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你手好些了吗?”
“嗯?”沈精羽不明所以。
“就是听闻你上次在庙会打了张元良, 手可还疼?”
“……噗!”
沈精羽想过, 闻胤瑾听闻之前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她语气放低, 仿若开玩笑般笑道:“我可会打人了, 怎样让别人疼的打人方式, 我会十几种, 而且肯定不会打疼自己。”
这样说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着闻胤瑾的反应。
“那便好,”闻胤瑾眉梢稍展,“只下一次还是用鞭子吧,那臭男人的脸上一堆胡茬,刺到手就不好了。”
沈精羽笑得眯起眼睛:“你这建议很有道理,待下次,我便考虑随身带着鞭子。”
事实上,她本来就随身带着鞭子,只不过为了名声,自到京中,一直没怎么有亮出来的机会而已。
“那便好,以后无论何时,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闻胤瑾却似对沈精羽的做法全无想法,只一个劲儿认真叮嘱。
在这般真诚的声线中,沈精羽感觉心头乍然蓬松,蓬松到即将飞扬。
她点了下头,而后大气地摆手:“走吧,难得能带你在府中逛逛,今日我便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府上的后花园。”
闻胤瑾的目光快速往东方看了一眼,再次回首,他唇角的笑意越发羞涩起来:“那便劳烦姐姐了。”
闻胤瑾与沈精羽在沈府闲逛的地方比较零散,没有规律,路上也有遇到一些其他未婚男女,大家相携走在一起,小厮奴仆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享受着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路上,闻胤瑾果真实现了他上次离别时与沈精羽说的话,为她又诉说了几个在京城曾经红极一时的世家八卦,让沈精羽听得津津有味。
当两人行至一处后花园与前院之间的一处蔷薇花墙时,突然,沈精羽的耳朵不由动了动,她迅速抬手,示意身边人不要出声。
站在原地略听了会儿,兴味盎然地回身示意菘蓝与郁金过来,与她们低语了几句,见两人马上颔首,小跑着离开,才站在原地又略等了片刻。
很快,郁金便领着几位婆子赶了过来,让她们严严实实地守在花墙外,封锁现场。
沈精羽则与闻胤瑾一起,悄无声息地带着人向花墙深处行去。
很快,那花墙后男女的哀婉交谈便逐渐清晰:
“……现在大家都瞧我不起,还故意排挤我,张郎,你说我该怎么办?!”
“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柔柔,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可是、可是我……”
“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很快就能说服母亲退婚,柔柔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可是你母亲不喜欢我,她不会同意的。”说罢,就是一阵低低的哭泣。
花墙后,隐约响起隐隐约约的窸窣声,之后是挣扎,最后是叹息:“别哭,我的心意你应该懂。”
“张郎……”
女音声音急促,略带喘息,带着股子特别外露的柔媚。
这番孟浪的言语和反应,让跟着过来的丫鬟婆子都将头狠狠低下,沈家的未来女婿,竟然在沈家与外人幽会,这般打主家脸的行为,只能说花墙内的两人是真的胆大。
没过一会儿工夫,菘蓝已经将沈家三夫人和张母一起叫了过来。
张母一听到里面的声音,便脸色难看。
本来她对于今天安抚沈家一事,就只有五分把握,心中把不准得很。现在再张元良再来上这么一出,那他们与沈家的这门婚事,就真的是吹了。
此时里面两人的搂搂抱抱动作应该已经停止,又开始缠缠绵绵诉起衷肠,张母还准备大声闹出点动静,给里面两人一个准备的缓冲时间,沈精羽却已当机立断地拽上沈三夫人的手,一起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啊!”
感情正培养到缠.绵悱恻地步的怀倩柔与张元良,被这突然出现的一票人给吓了一跳,两人当即反射性松开对方,各自向后退开两步,反射性惊呼。
沈三夫人看到两人的神态和衣着,简直就要气炸:“张公子真是品性高洁,为人真诚,来我沈家参宴时,与人搂搂抱抱,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张元良脸上一阵涨红,他将手高高拱起,遮住脸面:“伯母……”
“嗤!现在想起叫伯母了?!张家夫人,这次你应该不会再昧着良心说,你家儿子和怀家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无甚瓜葛,外面的传言都是误会了吧。”
沈三夫人气得手指发抖。
如此场景,她看到都怒气冲天,若是她的云婉看到,又该会有多伤心。
她一开始就不该听老爷的,什么男人都是差不多,再换一个,也不见会换一个多好,那都是放屁!
她一定能给她的云婉找一个像她夫君那般好的儿郎!
张母面上臊红,尴尬地出声想要回转,却被已经快要气疯的沈三夫人给再次打断:“没什么好说的,你看你家小子唇上,那怀家姑娘的唇脂还在他嘴上挂着呢。”
“和你们张家的婚事,是我们沈家高攀不起,今日等宴散,我便派人去你们张家退婚,也不去做你和这位怀家姑娘之间那根棒打鸳鸯的棒子。”
沈精羽轻轻拍着沈三夫人的脊背,轻声安抚:“三嫂,今日场合特殊,不宜张扬。”
今日府上来的外客多,且正是父亲的寿宴,无论此事是否是她们沈家占理,都应将调到最低。免得将好好一场寿宴,办成一场八卦哭辩的闹剧之所。
旁边张母听得沈精羽这话,还在连连点头,想要回转:“亲家太太息怒,此桩亲事是我们两家外子一起定下的,即便想要出退婚,也需让他们知晓并决定。”
据张父所言,沈三老爷对于良哥儿身上的桃色八卦虽有不悦,却并未当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