可也不想放弃她。”他沙哑地说着,“她可以接受这样的答案吗?”
江月楼半阖着眼:“殿下,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就是想要我喜欢的人把我放在第一位,不行吗?”路府,路杳杳毫无形象地坐在栏杆上,晃着双腿,时不时露出一圈指甲大小的珍珠围绣着的绣花鞋尖尖。
“自然没错。”路寻义穿着便服,带着斗笠,坐在湖边悠然垂钓,丝毫不觉得自己女儿的要求对一个太子来说有点太过分。
路杳杳手指拽着柳枝,小嘴微微嘟起,琉璃色的大眼睛扑闪着。
“闹矛盾了?”路寻义问道。
“没。”路杳杳扯着柳条,点着水面玩,果断摇摇头,“随便问问。”
路寻义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路杳杳无辜地和他对视着。
“对了,你怎么还把远晨关着啊,他见到我的时候都要哭了。”她转移话题,祸水东引。
路寻义收回视线,淡淡说着:“一问三不知,还好意思说别人一问三不知,在书房读书读到过年,功课考教好了,再放出来。”
路寻义说要过年后那必定是沙漏倒转到最后一粒沙,说不能出门那必定是门槛都出不去的。
路杳杳心底为路远晨叹息,脸上却是一脸附和着:“爹爹说得对。”
“少给我溜须拍马。”路寻义眼疾手快收了鱼竿,钓上一尾大鱼,“室韦内乱,此番入长安是为借兵,你与莫里王子最好保持点距离。”
路杳杳收了懒散的气息,大惊道:“室韦靠近关内道,若起纷争,只怕会牵连到我们。”
路寻义点点头:“真是如此,圣人打算调和南北两部,莫里王子是北室韦的六王子,你与他最好保持距离。”
“哦。”路杳杳点头,“爹爹知道莫里王子身边有个汉人幕僚吗。”
“知道,此人颇有心机手腕,正是在他的建议下,北室韦这才南下问我们借兵,思虑多阴沉,不好相处。”路寻义蹙眉,“怎么了,可是和你接触了?”
“没呢,那天打马球的时候看到了,还有点好奇。”
路寻义打量着她,见她确实没什么隐秘,这才挥了挥手:“再过几日就是你十七岁的生日了,我让人备了礼物在书房,你自己去拿吧。”
“最近殿下闲赋在朝,难免有些闲话,今日外面又都是人,若是碰到有人不长眼胡言乱语,不可退让,不可受气。”临走前,路寻义叮嘱着。
“知道了。”
路杳杳笑着点点头,跳下栏杆,朝着书房走去,裙摆飘飘,娇俏可爱。
“去查查。”路寻义目送她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悉数敛下,淡淡说道。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中的顺平点头应下:“是。”
路杳杳去了书房,就看到书房放了整整十七件礼物,整整齐齐地码着放在一侧的高几上,顿时笑眯了眼。
“可要先放在马车上。”绿腰问着。
“不了,先去逛街,等回来的时候,连着其他东西一起放到马车上。”路杳杳提着裙摆,朝着外面走去,“听说现在外面都是胡商,去看看。”
随着圣人千秋逐渐靠近,长安城彻底热闹起来,各色各样的人奔赴长安,原本就稍显拥挤的长安更加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路杳杳站在一家胡肆面前,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门口花枝招展的胡姬,露腰小短衣,艳丽金闪的裙摆,披散在身后的卷发,从头到尾挂满金链子,众多的,不知名的珍珠金粉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长安城胡肆林立,但路杳杳却没来过,因为被管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