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胤瑾淡淡看他,语速依旧不疾不徐:“起因大概是五皇子晋绍琼,他在私下里曾经夸奖过卢家小姐不止一次。然后便有人怕她与对方竞争未来五皇子妃的位置,先下手为强。”
现今已经成年的五位皇子中,最受瞩目的有两位皇子。
一位是三皇子晋绍陵,先后嫡子,一位是五皇子晋绍琼,继后嫡子。
原先最受关注的还有一位大皇子,不过很显然,晋绍杭今年流年不利,自己将自己的前途与声誉都作得七七八八。
“你知道是谁,救她!”沈弢急切开口。
闻胤瑾端起茶盏,向他清浅地笑了笑。
沈弢突然反应过来,闻胤瑾今日来寻他说这话的目的。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上面青筋直跳,半晌,狠狠咬牙:“不行!那是我小姑姑,这次是我沈家对你的考验,我不能给你放水,郡王你可再换个条件!”
“即便这事儿我便不帮你了?”
沈弢抿紧唇角,半晌,他一字一顿回道:“没错!”
“那你可是真狠心,平白让那姑娘想你想到心病。”闻胤瑾放下茶盏,似随意打趣。
沈弢垂下眸子,轻声道:“是我没用,我会承认。但等我回去,我会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卢家,让他们自己查。”
“再不行,我也可以去求父亲,让京兆府配合大理寺,先去卢府进行细作清扫。”
“但是,在你正式得到祖父认可之前,我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闻胤瑾眼底快速滑过一丝欣赏,他抬眼看他,平声道:“也不用你放水,我这次约你过来,只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待我去沈家掰腕时,我想让你第一个出场。”
沈弢怔了一下,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这?”
以他的实力,无论是第一个出场,还是最后一个出场,眼前这位病弱郡王都不会有赢的机会。
闻胤瑾却没有为他解释的兴致,只是颔首:“没错,就这。”
沈弢瞅着眼前人真诚无伪的神色,半晌,重重点头:“可!”
张元良在被打了一个巴掌后,原是准备当即回府的,但想想张父张母知晓他阳奉阴违后的后果,略作犹豫,还是转道去了他南城的别院。
这处别院的面积不大,只有一进,却是他攒钱买下的。院内精心栽种了许多桃树、柳树,分外诗意且有雅趣。
以前,张元良每当需要清净时,都会来此温习功课。
自从一次,他在此偶遇了怀倩柔,并发现旁边隔了一座的宅子就是怀倩柔的私产后,这里便逐渐发展为他与怀倩柔幽会见面的场所。
这次张元良来到小院外,先是习惯性地往旁边院子探头,见那里的门锁已去,就知院落主人已在其中。
他抬手又抚了下火.辣辣的脸颊,眉梢紧皱,并未往对方院内走,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让小厮打来井水,用湿帕子按压着面颊。
待对着铜镜看过,确认脸上看不出多少痕迹后,才松出一口气。
今日这一巴掌,让他对沈家的印象降至谷底,原先心中还存有的那丝愧疚,此时早已荡然无存。
原先他还碍于张父张母的命令,左右为难,现下却是分毫不想再与沈家维续亲事。
现在沈家就能在大庭广众下对他掌掴,那若以后当真成亲,他如何能挺直文人脊骨,一振夫纲?!
这样想着,方才全程垂着头的沈云婉身影自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动作一顿,又将之迅速抛至脑后。
与柔柔相比,沈云婉太过木讷、内敛、没有情趣。
而且,他早已认定柔柔,这次的亲事必退无疑。
稍倾,外面突然传来拍门声,小厮走到门前询问:“谁啊。”
“是我。”
小厮脚步一顿,看向张元良,见其颔首后,方将大门打开。
院门外站着的,是怀倩柔的贴身丫鬟。
一见他们,她舒出一口气,急促道:“张公子,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姑娘想要投井了。”
“什么?”张元良噌地一下站起,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原先生出的那点便扭,忙跟着丫鬟跑到旁边小院。
在两人院子中间隔着的那座院落中,苏若琳与她的一众姐妹们表情逐渐兴奋。
她们搬着梯.子凑在一起,也不敢往院墙外探太多次头,只是凑在墙根处,挤眉弄眼地将两人的生死爱语听了个全程。
这一日的庙会,沈家的一票姑娘们玩得相当尽兴,回府时,均满载而归。
当天,一直在京兆府忙碌了七天的沈崴也终于告一段落,他已经将案件详情呈阅给对这件案子颇为关注的乾泰帝,又将案卷提交了一份给刑部复审,终得一身轻松,回到了府内。
粉蝶这次的落马,沈崴虽未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线索,但是,她的来历却已被调查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只是阴差阳错下,被安插到马宅这一没有官员存在的文人宅邸里的两枚废子,却不想,竟会有大发现。
再加上一位最近正在寻求脱身之法、否则即将暴露的红俏,三人一拍即合,策划了一场夺图谋杀。
只是她们没有料到,马大儒早在将堪舆图进献给乾泰帝后,就将书房中的所有堪舆图废稿全部烧掉。她们丁点儿线索都未寻到,只得到一本尚未完成的堪舆注解。
更没有料到,她们准备绑架卢尚书孙女的过程中,会遇到他妹子那一众,直接马失前蹄,被现场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