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死了都不会愿意!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怀倩柔的心就一个咯噔,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可张公子是真心喜欢我的啊。”
“若你弟也这样说,那为父只会给他一个答案。”
怀倩柔抬眼看他。
“真喜欢,就收进来做通房。搞砸了这门婚事,你就给我滚蛋。家族利益,永远重于个人感情!”
怀倩柔:……
在经过与怀父这样一番振聋发聩的对话后,怀倩柔怔了好几天都没缓和过来。
沈母见她这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只是,她与怀父的想法又有些不同。
在她看来,女儿的名声现在已经坏了,即便现在去道了歉,放弃了张家那位秀才,又哪里还能寻到什么好人家?!
还不如趁着现在两个小儿女感情尚深,一鼓作气,夺下张家的亲事。
毕竟,他们怀家虽然门第低了一些,但也不是非常低。他们老爷是从四品,随时都能升上正四品,与从三品的张家也没有多少差距。
于是当夜,怀母便将自己的想法与女儿说了。
在短暂的交谈过后,母女二人达成了共识。
后一日,怀倩柔便寻到了怀父,松口道:“父亲,女儿还是想去,至于歉,到时我会道的。”
只是这样一句话,便让怀倩柔的眼泪刷拉一下地流了下来。
真道歉了,就是将她的脸面往地上踩,从此以后,她在京城这块地儿,还有什么尊严。
怀母在旁边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怀父之前其实就是嘴上一说,在他看来,做妥帖的办法就是让怀倩柔在家中消停地呆着,不要出去,别碍沈家的眼。
但显然怀母与怀倩柔不这样想,在母女二人的一致恳求下,最终怀父还是松了口:“那你明日别再给为父丢人,否则,你就准备去乡下庄子反省去吧。”
怀倩柔低头用帕子擦着泪水,没有吱声。
等到沈父走了,怀母才舒出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那歉……”
“乖女儿,你只管明日见机行事就是。”
另一边,卢家。
自从瑾郡王府派来府医往卢府走过一趟后,卢大夫人之后便顺水推舟地揪出来了女儿院中的几个心存异心的小丫鬟。
“吃里扒外!”
“狼心狗肺!”
每每卢大夫人想起这件事,都要在屋子里狠狠地骂上一通。
这得亏当时她们发现的时候早,这若是再晚一段时间,是不是她的幺女就真的要莫名其妙地陨落在这些阴谋诡计之中。
“她自己想做五皇子妃,就自己去争取,平白过来害我儿性命是几个意思?!”卢大夫人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女儿的性格清冷,似乎少有人能进入她的心扉,但自家人却知晓,她那根本就是放在心间的事太多,难以展露欢颜。
事实上,任谁在知晓自己命中会有三大劫难,几乎每一劫都是难逃一死的死劫时,都会高兴不起来。
女儿能做到今天这地步,已经很好,她做母亲的,实在没有必要要求太多。
想想沈家那个直接帮助女儿度过两次死劫的沈家庶子,卢大夫人的眼眸闪了闪,在又一天晚上歇息时,犹豫着开口将此事道出。
“……虽然身份配不上,公爹不愿将静姝下嫁,但是我寻思着,咱们能帮一把,还是能帮一把的。”万一那小子争气,自己就将身体提上去了呢。
卢大人提起这个,也是一脸叹息。
父亲固执地坚守着文人的气节,而且一向自傲,不肯后退一步。
沈家是文武世家,虽文得不算纯粹,也还能勉强入得了老爷子的眼。只那沈弢却是位庶子,庶子配嫡女,还是他们卢家的嫡孙女,老太爷绝对接受不了。
曾经卢父也拿这件事去刺探过卢尚书的口风,卢尚书却只一句:“我精心娇养长大的孙女,让我去配给一个毫无前途的庶子去糟蹋,想都不要想!”
“若那劫难真有那般大,那么这就是命。我宁愿她金娇玉贵地一直养在家里,或者去家庙礼佛,也不愿她和一个没有前途的庶子配成堆,困苦一生。”
曾经卢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眼见着女儿因为沈弢三番两次地转危为安,他的想法却在发生改变。
“哪怕是庶子也没有什么妨碍,只是却不能真的没有本事!”
“待老爷您明日去沈府时,探探他的口风,问他是缺名师还是缺书籍,这些咱家都不缺,先看他自己能不能立起来。”
“也不承诺他别的,就权当是报他这次的救命之恩。”
“若他实在立不起来……”卢大夫人的语气顿了顿,“若他实在立不起来,那就只能算了。”
总归,她也是舍不得女儿嫁过去受苦的。
卢父将夫人的这番话放在心间反复地揣度了一番,最后点头:“没错,咱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报恩,先看看这小子能不能扶起来。”
卢府另一边,卢静姝的小院中,卢静姝就着烛光翻阅着兄长的科举书籍,将上面的注解释义一点点地认真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