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路叽叽歪歪做什么。”路杳杳不高兴地说着,“还不老实交代,不如我就……”
“我就和爹爹告状,你和哥哥联合起来欺负我。”
她状似凶恶地威胁着。
“这么大了,怎么连威胁你都不会。”一个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路远道坐在轮椅上,被李卫推着从一侧的花园小径中绕出来。
虽然脸色红润,眼睛明亮,但眼底却是带着乌青,唇色青白,乍一看格外怪异。
“你病了?”路杳杳歪着头打量着他,“脚受伤了,怎么做轮椅上了。”
路远道被推到她面前,对着顺平挥挥手,示意他带人退下。
“前几日扭到脚了,不方便,也没有生病,一切安康。”他仰头,满脸笑意地注视着路杳杳,温柔说道。
“娇气。”路杳杳看着那双春水化波的眼眸,不由移开视线,但还是皱皱鼻子顶了回去。
“嗯。”路远道笑着应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怎么今日回来了。”
他细声细气地问道。
路杳杳摸了摸肚子,扫了眼周围,含糊说道:“我们进去说。”
路远道把手中的暖炉递到她手中,路杳杳下意识接了过来,却触及他冰冷的指尖,惊讶地握紧他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
路远道用着巧劲挣脱了她的手,双手笼在袖子中:“刚才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倒春寒还是有些冷的。”
路杳杳把手中的手炉递会他手中:“我不用,你自己拿着,既然冷就多穿点。”
路远道好声好气地点点头:“走吧。”
路家大郎君的院子还是以前的院子,只是如今一入内里面就种满了草药,路杳杳捂着鼻子闷闷说道:“好浓的药味啊,还说自己没生病。”
路远道握着手炉的手一僵,很快又恢复常色:“之前病了,大概还有些药味,李卫去开门窗通风一下。”
李卫犹豫地站在身后。
“还不快去。”路远道的声音带上一丝严厉。
路杳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过,很快就放下袖子,淡定说道:“没事的,闻久了就习惯了,你既然还未好就好好养着病吧。”
李卫松了一口气,路远道捏着轮椅把手的手微微一松。
“下去吧,我和杳杳单独说下话。”路远道看出她的意图,先她一步把人支了出去。
绿腰带着众人出了门,李卫犹豫地出了门,最后还顺便还关上大门,屋内只剩下路家两兄妹。
“你认识淑妃?”路杳杳开门见山问道。
路远道还未说话,便又看到路杳杳身子前倾,靠近面前之人逼问道:“你认识!你当年在江南出事,就是淑妃救得你对不对,之后你把人抛弃了,独自一人去了甘州。”
路远道失笑,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但这话不亚于验证了路杳杳猜的全中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她不由坐直身子,目有异色地打量起自己哥哥,“你,你和,她,她做过,啥没有。”
她小声又含糊地嘟囔着,又有兴趣又不好意思,大眼睛扑闪得起劲。
“少给我胡思乱想,我和她清清白白。”路远道无奈摇头,“这事,谁跟你说的。”
路杳杳不情愿地说着:“之前去江南的时候,谢家人莫名来拜访,顺道查了查,昨天淑妃找我聊天,我感觉她是故意告诉我的。”
“故意的,你知道吗!”她皱着小脸,一脸严肃,“就是不知道为何与我说这些,还说了娘的事情,还说了越州的事情。”
路远道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兄妹俩明明同样琉璃色的眼睛,却在他身上显得深邃而悠远,深不可测,不含笑意。
“她说了什么。”他平静问道。
路杳杳眼珠子转了转,显然在考虑要不要说。
“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淑妃在后宫多年可不是吃素的,你可斗不过她,还不给我老实交代了。”路远道一见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咬牙威胁着。
路杳杳不悦说道:“还不是你们一个个都会骗我,和淑妃认识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害我昨天都傻了。”
她皱着脸,目光在屋内扫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还有这个。”
“既然没关系,没关系把别人的送你的东西挂在床前做什么!”她抓着这个问题,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分明就是暗度陈仓。”
路远道的视线自床前悬挂的长绸带上一扫而过,无奈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这是细绸缎,浸染过药物后能长久留香,这条染了安神的药,这才放在床前的。”
路杳杳满脸不信。
“不信,你自己闻一下。”路远道大方说道。
路杳杳也真的起身把绸缎摘下来闻了闻,皱了皱鼻子:“好难闻,安神的药还这么难闻的吗?”
路远道见状,只是笑说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还乱摸,快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