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与你说,此药丸乃是一种毒药,只要你不在规定的时辰之内,倒指定的地点去服上解药的话,那便会肠断肚破而亡,且死前还要遭受一番,常人所难以忍受之痛楚。现在,我将此药的解毒方法告诉与你,你便拿着方子,去开封府一个比较特殊的药铺,去买齐这些草药即可,千万记住,这些比较特殊的草药,别的地方可都没有,只有开封府,那一家药铺里才有。二来,给他一支笔,我来说给他听,让他赶快的都记全了,咱们可还得抓紧赶路呢。”唐枫说完,二来那面,便以将笔递与这个车夫的手中。
可就见这车夫,顿时急得是面红耳赤起来。唐枫身后的柳如是,正待要张口劝解唐枫莫要为难此人,却看到唐枫一只手背在背后,对着自己轻轻的摆了几摆,心中倒也猜中几分,便急忙紧闭双唇,对此在不置一词。
那个车夫额角已然见汗,手里捉着笔,瞪着眼看着唐枫。见唐枫正欲张口,说出那几味救命的草药名字出来。实在是有些摁耐不住,急忙高声,对着马上的唐枫央求道“这位大人,您就莫要难为小的了,小的大字不识一个呀,如何能写出大人所说的草药名呢?还望大人开恩,替小人捉刀,小人定会对此感激不尽。而且,绝不会跟任何人泄露半句,大人所去的方向的。”这个车夫说着,都要急哭了,自家好意的帮忙送一趟囚犯,末了,却将自家的身家性命还全都搭上,这可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殊不知,唐枫正等着他的这句话呢。唐枫一听对方果然不识字,心顿时也就放下了,对着二来吩咐道“二来,你久随于我的身边,那几味草药,想来你也都记在心里,便帮着这位老兄写出来,也好让他乘着天还没黑下来,快些赶到开封府去抓齐药,也能保住他的一条性命。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唐枫说完了,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急忙将头别到一旁,偷笑不止。
二来心中,不断地腹议着唐枫,感觉唐枫此举,有些不妥,毕竟人家只是一个驾车的车夫罢了,何苦非要这么折腾人家呢?人家好不容易的挣点钱,结果最后都捐给药铺了。
二来在上面简单的写了几个字,便拽着纸的两边,低头将纸上的墨迹吹干,将其正而堂之的折叠好,交与车夫手中之后,对其言道“你将此信笺交与药铺掌柜即可,快些去吧,莫要再迟延了。”说完,二来却又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块银子出来,在手中掂了一掂,足有十两之重,递与车夫的手中,对其言道“我等也是,实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老兄莫要见责于我等才是,这点银两,就与你买件新褂子吧。”说完了,把银子,往眼前这个瞠目结舌的车夫手中一塞。便转身去帮着其他人,为那个李信松开枷锁。
那个车夫,此时急忙跃上马车,挥起鞭子,赶着马车,直奔开封府而去。柳如是此时,有些好奇的对着唐枫问道“公子莫非,真的把毒药与那车夫吃了不成?”说完一双眼睛,柔波婉转,看向唐枫待其回答。
“唉,我哪有那闲功夫,没事去配毒药给人吃,那说白了,不过是一味生津止渴的蜜丸罢了。至于余下的事情,你就得问问二来了,毕竟是他配合我,才把这出戏唱圆满的。”唐枫说完,便翻身跳下马,走到李信的身旁,伸出手,一把将其眼睛上的蒙布摘下来。
这会二人,才算真正的见了面。李信望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不知他究竟因何,要冒险将自己搭救出大牢来?而且,自己与他又是不认不识的,如果要是说自己曾有恩于谁?眼下对方来此报恩,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也只不过是施了一次粥而已,还没达到医人白骨,救人水火的地步。而且,看对方这气势,和身边的这几个人的架子,分明都不是良善之辈。
