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皇子来了。”左丘俊绰突然中断话题,低声开口。
苏海盛应声抬头,眼底闪过一抹兴味:“这来的,还真是难得的早。”
“也不早了,应该说,是三殿下今日来晚了。”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三殿下他人呢?”
三殿下他人呢?
三殿下他被人直接坑在了路上。
好好一辆双驾车马,上个月刚检修过,却莫名其妙的车辙断裂,坏在半路不能用了。
若非车辙断裂时,马车没有拐弯,街上道路也算平坦,这马车都有可能侧翻倒地,让他身上直接挂上了彩。
“手段如此粗糙。”晋绍陵轻嗤一声。
想让他不要认定不是意外还挺难的。
“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潮生从马车旁小跑过来,边擦着额上的细汗,边小心询问。
晋绍陵站在树荫下,略观了观天色,突然展颜笑:“留下两个人在这边处理,你们带上东西跟我去旁边东街守着。”
守着,守着谁?!
潮生不是很理解,但见自家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依言照做,与潮平几个一起回到马车,将府上备下的礼品等物,一人几样地搬上,便随着主子一起往东街行去。
闻胤瑾今日一大早便起床整理衣装,直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拿上一把折扇坐上马车,赶往云安食肆。
松海见闻胤瑾撑着额头看向窗外,眉梢不自觉轻拧,他笑容一堆,就熟练拍马:“主子今日衣着斐然,相信一现身那食肆,就能将其他公子比到泥里,其实您完全可以不用紧张。”
闻胤瑾转头看他。
松海仿佛受到了鼓励,说得更加欢快,好听话像是不要钱一般,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兜:“主子您平日里惯常爱穿冷色系的衣衫,今日这身朱红衣袍一上身,不仅淡化了您面上的病色,更是多出几分让人移不开眼的俊逸,显得更加面白如玉。到时候您一现身,肯定能将沈家姑娘迷得移不开眼。”
闻胤瑾闻言,眉梢却只舒展了半息,转而又拧得越深。
松海不解,还在寻思自家郡王今日是否是太过紧张,导致心情欠佳,就听他平声道:“这话虽然我也认同,但是我今日自出门开始,这右眼就一直在跳。”
刚这样说完,他的右眼就如他所述地蹦跶了几下。
“你说,这是不是预示着,今日云安食肆中还会有其他人抢我风头,会是谁?!”
松海讷讷地闭上了嘴巴。
这个就真心有些难为他,他哪里会知道?!
闻胤瑾却已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沈家姐姐惯喜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武者,京城中会有谁能符合她的眼缘?
卢家的老大,孙家的老三,还是马家的二百五……
以往他不往这方面想时还不觉得,现在这一想,只觉满心满眼的都是危机感。
“这种类型的人,京城好像还有点多。”他轻声低喃。
松海见着自家郡王眼底沉沉,泄出一丝阴郁,不动声色将身子往松山旁边靠了靠。
妈惹,今天的拍马好似拍了个寂寞,完全没有效果。
刚这样想着,就感觉一直匀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减速,直至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松海马上起身,撩开车帘:“陈叔,怎么回事?”
“前面是三皇子的小厮,他在拦车。”
闻胤瑾的右眼不自觉又跳动了两下,他将头探出车窗,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处树荫下,晋绍陵双手环胸半倚在柳树旁。
见他露头,还悠闲地与他招了招手:“瑾郡王,搭一下便车可还方便。”
闻胤瑾:……
看来他冤枉卢大孙三马二百五了,他今日的不顺,应是来源于他……
因此,当左丘俊绰还在与苏海盛猜测晋绍陵是否是有其他事情耽搁了行程时,就见到一辆熟悉的马车远远驶来,停靠前面的一处小巷中。
左丘俊绰还在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看到潮生几个从马车后方小跑过来,伸手扶着刚刚钻出马车的晋绍陵踏下马凳。
再之后是松山和松海也从后面小跑上前,站在马车外略等了等,闻胤瑾才一脸冷色地从马车中钻出,踏着马凳走了下来。
闻胤瑾今日一反往日的衣着清雅,而是穿了身朱红锦纹长袍。
少年难得一身鲜艳装束,不仅没有丝毫违和感,反倒越发显得他肤如白玉,精致俊美。
对比往常,多了几丝吸引人的灵动与鲜活气息。
“瑾郡王,你昨晚不是写帖子回说今日不来了吗?”左丘俊绰与苏海盛迎上前来,在与晋绍陵行过礼后,开口询问。
闻胤瑾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淡淡挪开视线。
其清冷淡漠的气场,就差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刻在脸上。
左丘俊绰咂摸了下他的表情,转头看向晋绍陵。
晋绍陵无视旁边闻胤瑾的臭脸,不以为然:“他想去见未婚妻,被我抓过来,去见未婚妻哪里有来这里听马大儒的发书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