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座傅家村,可以说是一座火山也不为过;就看努尔哈赤的骑兵敢不敢追来?唐枫责令手下的几个弟兄,纷纷的各管一片房屋,只等骑兵一进到村中;就开始四下放火烧村。
不出唐枫所料,努尔哈赤听人回报说,代善竟然将人马停在傅家村外;颇为不解,便派了皇太极前来一探究竟?而皇太极素来对代善不怎么服气,尤其是见努尔哈赤,把一些权利都放给了代善的手中;更是有些不满,此次前来探访,代善因何停滞不前?对于他自己倒是一个难得机会。
皇太极打马到了代善的马跟前,对着代善倒是十分客气;于他施过一个礼去。可代善只是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皇太极倒不觉怎样,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大阿哥因何缘故,竟在此停滞不前了?父王让我前来一探究竟,如果大阿哥是有什么顾虑的话,不妨对我明说;我也好回去向父王讲明此事。”说完,也不由,深深盯了一眼,白桦林子深处。除了,看到不断飘摆着的旗帜,还有时不时,传过来的马的铃铛声;别的倒不增看出什么?听到什么?
可这个时候,唐枫也早帅着人回到了傅家村中;也给后金骑兵,早就准备好了烧烤的材料了;就等着主菜上来了。
代善用马鞭,一指前面白桦林子;对皇太极言道“你没看到,前面有人设下了一支伏兵么?这要是,换成了你的话;岂不早就上当,而且损兵折将大败而归。我代善别的不敢说,这行军打仗可是经过很多次了;这样明显的设伏,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代善说完,脸往上扬;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皇太极。
皇太极倒也不与他争辩,回头唤过来一个骑兵;低低的声音对他嘱咐了几句,那个骑兵点了点头;然后是骑马,就直接的奔进林子当中而去。这一下,倒使得代善吃了一惊;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皇太极,可就看到皇太极,是不言不语的,笑着盯着白桦林子深处看着;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时间不大,就见那个被皇太极派去侦察的骑兵;由白桦林子里,十分悠闲地骑着马走了出来。走到皇太极的身前,对着皇太极施过一礼。
皇太极笑呵呵的对他问道“你可在白桦林子里,看到有明朝的伏兵了么?”“回贝勒爷的话,林子里十分的安静;卑职并不增看到有明朝的伏兵在此,而且,卑职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军队驻扎过的痕迹。”说完,便催着马到了皇太极的身后;等着再次吩咐。
“大贝勒这多年行军的经验,果然是十分丰富呀;八弟领教了,我还得回去,跟父王面前禀报一声;大哥就好好地在这里等着父王后军上来好了。”皇太极说完,吆喝一声;帅亲兵就回去,要去跟努尔哈赤禀报此事。
代善看了看皇太极的背影,不由心中开始狐疑起来;怎么自己最初派人去,就没见有人回来跟自己禀报呢?而皇太极一派人去,就立马回来跟他回禀;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不过,要是再在此按兵不动的话;再加上,那个皇太极回去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父王肯定对自己有所不满,那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军功;可就都付之流水了。
“来人,传我军令;立刻进军白桦林中。”代善话是这么说,可始终心中不托底;便一改往日行军规矩;自己只跟在中军前行,帅领着军队前往白桦林中而去。
果然,自从进了林子中;是一点明军的踪迹都没有发现。更让代善感到窝心的,是竟然看到了唐枫所做的那些,绑在白桦树上的旗子;一面面倒是规规整整,可上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就是一大块粗布缝制出来的。再看,许多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串串马的威武铃铛。这不用问,自己一直听到马的鸾铃声,就是由此发出来的;足足骗了自己,在此苦候了大半日的时间。否则,此刻不早就兵入傅家村了。说不定也能早一些到宁远兴城,自己也能在父王面前,再好好地表现一把;这回倒好,还不知是谁,给自己设下这疑兵之计?
