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精羽被几人一齐扑了过来,不由闷哼一声,忙将几人推搡开:“不知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这也还未成亲呢,我娘她怎么可能与我说这些。”
几人嘿嘿笑了一声,各自寻了个位置坐在沈精羽身边。
一个个面颊红扑扑的,洋溢着羞涩的喜悦。
沈精羽反手,将昨日收到的花笺取了出来:“既然是为了经营好名声,那这乞巧大会,你们便也不要想着偷懒,都给我准备起来。”
沈云昭几人精神抖索:“没问题!”
以前她们在边关时,只要在外一惹祸回去,就会被沈母罚交一件绣品,或者抄上一本书,质量不合格,还会被打回去重来。
也是因此,她们几个即便诗文不行,但是一手字迹并不差,女工更是相当能拿得出手。
这其中,又以沈精羽这个被罚得最多的人为最。
当然,沈精羽比她们还要更厉害的是,她不仅基础技能比她们略强,她还曾为了自己老虎花的美名,专门钻研过在乞巧节上保证立于不败之地的经验。
这也是她们之前特意将沈精羽推荐给崔澜馨的原因。
等将几位侄女离开后,沈精羽又继续自己这几天正在忙活的事情,取出自己的小算盘敲敲打打。
菘蓝送完几位小姐回来,就见自家小姐对着账本上的数字拧着纤细的柳眉,一脸肃穆。
她不由奇怪道:“小姐,这账本可是有哪里不妥?”
沈精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取出毛笔,将自己最新一遍核算过的金额写到纸张上,确认与上次计算过的数额一致后,才叹息道:“今年夏季炎热,听闻南方又开始发洪水了,我在给自己算算,能筹措出多少银两,也去那边给百姓们救济一下。”
做善事啊做善事,为了她身上法力的持久,也为了给家人多积累些福报,这项活动坚决不能断。
沈家虽说小有资产,家境也算不上多么豪富。
真让沈父沈母捐出一大笔钱,去南方赈灾去,那估计就相当于割掉一块肉,也是笔不小的花销。
尤其是自家老父亲还每年专门拨出一大笔钱,给曾经上过战场、却因为残疾退役的老兵们提供赡养的前提下。
沈精羽又看了看账本上的数字,确定自己的小金库仍旧是不到能够大出血的地步,再次叹息:看来只能用老办法了。
她库房里没有钱,但是她身边有啊。
只她身上每年莫名其妙从中品、下品变成极品的首饰,都不在少数。
有的品质,只要稍微变卖上一两样,都够救助上南方不少吃不上饭的百姓了。
这样想着,她便从自己的妆箧中拿出一枚今年刚刚转变品质的赤红色手镯,先是恋恋不舍地把玩了一会儿,才交给菘蓝:“老规矩,你在京城寻个值得信赖的买家或者当铺,将它卖了。换上银票后给张叔,让他负责米粮的购买和押送问题。”
“是,小姐。”
七夕之前,沈家的姑娘们除了都各自练习起乞巧节当晚需要准备的技能,便是与沈弢一起相处。
沈弢将会在乞巧之后的次日离开,这一点,几乎是整个沈府都知晓。
而这段时间,沈弢除了在沈钟海院内接受老兵们的教导,就是与亲人培养感情。
沈弢的生母早在生他时,便因难产伤了身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缠.绵病榻,靠着药物多坚持了几年,最后还是因为一场风寒撒手人寰。
沈弢便是在生母亡故后,主动与沈崴请求,想要去庄子上为生母守完热孝,在那段时间内,救下的漂流在湖中、几乎没有生息的卢静姝。
沈弢就着烛火,将家中几位亲眷准备捎给二叔的信件用油纸细细包在一起,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
在看到桌面上那摞用娟秀字迹抄写下来的大儒精解书册时,他的目光有些飘忽,却又在下一刻再次坚定起来。
十四岁才去参军,或许有些晚,但是如果不重新上换一条路,他们就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沈弢将桌上的书册仔细包好,塞到藤筐的角落,而后便就着桌上的烛光,笨手笨脚地打起络子来。
络子这东西,是年轻姑娘们用来启蒙绣活儿所做。
沈弢不会,还是跟着院内的婆子学了好一阵。
等将络子的最后一扣打完,他将这络子与其他几枚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最后选出最一枚看起来最像样的,放到自己特意在佛前供奉过的如意扣上。
三劫已有两劫,希望她以后能平安如意。
七夕这日一大早,沈家几个公子便将各自的书本都拿到院落中间摊开晾晒,之后便相约一起出去,与同窗去拜魁星。
沈精羽则与侄女们一起逗弄完喜蛛,在院内将喜欢的衣服的晒过,相约一起去拜织女。回来后,便坐在一起商量晚上乞巧节的兰夜斗巧。
兰夜斗巧,一直都是乞巧节当日,各地姑娘们的一直期待的一项文斗活动。
期间共比四方面:穿针、烹饪、针线和雕刻。
且比斗期间,姑娘们需要自备压注礼物,输巧的姑娘必须将礼物送给赢巧的姑娘;也有看中了哪位姑娘随身携带的礼物,可以向对方发出斗巧挑战的规则。
沈精羽取出一只布袋子,在里面象征性地放了两件押注礼物。
一把孔雀翎羽扇,一枚粉珍珠发箍。
到晚间临集合时,沈云婉看着沈精羽布袋中的东西,看得眼睛都快直了:“好漂亮,小姑姑你用它们做押注,不怕最后输了吗?”
沈云卉好笑道:“三姐你放心,小姑姑她在乞巧节当晚带出去的礼物,一直都是怎样带出去的,就会怎样带回来,一个也丢不了。”
沈精羽也笑着颔首:“所以,我这些东西只是带出去让大家看一看,俗称显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