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谈话静了静:“什么活动?”
“嘿!当然是蹴鞠啊!游学学子让他们组一个队伍,咱们来一个队伍,一起好好切磋切磋。”
他这话音一落,不远处就有人不乐意了:“就书生和书生踢没有什么趣味,让我们这些非学子的也组成一个队伍,和他们切磋切磋……”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一齐张口,纷纷发表起自己的意见。
晋绍陵听到下面的讨论声,不由挑了挑眉,与身边的左丘俊绰笑道:“这个主意看来不错。”
左丘俊绰颔首:“真若是组织起来了,我等也跟着去看看热闹。”
“再通知胤瑾一声,他未来的大舅哥又要有活儿干了。”晋绍陵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由轻笑出声,“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已经挺长时间没有看到他出来露面。”
“确实。”
瑾郡王府,闻胤瑾最近有些忙碌。
他看着自己自己聘礼单子上已经凑齐了大半的东西,眼角的愉悦几乎都要倾泻而出。
“主子,剩下的东西,只要等日子确定下来,直接从金翠楼调取时新首饰进来即可。”松海恭敬回禀。
闻胤瑾满意点头:“做得不错。首饰部分,待我最近重新设计。”
再接下来,他就只需再等一下,事情很快就会成为定局。
松海松出一口气。他一向知道自家郡王挑剔,却不知道他能这么挑剔。
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感觉每一天自己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现在终于达到了郡王的期许,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就卸了下来。
“府中的地面、院墙你再排查一下,看看是否有需要修缮的,趁着现在秋冬之际,一起收拾完。”
至于房屋等木质结构,他完全可以等婚期下来以后,再重新修缮。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敲门,再然后就是松山的声音:“主子,冯家小姐过来拜访老夫人。”
闻胤瑾肃色抬头:“老夫人应下了?”
“回主子,老夫人拒收了她的拜帖,没有应下。但是现在冯家小姐已经到了府门外,在外面一直哭着喊着说想见老夫人。”
“具体情况?”
“小的见她婢女身上背了个小包裹,似是离家出走。”
闻胤瑾的眼睫低垂,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一个从未见过的亲戚,哪里来的这么充沛的感情?!这些冯家人,还都是些有意思的人精。”
他垂眉想了想,道,“你去与老夫人通报一声,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发出一声惬意地低音,“她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相似的套路,只是派来了不相似的人,也不知道他那位好祖母会怎样说,怎样办。
至于结果,闻胤瑾在书房中并未等待太久,就知晓了结果。
闻老夫人听闻松山的汇报后,并未在后院见冯家姑娘,而是让身边的婆子去府门外询问事由。
冯家姑娘原本就站在郡王府外泪眼朦胧,现在一听婆子出来询问有什么事,更是泪水涟涟,哭得好像要下一刻就昏死过去。
口中只喃喃念叨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知姑祖母,您就放我进去见见她吧,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闻老夫人自从上次孙婆子半夜掉包,被关在地窖中过了大半天,现在就不是很信任新来的仆役。
她现在留在身边伺候的,都是以前的老人。
这位陆妈妈便是其中一位。
陆妈妈行事一般稳妥,话语也不多,却很能镇得住场子,此时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慌张,对于那些在府门外远远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更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冯姑娘,我们老夫人让我告诉您,她和冯家早已恩断义绝,只要不是发生冯家全部死绝、一个不留这样的大事,她是不会见冯家人的。”
“怎么会,她可是我姑祖母……”
冯家姑娘泪水涟涟,仿佛她听到的是一个多么天.怒人怨的消息,说出这个消息的陆妈妈又是多么的残忍无情无理取闹。
在周围围观百姓的注视下,身子轻轻颤抖,仿若是雨后的娇荷,惹人怜惜。
然而,这些人中却不包括陆妈妈。
陆妈妈全程面色不变,平声开口:“我家老夫人让老奴与姑娘说,如今府中的主子是我们郡王,早在冯家姑娘故意将郡王丢入冬日里的湖泊,损了我家郡王的身子骨,她便与冯家结下了梁子,仇恨不共戴天。”
“更遑论我家先老爷去世,老夫人独自带着郡王过活时,冯家还派人找事、并对老夫人进行过辱骂,所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本也没有那么亲。”
“另有,我们老夫人从未见过姑娘,如果姑娘指望着通过这种方式来见老夫人一面,再像你姑姑那般,打着先留在郡王府做客,再想办法给郡王做妾的主意,那您现在就可以收收了。没可能,没希望,郡王府不欢迎任何一位姓冯的姑娘。”
冯姑娘:……
她的身子往后侧了侧,将身后背着小包袱的婢女挡了挡,脸上的神情一时僵住。
她想过自己可能会面临很多种困难,却唯独没有想过,会面临这一种。
将她所有的算计,都展露于外,说得明明白白。
就仿佛是将她的面皮狠狠扯下来,在光天化日下被人欣赏,最后再被狠狠踩上两脚一般,让她几乎没脸见人。
“姑、姑祖母为何要这样说,我、我……”
陆妈妈淡淡看她:“姑娘,您就别演了,咱们两家这些年连年礼都已经不走动了,真的不用装得这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