代善的人马刚走到林子中间;就听到先头部队,爆发出一阵喧哗声,传了过来。“前面又发生什么事了?”代善甚为不满的对着下面亲兵问道;亲兵们急忙的骑马到前面去打听。
过了一会,代善总觉得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干脆骑着马,自己到前面来看。可刚到前面,就看到在不远处的几棵白桦树上,吊着几根绳套,此时每一副绳套中,都套着一个八旗骑兵;眼见着身子在半空中不住的晃悠着,眼睛也渐渐地泛白起来;双手还在用力的抓着,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似乎尚不甘心,就这么被吊死。
“怎么回事?你等因何不上去救下自己的袍泽?莫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如此痛苦的被吊死么?”代善没有好气的说完,便将脸色往下一沉。等着自己手下骑兵的答对。
“回贝勒爷的话,不是卑职等不上前去搭救;要知道,咱们这群人,可互相都有着血缘关系的。焉能见死不救,可上去几个又都中了埋伏,所以卑职等,只能如此看着他们活活的被吊死;也实在是无奈得很哪。”身边的骑兵说完,唯恐代善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干脆是催着自己胯下的战马,往那几个,此刻被吊在半空中,尚在挣扎着的人跟前奔了过去。
还没走出去一百步远的距离,就听得草丛里嘣的一声轻响;忽然,一棵横木,自半空之中撞了过来。正撞在这名骑兵的胸前;将人一下就撞落在马下,当时口喷鲜血;手脚一阵抽搐,自此绝气身亡。
这一下,可把代善给吓得不轻;真想再把皇太极找回来,让他也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不知兵事?这要不是,因为听了他说的这里没有埋伏;自己岂能带着队伍进来中了伏击?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代善把牙一咬,对着手下的骑兵喝令道“来人,于本贝勒吩咐下去,人马继续往前;谁也不的畏缩不前,有胆敢扰乱军心者当杀无赦。”说完,令亲兵们骑马跟在骑兵们的后面;督着队伍往前。
骑兵们胆战心惊的往前走着,速度要多慢有多慢;就跟上这白桦林子当中闲逛一般,可这心情却一个个提到了嗓子眼处;四处张望,紧紧地勒着马缰绳;唯恐自己的马一步走错,就此把自己的一条命,也如前几个骑兵一般,断送在这里。
可就这么小心谨慎,代善还是在这白桦林子中,足足折损了三十多名骑兵;这才出了白桦林子,看到了小路的尽头;那片破落的村庄,傅家村。
代善这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可心中也是懊恼的很;自己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在这里折损了三十多人;这回去,又该怎么跟父王回禀此事呢?
看着前面那个寂寥破败的村落,就为这一个小小的傅家村;我代善竟然折损了三十多名八旗儿郎,这回去,又去怎么跟那些父老乡亲们交代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傅家村找回些面子;也就是多杀些汉人。代善想到这里,把牙紧紧地一咬;对着骑兵们高声下令道“都给本贝勒听着,今天,这傅家村随你们便;不论犯下何事,本贝勒都不会对其施以军法?大家都尽兴去吧。”这群骑兵,本都互相之间有着各种亲属关系;此刻正沉浸在伤怀之中,一听代善,居然放大了尺度;让自己为所欲为,还没有军法跟着;一个个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傅家村,恨不得一步就跨到那里;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让敌人的鲜血,在自己雪白的刀刃上流淌着。也可以对他们的妻女,畅然尽兴。
第10章宁远血战
第10章宁远血战()
骑兵中的一个牛录一声吆喝,带着手下三百多人;催着马疾驰而去。可这些人刚刚奔出林子,战马刚踏到,前往村庄的土道上;忽然听的路边草丛里,蹦得一声响;紧跟着,从土道的两旁射出几十只羽箭。这三百名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几十名骑兵,已经中箭掉落在马下。
余下幸存的骑兵们呼啦一下,又全都撤回到代善骑兵队伍当中。这一下,代善可真有些傻了眼;心里就琢磨不明白,这究竟是何人?竟弄了这许多的机关,来埋伏于自己。这下倒好,这一回,又折损进去几十名骑兵。这属于非战斗减员,也不知道这人到什么时候,才能替补上呢?自己又拿什么说辞,能回去跟父王说?摆明了,让父王就认准自己是一个饭桶。
不过,代善还应当庆幸;这是唐枫在这小山村里,没地方弄火药去;否则给他做几颗绊雷的话,这伤亡岂不比现在的要大。
代善望了望自己身后的骑兵们,可惜这群八旗儿郎了;本可以纵马驰骋于战场上,与敌人正面明刀明枪得拼杀;那样即使战死了还有些意义,可这么糊里糊涂;就死了,到头来还不知道是谁设的埋伏?可谓死得冤之极也。
代善想到此处,是催马,就单人独骑的奔傅家村而去。他也想明白了,左右回去,既得面对父王的咭问;还得遭受到自己兄弟们的耻笑,到莫如自己勇敢一些;去前面,为自己手下的儿郎们趟趟路。这样,要是不死;还能换一些口碑回来,也能让自己手下儿郎,更加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身后的都统和牛录们一见,代善居然亲身涉险;无不是大吃一惊。要知道,死伤几个骑兵;到没多大关系,这要是死伤一个贝勒爷,那还不得拉全军去陪葬?一个个急忙各抖马的丝缰,在代善身后紧紧跟随着。
大队的骑兵,也在后面一窝蜂的跟着。代善紧闭着眼睛,只是任由着战马自己往前奔驰着;自己也早做好了准备,任由自己,被路边上的冷箭随时射落马下。可代善一直到了傅家村,还是安然无恙。
唐枫和余下的几个精英队员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着这些,传说中的后金八旗骑兵;可一见,却稍有些失落的感觉。看这些骑兵们,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似乎士气不算很高,而为首的那个人;更是满面的晦气。就这模样也算八旗铁骑么?
