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的目光落到沈绮背后的粗布小包裹,并未有马上应承:“你说的事情,我会派人回京探查,待探查结果出来以后,再给你答案。”
沈绮松出一口气,她深深地向下扣一首:“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沈母舒见此,心中越发五味陈杂,她抬头向耿婆子使了个眼色,耿婆子就笑盈盈上前:“好了,小姑娘别跪了,我先带你去后面房间梳洗一下。之后的事情自有老夫人定夺。”
沈绮感激地颔了颔首。
她此时也听到了外面几位沈府姑娘的声音,自知以她今天出现在此的目的,不方便出现在几人面前,便也没有推辞,干脆地随着耿婆子一起,从后门离开。
沈母静静地端坐在圈椅上,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半晌,耿婆子才悄无声息走了过来。
与沈母低声道:“主子,那丫头所言应该没错,她确实是一路走过来的。不仅身上有几道因为爬树造成的擦伤,脚底的水泡也早就转化为血泡,破了不少。刚才拖鞋时,肉都粘在鞋底,直接掉了几块皮。”
沈母嗯了一声,而后将那扳指往桌上一抛,轻嗤:“老三啊,还真是让我失望。”
沈峦在京城这么多年头,几乎都是老大沈崴庇护他,他能够帮到老大的事情几乎没有。
原先她还说他起码在情感上忠贞,即便老三媳妇因为生弘哥儿和婉姐儿伤了身子,没办法生育子嗣,也好歹不离不弃,依旧坚持着成亲前的承诺。
但现在看来,全他妈都是狗屁。
算算那丫头刚才说的她大姐的年龄,恐怕老三媳妇一被确定以后无法生育,他便转头在外置办起了外室。
这真是……
“你说他到底像谁?既不像我,也不像老太爷。”
耿婆子低低垂头,没有吱声。
这种时候都是老夫人的自言自语,无需开口。
不过三老爷啊,恐怕被老太爷知晓后,这顿打是肯定逃不掉的。
当天中午沈精羽回到小院后,就知道了上午自家侄女们与钱家姑娘发生的冲突。
“然后呢,最后怎么解决的?”
“祖母说,小孩子丫丫的争执,用不上她这个大人出面。”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她们处理得还算得当,起码占住了理,再加上沈云嘉这病是装的,沈母压根不急。
接下来,就只需等钱家那边反应就好。
而后果然没多久,钱家便给几位姑娘送来了赔礼,沈母做主帮她们代收了,这件事就算是过了。
只是,“嘉嘉你既然是病着的,那么最近两天就别出去了,在屋内多养养身体。你们其他人也是,多抄点佛经,一人不本,为咱们沈府的家人祈福。”
沈云昭几个面面相觑,而后一齐低下头:“是。”
当天中午,一封由沈母亲笔书写的书信,便由一位侍卫快马加鞭送回来沈府。
沈父下值后,听闻书房中有老妻送来的信,还有些诧异:“老夫人不是去苏麻山避暑去了吗?怎地还送了信回来?!”
按照他对老妻的了解,一旦有了能避暑的好去处,她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再想起他一下的。
那现在,这莫非就是脑子一抽,突然开始想他了?
沈钟海慢悠悠踱入书房,唇角微翘,显然心情不错。
但是等他将那信封接到手中,捏着里面硬鼓鼓的东西,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眉梢轻拧,小心地将信封裁开,先是从里面倒出一枚样式眼熟的扳指,后展开信件。
随着阅读,他的眉梢越拧越紧,而后不由地就被气笑了。
沈钟海将那信件拿在手中甩了甩,深呼吸一口气,在书房中反复踱步了数圈,而后又将信纸上的内容从头到尾再次阅读了一遍。
随后,他走到书房桌上,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随后打开书房大门,对守在门外的小厮道:“去叫老袁过来,我有事让他出去查查。”
“是,老太爷。”
等人刚跑两步,他又将人叫住:“叫完老袁后,你再多跑一趟,将三老爷叫过来,就说我在书房这边,有事问他。”
“诶,好嘞。”
小厮痛快应下,他慢跑了两步,见沈钟海没再将他叫住,便加快脚步,向院外飞奔而去。
书房中,沈钟海重新关上了房门,左右看了看,将挂在墙上的打马鞭取了下来,放在一旁。
上次老三在谈及张家那小子时,含含糊糊地为他辩解,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现在看来,竟是为了这一出!
呵,出息!
且不提这一.夜沈家书房中,沈峦在马鞭久违的威慑下,都是怎样的鬼哭狼嚎,只说这一晚的闻胤瑾在看顾着闻老夫人喝完药后,回到房中思绪驳杂了半宿,好容易睡着了,又被深深地拽入到梦魇的深渊。
睡梦他好似回到了自己幼儿时,那时,他生母与父亲的感情尚好,一日,祖母娘家的一位表侄女到府内小住。
结果一来二去,就小住到了父亲的床上,成为了府中的姨娘。 ,,
第104章
一开始, 母亲并不在意,只是后来, 那位陈姨娘仗着有祖母撑腰的缘故,越来越嚣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很快便消磨了他父母间的感情。
在他五岁那年,他被陈姨娘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冬日里的湖水里,差点淹死。彼时,他病得昏昏沉沉的,依稀听到祖母对母亲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