李信活动一下胳膊腿,被关押这么长时间,胳膊变得稍有些僵硬,就连身上都觉得有些酸痛。“不知这位公子,因何大费周章来救李信出牢?想信不过是村邻乡人罢了,并不曾与兄台结识,兄又与何处,知道信被关进大牢之中?来此施以援手的呢?”看来这个李信,并不是轻易相信与人的主,眼前这几句话说得,可谓咄咄逼人,非要问出一个子午卯酉出来。
唐枫这时,也正在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位。见其一身囚衣囚裤,面上却是英气迫人。整个人,犹如一把放在鞘里的宝剑。还不增拔出来,就已经感到了那股子沁人心扉的寒霜。
唐枫点了点头,看来此人,现在还是稍显年轻,所以不懂得锋芒外露,必遭人所忌。如要是在打磨的几年,想来那时便可堪大用了。
唐枫轻轻的笑了笑,方才开口对其言道“此处非是讲话之所,这杞县随时都会有追兵突至,怎么样李公子,是否肯跟我等先暂时离开这里,彼此再说个详细。”唐枫说完,往杞县的方向望了望,心中最为担忧的,便是死了的锦衣卫被人发觉,而惹来锦衣卫的缇骑追踪至此。
“看你等样貌,不似流寇,也不是普通的百姓,更不似这大明的锦衣卫,却也不像普通的官兵。你等到底是何人?找我李信,又所谓何事而来?这位公子,有话还请讲与当面,毕竟李信与各位可并不相识,焉知各位腹中所打得主意是什么?”李信说完,感觉自己的浑身也活动开了,料想对方,就算突然发难的话,自己也能应付一阵。
“那李公子,不妨在猜一猜,我等究竟是因何而来?又为何,费了这么大劲,将你救出来。”唐枫对着站在一旁的几个人,摆下手,二来等几个人迅速的散开来,每人守一个方位,小心谨慎的盯着远处。
“李信素来自问,无何本事在身,除了幼年所练得一套拳脚,倒还算马马虎虎过的眼去。莫非几位就因为这个,便救出李信,想让我去给各位当一名教习么?”李信说完,一抹笑意现出与唇边,盯着对面这个男人,心中不住的对其猜测着,此人怎么看起来,明明是久经兵伍之辈。可却又跟大明以及鞑子兵浑不相似,这又是因何缘故呢?实在是猜不透,此人的背景和来历?
唐枫对于眼前这位,比猴都精得李信,实在是生出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心中思付道,你李信又不是个大闺女,怎么的害怕我抢了不成?若是我真干抢男霸女的事情,还至于涉足这么远么?
唐枫实在是,不再想与对方在兜什么圈子。轻咳一声,对着面前的李信言道“不瞒李公子,我等从东北而来,因我听闻过李公子的盛名,此番经过杞县,正好得知公子,被押与县衙大牢,这方乔装打扮一番,救出公子,想让李公子与我等,一同北上,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唐枫实在是不想再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的对着李信言道。
第73章星星之火
第73章星星之火
李信听了唐枫这一番话,眼前顿时一亮。却依旧慢条斯理对着唐枫言道“这位公子,所言北上,究竟是何用意?莫非是就此投奔于那北方的蛮夷么?在下可不愿意,与那些化外之辈共吃同行。”李信说完了,这就抖抖身上的罪衣,预备与唐枫等人就此分道扬镳。
二来在一旁听了李信这几句话,扭回头来,看了看唐枫的脸色,不禁摇了摇头。唐枫对李信这般的言语,竟似没有十分在意,还是对其劝说道“李公子,即使你不愿意与我等北上的话,可也的离开此地再做商议,如果要是追兵赶到的话,那一切可就晚矣。”唐枫说罢,便先翻身上了马背。
李信却还是站在原地,有些犹疑不定。唐枫见此,便对着二来等人吩咐道“二来,你们腾出一匹马来给李公子用,咱们出来的时间可够长的了,需要往回赶了,免得冰雪城内,再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唐枫说完了,是勒转马头,这就要带着人离去。
二来那面,一个队员跳下战马,与另一人共乘一马,将空出来的马,交与李信的手中。然后众人是掉转过马头,奔着北面就下去了,只剩下那个李信,尚在原处沉思着。
