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胤瑾面无表情侧头,平静地看向车窗之外,“所以,本王尚欠缺一个时机。”
松山拧眉沉思,松海却看着闻胤瑾眼底的冷静,一时恍然:“郡王看来已有计划?”
闻胤瑾轻抿唇瓣,目光深沉:“本王觉得,在下月沈伯父的生辰宴前敲定前三礼,就是最好的时机。”
早在沈钟海得赐金吾卫左上将军后,京中就有不少人家旁敲侧击地询问,沈家准备何时召开庆贺宴。
但沈家人却说暂时并无庆贺打算,只准备等沈钟海寿辰时,一起庆贺。
而沈钟海的生辰距离现在并未有多久,前后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松海一喜:“如此,大善。”
寿宴前敲定,待闻胤瑾出席沈钟海寿宴时,身份上便更是名正言顺。
待马车哒哒哒地驶回郡王府,房管家立马迎了上来。
他远远地看到闻胤瑾面上神色清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按照以往经验,凡是与沈家那位姑娘有关的,都会让自家郡王心情舒缓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今日这怎么了?莫非是吵架?
房管家心中疑惑,不动声色看向闻胤瑾身后的松山和松海。
松山低头,全程面无表情,松海则无奈地向他隐晦地摊了摊手。
本来安排得挺好,结果两人还没独处多久呢,后面就硬插进来两个不识趣的,这让郡王的心情如何能好?!
“怎么?”闻胤瑾脚步稍顿,看向房管家。
房管家低眉顺眼,恭谨汇报:“回郡王,今早柳国公府送来了请帖。”
“何事?”
“柳国公府上的大公子生辰宴,想要邀请郡王过去一聚。”
“推了,不去。”闻胤瑾拧起眉梢,有些厌恶地拧眉。
“是。”
“还有何事?”
“老夫人刚给您院子送了两个美婢。”
“打发到厨房劈柴。”
“是郡王。”
……
回到主院,闻胤瑾看着这方空荡荡的院落,心情又逐渐沉静下来。
这里笔直的梧桐树下,绑着沙袋,另一边的花架之下,还绑着一副精致的秋千架,还有那处他经常用来练武的小型练武场,高龄葡萄架……
这方院子的每一处角落,都是他精心设计的,这些年,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增添一处巧思。
它已经等待着它的女主人入住,等待了许久。
而现在,这个日期不再遥远。
闻胤瑾缓步来到葡萄架下的软榻上,舒适地躺下。
从怀中取出那方绣着黑泥鳅的绢帕,手指灵活地将它先是叠成一个胖鸽子,又叠成一个瘦鸽子。
他用瘦削的手指轻轻拨动着鸽子的翅膀,又点点鸽子的脑袋,最后,才将鸽子放置鼻尖轻嗅,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淡了。”
属于沈家姐姐的味道淡了。
看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该去沈府再拿新帕子回来。
他目光百无聊赖地滑过主院中的每一处布置,目光逐渐悠远。
如果能早日将他的黛娇迎娶回家,将她周身的味道浸染他的一寸皮肤,留存在这小院的每一寸土地,那般日子,将是怎样的快活似神仙。
沈府。
此时已经回到沈府的沈精羽,却并没有闻胤瑾那许多惆怅心思,心情正快活得紧。
今日她出门,不仅看到了大嫂送给她的那家药铺,还收获了几枚漂亮的首饰,而且经由未婚夫的口,店铺给打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折扣。
今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她心情肉眼可见的飞扬。
一进主院,沈精羽先与沈母请安,随后就从丫鬟手中拿过来一枚漆黑的樟木盒子,亲手递给沈母:“娘,您快瞧瞧,这是我亲自挑选的,您快看看是否喜欢?”
沈母嗔她一眼:“又在外面瞎费银钱。”
话虽然是这样说,她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显然是欣喜得紧。
“哟,这是一枚百福如意簪啊,这枚的构思倒是精巧得很。”
沈精羽为沈母挑选的那枚发簪,是时下京城老夫人们中间比较流行的百福如意簪,不仅设计上颇有巧思,寓意更是不错,属于最近小半年来,京城老夫人们的心头之好。
沈母欣喜地将这枚簪子放在手中反复把玩,满意笑道:“丫头你这眼光倒是越发不错了,像我。”
沈精羽笑着凑上前去给她捏着肩膀:“那是,我都像娘。”
“那你呢?你挑了什么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