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密林之中却又涌现出来不少的打着各色旗帜的人马来,其中的一个人看其模样似乎年以花甲。头戴银盔身披银甲,手中却不曾提着什么兵刃,只是在身上挂着一柄十分寻常的宝剑,观其这副打扮,以及这些军校和中军无不是围拢与身旁,宛如众星捧月一般,将此人给托衬出来,猜也猜得到了,此人定是这里的主将。
闯王高迎祥此时也终于被李自成的手下,将其从那名军校的脚下给救了出来。只是对于自己被人给踩在脚下这件事情,使其认为是奇耻大辱,尤其是眼见着唐枫亲手救出了罗汝才,却对自己理也没理,更是让他对此愤懑以及。恨不得就地吩咐人将唐枫给捉到自己的跟前,也对他好好的羞辱一番才好。尤其最好是当着他的那两名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侍妾面前,那样自己才能出得这口心头恶气。
李自成与罗汝才的手下流民,已跟着那些溃败下来的明朝军校到了明军的阵列跟前。正打算着一鼓作气,就此将这些人都杀散了,最好再能捉住那个处在众人之中的那个老头,也好拿他跟大明朝谈谈条件,最不济的还可跟他家里勒索几两银子来使。可就见这些明军却是绕过阵列到了后面,也跟着结好了阵势,严阵以待等着这些流民上前。
对于这明军的方阵,李自成对此可是深有体会。尤其是明军结成方阵一齐来施放火器,其威力之大,杀伤范围之广,更是使之困扰不已,却又苦无别的什么良策来破解对方这火器的阵列。
而罗汝才虽不知道明军的火器究竟有多么厉害,也不知晓明军这方阵之后隐藏着什么?但看李自成却是下令让流民们渐渐地收住了脚,也开始集结起队伍,就知道这其中定有文章,便也急忙下令流民们开始整顿队伍,与对面的明军相对着也站成一个方阵。
对面的那明军老将,眼见着对面的流民们慢慢地收住了阵势,居然也开始似模似样的学着自己列成了方阵,未免对此有些惊讶,心中寻思道,‘看来这流民之中,也有着一些有识之士,只是可叹,却甘愿为贼,未免可惜了。想到自己跟圣上跟前所下的保证,心中已然有了一个主意。
老者便急忙催动坐骑出了自己的阵营,来到两面阵营得当中空旷之处,带住了坐骑,对着对面高声喝道:“对面的流民听真,速速的让你们首领出来答话,老夫有重要事情要与之详谈。”说完,便往对面望过来,等着李自成这面能出去一人也好与之对上话,再将自己为其所设想的对之言说一遍,何愁对方不肯归降。
流民这面看对面的明军居然出来一个老者来,要跟自己首领会谈,一时不知是何事?急忙有人飞奔到后面来,将此事通禀于李自成和罗汝才还有闯王高迎祥三个人。
闯王高迎祥听了禀报之后,不由就是一愣,以往的明军,有哪一个肯放下架子来与自己这些流民互相对话的?如今都稀奇了,在于自己这些人打了一次大仗之后,明军居然有人出来要与之详谈?看对方也并没有露出败势,又怎么肯会罢兵?莫不是其中另有玄机不成?
此时就连素有曹操之谋略的罗汝才,也对此事是百思而不得其解,不由回头一双眼睛望向身后自己的救命恩人唐枫的身上。
笑着对其询问道:“唐兄弟对此事可有何看法?不妨与我等面前说说看,也好让我等知道,如今这明军此番又是意欲何为?而我们也好对此有个应对之策,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听见罗汝才居然对这唐枫是如此的客气,李自成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但也是满面堆笑的对其言道:“连素有机智的小曹操,如今也看不透明军此举是何原因?看来,还需仰仗唐将军帮着释疑解惑才是。唐将军就莫要推辞了,早些讲出来也好能让我们做好提防,减免将士们的伤亡。此乃是一件功德之事,呵呵呵。”李自成说罢,干笑了几声,便就此打住,却拿眼睛瞟了一眼身旁的李岩夫妇,红娘子鼻中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旁。
见这几个人如今都把眼睛投到自己的身上,也不好在捏腔作势的。便也笑着对着二人回应道:“明军此时明明不曾露出败势,可却主动罢战。依我观之,乃是为了招抚与我等。想来此老必是在当今皇帝面前夸了口,言其定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平息流民之叛乱,因此才主动罢战。至于肯不肯受其招抚,这就得看几位头领的意思了?”唐枫的这一番话,罗汝才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心中对此早已猜到了十之。