众人走出很远一段路之后,忽听得身后面,一阵的马蹄声,十分急促的传入众人的耳中。人们在马上回头望去,却见正是那位李信李公子,想来他是想通了,这才追赶上众人。
“这位公子,信尚不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如要是方便的话,可否能相告一声?”李信的马与唐枫的马并驾齐驱,边走边开口对着唐枫问道。
“李公子,咱们就莫要弄这虚词了,我姓唐名枫,乃是辽阳人氏,因八旗铁骑毁庄占地,不得已,与本溪密林之中立下了一座城池,想慢慢积蓄起力量,而后在其背后再给他们一下。不知李公子对我所言,有何高见?不妨直讲。”唐枫除了把自己在宁远大战的一段,给遮盖过去了,余下之言尽是实情。
再看李信,却是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淡然的回答道“那就要看唐公子欲图什么了?如要是就想着,能够保下性命,身处荒郊野林,有一小块地方,能自给自足的话,那就老死林下山泉处,那便是最好的归宿。如唐公子身系天下,忧怀民众,恐国之亡于鞑靼之手,那就不妨,依你所言的冰雪之城为一个车轮,以下各地皆如其上面的副线,徐则图之,慢慢地扩大,而最为紧要的,是休养生息,使民众生出希望。比如说,免粮免赋,对农商工多加扶持。这样几年之后,公子到时又何惧那八旗铁骑。”李信说罢,偷眼观看身旁的唐枫。
却见唐枫,已然在马上陷入沉思之中。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方高声喝道“信之言极是有理,不过李信,你眼下身为朝廷的要犯,如要是咱们到的别处,万一被人所知晓,便多为不便。你的字,可是单个一个岩字?”唐枫此番有些故弄玄虚的对着李信询问道。
李信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唐枫,却还是点了点头,对其回应道“唐公子所言不错,在下是有一个单字名岩。”再看唐枫,坐在马背上,眯着一双眼睛,手指不住的打开又合上,似乎在掐算着什么?
“李信,我经过一番仔细的掐算之后,觉得你最好改名为字,改字为名,你今后,便叫李岩可好?”唐枫说完,不知道这李信,可是否能买自己的帐?若是不同意,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嗯,李岩李岩,不错,就依着唐公子,我由今日开始,便唤作李岩了。”李信这么一说,把唐枫高兴地,好悬没摔落到马下面,急忙点着头,对着李岩回应道“这个名字一改,你的福运也就都跟着来了。”说完了,扭回头,对着身后的柳如是叽咕叽咕眼睛。
柳如是肚中笑得双肩抖动不停,都实在是有些要忍耐不住,见唐枫一本正经的望了过来,只得也是面容一肃,对着唐枫来了一个视而不见,但是,眼角余光还是偷偷地溜向唐枫。
几个人,就这么信马由缰一般的往前走着。依着唐枫的主意,自然是越快赶回到冰雪城越好,外面毕竟不是安全的。
只是看那个李岩,似乎总是一副,有着心事的样子,也不好轻易的对其张口询问,只能等其主动张嘴与自己说了。果然,天将黑之际,李岩带住坐骑,对着身旁的唐枫言道“我等不应当急着回奔冰雪城,依岩之计,当绕道投奔陕西,听闻那里,现在久是干旱无雨的天气,饥民遍地,唐公子对此可有何打算?你可要知道,这饥民要说起来,也不过是寻常的百姓,是被官府逼迫无奈,才抛家舍业的做了流民,如今就只需有人振臂一呼,我敢说,从者如云。而且,有了这些人力,公子在想发展什么,岂不更快上一些。”李岩说完,就看着面前这位唐公子,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只是,我上何处,又去弄这么许多的粮食去呢?李岩,你可知这饥民,若是无粮食与他们的话,会生出何种事端?”唐枫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人多力量自然就壮大了,可,归根结底的是,上哪里去弄粮食去?这可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呀,是活人,而不是阿猫阿狗的。你既然收容下人家,便须为对方的生计考虑。