可唐枫却忽略了一件事情,这群人之所以变成这副样子;士气低迷。还不是全都拜他所赐,一路上,每隔几步,就要设下一处陷阱;让这些人一路走来,都战战兢兢的;尤其到了最后,本以为到了土道上,就不会有埋伏了;可谁知,这最后一次埋伏;竟然又折损这么多人手。
唐枫伏在土墙后面,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一摆手;那几个人立刻就翻墙而去,开始分头准备引火之物;人人心中都想着,今日,要让这群后金的八旗骑兵们个个有来无回。
唐枫也把怀中的火折子取出来,迎风一晃;火折子头上,顿时就慢慢变得明亮起来。而在唐枫面前的土地上,并排插着十几支羽箭;每支羽箭的箭杆上,都绑着沾了油脂的棉布;唐枫伏下身,将其一一的点燃,然后抽出长弓;就等着代善的大队人马,全都进入傅家村中,自己好点火烧村。
代善垂头丧气的,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进了村中;先左右扫视一遍,见周围无异常情况;便低声,对着围拢在身边的众都统和牛录们吩咐道“让儿郎们都散开吧,今夜,大家怎么尽兴怎么来;但,我只给他们一夜的功夫;天明,就得整队集合;都听清楚了没有?”说完环顾左右的将佐们。
“瑾遵大贝勒的军令就是了,大家都自去寻乐子去吧;可要记着点,值此一日;天明便于此处集合。”那个都统说完,先自带了一部分人;开始逐门逐户的搜拿着村人。
唐枫搭上一支火箭,瞄准了代善的咽喉;真想一箭,便将这个家伙射死在这。可唐枫也深知道,眼下的代善,可并不是自己的第一目标;自己眼下要做的,是要大大杀伤后金的骑兵;并不是来执行斩首任务的。算他代善运气好吧,今天,我就来一个烤人肉来试一试。
想到此处,一松弓弦;啪,嗤的一声响起。一道火星,直奔一个屋顶而去。代善闻声,急忙扭头来看;可就见几支火箭,于此同时一起射出;分头奔向各处屋顶和墙角处的柴火垛子上。
随着火箭落在上面,噗的一下,火焰随之就蹿起多高。一时之间,目光所到,四处尽皆是烈焰飞腾;火光把夜色映照得格外的明亮,熊熊的火焰,炙烤着每一个人的脸膛。
代善这个时候,才真正大大的吃了一惊;心知不好,是中了别人的连环奸计了。急忙的对着,跟随在自己马后的戈什哈吩咐道“速速传我军令下去,让大家尽快撤出此村;莫要再贪图手里的财物了。”说完了,是先拨马去寻找出村的道路;想逃出这一片,漫天盖地的火海。
可走了几个路口,眼中所见;尽是浓烟滚滚,火蛇肆意的吞吐着;自己手下的八旗骑兵们,此刻也慌乱的纵马到处奔着;想要寻一条路逃出去。可往往刚一找到出路,随之就是又一片火墙,拦在骑兵们的面前。
“贝勒爷,你的辫子着火了;连着袍子的底部也着了。”身后一个,跟随在代善马后的戈什哈;惊慌失措的提醒着,前面同样正处于慌乱中的代善。
代善急忙一把扯下袍子,随手丢在地上;又抽出腰刀,左手一把搂住脑后的辫子;一刀就把自己的辫子给割断了。也是扬手扔在马下,还是骑着马往前,找寻着出村的路。
身后的戈什哈,可并没有想到过;代善居然亲手割断了自己的辫子。这辫子代表什么?代表我们后金人的身份。这位贝勒爷可倒好,说割就割了。但看地上那根,原本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此刻也早已被火烧的弯曲着,毛发蓬乱;辫尾也被烧焦一大块,不割也够呛了。
唐枫看着,在傅家村中,急得四处乱串的后金骑兵们;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再理会,这代善最后是死是活了;也急忙的绕过火墙,与自己手下四个人会合一处;寻到了自己提前挖出来的一条,通往村外的地道;几个人急忙鱼贯而入,是顺着地道,就奔出了傅家村;去追赶,前往宁远兴城的父老乡亲们。
足足追出去,有四十里地的光景;就看到前面的土道上,蜿蜒着一条火龙,正在徐徐的前进着。唐枫催马往前,在人群之中寻找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老娘;还有婉儿。同时心中,也可以说是十分的焦急;情知这一次,自己是捋了老虎的须子了;肯定,非得把努尔哈赤给气的够呛不可;而且,他也很快就会亲自率兵追赶而来;到那时,如果这些人,不能赶快的赶到宁远兴城的话,那这帮人的生死,可就很难预料了。
“二来子,在那里?”唐枫对着队伍,高声的喊了一声。“枫哥,我在这里呢。”随着话音,二来子牵着马,走出队伍;到了唐枫的马前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