相反,李自成和闯王高迎祥闻听此言,不由面露疑惑之色。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高迎翔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腆着一张老脸对着唐枫笑着言道:“那唐将军认为我等可是否应当接受招抚?如要是真的接受了招抚,那今后我等又能否受到当今朝廷的重用?”这才是高迎翔最为关心的事情,毕竟这造反做流寇,可是终日在担惊受怕之中度过。虽然每次攻打下一处城池拿下一座村镇之后,面对那数不尽的金银细软,和那肯在自己面前放下架子的大家闺秀,任由着自己对其的羞-辱-欺-凌,却只是默不作声的忍受。这些随让自己的心和身体得享一时的欢愉和满足,可事后却是更加的空虚和恐惧,只有在拼命地去攻打下另一座城池,在如此循环一遍。朝朝暮暮就是这种生不知死的日子,自己早有些对此厌烦了。所以一听说对面的明军居然肯对自己这些流民招抚,便不由自主地就动了心,只是还不知道旁人的想法罢了。所以这才又对着唐枫想问个仔细,也好让旁人能都听一听。
最后的这场缠绵之极得小雨,终于停了,深秋的山坳里,空气凉爽而清新,到处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雾中飘来。
“闯王和罗老哥可都看过於三国演义同名的一部奇书否?那本书中讲的,到与咱们有许多相似之处。”可谁知道唐枫却并不直接回答,相反倒是对这几个人回问了这么一句,使得几个人不解其意。
互相以探究的目光对视过一眼之后,罗汝才这才笑着回应道:“唐老弟嘴中所讲的,老哥我倒是曾经看过,那果真是一本奇书。闯王,老李你们可知道唐老弟所讲说的是哪本书么?你看看往日大家多读点书也是有好处的,也免得人家一提你等都听不明白,丢了自己的脸不说,也让手下人跟着寒碜。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就讲给你们听听。唐老弟所说的那本书名为金瓶梅,著书的人名为兰陵笑笑生,乃是一位知名的才子托名所著。听说乃是在严嵩执掌内阁之时注写而成,后来献给了其子严藩赏阅,至此才流传开来,书里讲的是一个男人和许多女人的故事,不瞒各位说,咱老罗就是看了这本书之后,这才决定造反的。大丈夫人生一世享乐至上,既然托生为男人身,焉能就守得一房妻子度日?所以咱老罗对书中的那个男人十分艳羡,发誓要借着造反的机会,多弄他十几房的侍妾来过过这瘾,好好享享这等艳福。没有想到的是,唐老弟居然与我是同道中人?真是可喜可贺,如等脱了此劫之后,定要与老弟好好研讨一番这本奇书不可?”这罗汝才眉飞色舞的一番话讲完之后,再看在场的众人面色似红似绯,一副想乐又不敢乐得样子,便有些不乐意的瞪了几个人一眼。
“咳,那个罗老哥所讲的这本书么?不瞒老哥说我倒也是看过,只是兄弟所言的却是另一本书。名为水浒传,有人言乃是罗贯中托名为施耐庵而著?实则不然,他们二人乃是师徒关系。这本书最后的一段,就讲了梁山的好汉受了朝廷的招抚之后的故事。朝廷使他等去征伐别处起义的人,最后,那些人死伤殆尽不说,便连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也是被朝廷以各种名义给纷纷的处死。最后轰轰烈烈的一场起义,竟闹了个悲剧收尾。所以么?到底是不是去接受朝廷的招抚,还需各位首领自己来定,我唐枫不过是一过客而已,焉能替各位决定下这等大事?”唐枫话一说完了,是干脆退身到一旁,与自己的那几个人站在一处,竟对这面的事是在不过问。
第一百八十五章和稀泥的专业户,康庄大道直着走
第一百八十五章[依旧,]
三个人见唐枫已经置身事外,倒也对此颇为无法。罗汝才沉吟了一下,方才对着李自成和闯王高迎翔言道:“二位听了唐老弟所言,想必是不是也与咱老罗一样,就此打消了向朝廷投降之心?决意与这大明干到底?如要这样的话,那先是要设法由此处脱身,我观这前面的明军人数众多,非是以我等军力可以相抗的。若是想硬通过此地,估摸着最后的这点人马也的都丧身于斯。即使转身向后的话,焉知身后有无追兵?如今金县里的那些明军,此刻大概也尾随其后而来。所以,往后退是无处可退。如今之计,咱们只能诈降,骗过去再说。你们对此事还有何旁的打算?”罗汝才说完了,便静静地盯着眼前这舅甥二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否肯依着自己主意而行?