“公子此事无须过度担忧,到那时节,总会有应付之法。就是不知道公子,可敢走一趟陕西去?”李岩眨着眼睛,面上微微的含着笑,对着唐枫言道。
唐枫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下来,照着李岩的话去做。只是唯一担心的一点,去哪里,会不会遇见那几个大人物?别自己刚把李岩弄到手中,还没等捂热乎呢,就被李自成给勾搭走了,这赔本的买卖,唐枫是决计不会去做的。
“那好吧,咱们就赶奔陕西去吧,对了,二来你等,谁识得通往陕西的路?”唐枫这些人,都不算十分熟悉周围的环境,对于大明这修的,错综复杂的官路,真是有点一筹莫展的感觉。
却见李岩对此浑不在意,催马就奔着其中一条官路而去。几个人紧随其后,众人转眼,就以消失再官路的尽头而此时的皇太极,正坐在大帐之中,对着眼前诸事大为光火。眼看着,就要拿下前面那个宁远城,自己的八旗铁骑便可挥军直入山海关,看到那时候,还有哪位明军的将领,能出来挡得主自己的铁骑。
可正当此时,后面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自己的战略重地,辽阳河畔的牛庄,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给端了。而且这群人打完牛庄之后,便奔着本溪的方向而去,而本溪的前面就是碱城,那里驻扎的兵马不算太多,但是粮草倒是极其丰厚,如果对方当真攻打碱城,就恐怕,到时城里,被强制迁移到此处的汉民,会趁着这伙人攻打城池之际,来一个里应外合。那自己的大后方,也就此轮陷入敌手。
“阿济格多尔衮,豪格你们都给本汗滚进来,你等是不是,均早已听过这个消息?却只瞒着本汗一人?”皇太极擦了一把额角上的汗,对着下面站着的几个人怒声呵斥着。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接皇太极的这一句话。场面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整个大帐之中,只听到皇太极喘着粗粗的气息的声音,余者尽不可闻。
“有谁知道,那个领兵的将领,究竟是何人?是否是明朝的大将?还是罗刹那面过来的人?本汗限你们,三天之内就与我搞清此事,否则一律摘去顶戴花翎。”皇太极说完,咳嗽了几声。身边的一个汉人太监,急忙端上一盏热茶与他。
就见皇太极饮过茶后,稍稍的平息一下情绪,又把眼睛,投向下面的几个人身上。看了一会,又开口对众人吩咐道“这宁远城,如今且不忙着去打,这城早晚都是我等囊中之物,倒是本溪那处地方,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呀。莫要这面兵进山海关,那面,咱们的龙祥之的却被人给占了,那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呀。你等都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一一的上前来说于本汗听听。”皇太极尽量的耐着性子,望着眼前这几个人,等他们开口。
却见几个人,都有些畏手畏脚的,相互推着,想让其他人上去跟皇太极说。多尔衮眼见着无人肯出头,只得咬着牙,上前一步,对着皇太极言道“启禀大汗,依微臣看来,那些人似乎不是明朝和罗刹他们的人。听这禀报,这些人武器精良,且均擅长火器,到使的微臣心生疑窦。因我等久与大明作战,对其打法和战法,还有那些不管用的火器,咱们可说都十分的熟悉。可这些人的火器,并不是咱们久已熟悉的。而且,听来人禀报说,他们是以炮火夷平了军营。那这些大炮,又是由何处而来的呢?”多尔衮这几句话,纯粹是标准的废话,只是碍着他的身份,到无人去指责与他。
第74章种下祸根
第74章种下祸根
可是皇太极听了,却陷入久久的沉思当中,一时之间,大帐里无人敢出声,来打断大汗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