“既然罗老弟和唐将军都如此说了,那还投个什么降?就依着罗老弟所言,先骗过他再说。那罗老弟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那就烦劳你去走一趟可好?”李自成忽然抬起头对着罗汝才言道。
对于将此事推与自家身上,罗汝才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既然自己被众人冠称为曹操之号,焉能不做出几件播扬自己英名的事来?倒也对此不以谦让,点了点头,在马上转过身,向着躲得远远的唐枫言道:
“此事非能以一人成事,还需劳动将军大驾同往,不知将军可对此行忧惧否?”说完了这几句话,不由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出来。
“哈哈哈,早知你必得拉上我同往。也罢,那就与你走上这一回,看看他等又能如何对待你我。不过么?可否与我一匹马?总不能罗老兄在前头一催马,你就此跑的无影无踪了,而我却依然在身后倒腾着两条腿吧?”唐枫所言倒也极为在理,说完了,傲然挺立于几人面前,看看可有谁肯将马让出来与自己来骑得?
闯王高迎祥听了之后,却一带马的缰绳,战马腾腾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看其意思分明不想将马让出来。李自成扭头看了看高迎翔,却翻身跳下马来,牵着马的丝缰到了唐枫的跟前,将马缰绳往其手里一塞。对其言道:“这匹马到如今也跟了我有几个年头了,性子倒很是温驯,唐将军就拿去骑吧。”说完,蓦然无言的退到一旁。
看了看李自成,再其眼神之中分明看到了对马不舍的神色。心中也已了然,知这匹马乃是李自成心爱之物。便翻身上了马背,转身对着李自成拱了拱手言道:“多谢闯将赠马之恩,来日必有所保。”话没等说完,胯下的战马自己却一下就此窜了出去,回头却看到罗汝才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自成听了唐枫最后所言,不由惊愕在当场,注视着那两骑逐渐的远去。却怎么也闹不明白,自己乃是借马,如何就变成了赠马?一腔的苦闷,只得垂着头走到闯王的马旁,等其回来再与他说个清楚。
等两个人飞马到了那员明朝老将身前,这才将战马给带住了。两个人先是仔细的打量打量眼前这老将,就见其一张方脸膛上,条条饱经风霜的皱纹象刀刻似的;两笔象被墨抹过的扫帚眉,几乎连生在一起;一双丹凤眼,炯炯有光;三绺胡须,象一根根银针,又硬又长,配上额角上邪弯月形的伤疤和略高的鼻子,倒也显得威武之极。脸上虽然显出高贵的傲岸,却有一股肃杀之气,使他的神采大为逊色。尽管仍英武有力,身板挺直,可是,看来他已然有六七十开外。
“我说对面的老头,你在这明军之中官拜何等官职?可否能与我们二人先说说看?别等我们谈拢了之后,你再回去那面却在不同意。到折腾了我们一个一溜十三遭,白费了一番子口水不说,这也浪费了你老的一番精气神,有那时间你再家里搂着几房侍妾躺着捂被窝有多舒坦。”罗汝才是毫不忌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几句话说出口之后,在看对面的老者,脸色变得跟煮熟的螃蟹一个颜色,手紧紧的按扶着腰下的佩剑,看得出来其已是愤怒到极点,可却依旧是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往下强压着心中的火气。
“你可是这些流贼里的头领么?那他又是何人?”那老者说着用手一指唐枫。还不等唐枫催马上前去答话,却见罗汝才又将马往前赶了几步,迎着那老者笑道:“我说老头你莫不是看上了这小伙子不成?怎么,想找一个养老女婿不成?你看看我怎么样,长得不说玉树临风,也还算过得去吧。咱们作为流贼首领,即上的厅堂,也上的大床。怎么样,是不是好好地考虑考虑?”看这罗汝才一味的以言语来戏弄对面的老者,似乎根本就没有想来与之和谈,倒似乎是专为了来此特意激怒于对方的。
眼见着那老者,实在是有些绷不住劲了。眼见着就要圈过马头往回走。唐枫见了不免有些替罗汝才着起急来,怎么也弄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气一顿对方么?还是另有打算?
“对面的老人家,你且请先留步,我想问你老一句,你可是真的打算想要与我等和谈来的?怎么,想要和谈却连这几句玩笑的言语都听不下去么?”罗汝才见那老者确实有要走的意思了,这方一改方才的那副嘻皮笑脸的神情,语声低沉的对其喝问道。
“哼,若不是老夫体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你们身遭惨死,这才于圣上的面前主动请了一支令下来。专为给你等一条生路来走,可你等却不识老夫的好意,居然还一味的用粗俚俗语来消遣老夫。那老夫还与你等有何好说的?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开兵见仗好了。”老者说完了,这就又要往回去。
“呵呵,那好呀,实话与你说老头,我们这些泥腿子最不怕的就是打仗。那就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能挺到最后?谁又会因为招抚不成,反而被皇帝处罚,或者更凄惨一些,因此而抄家灭门。到时候你的闺女别说不肯许配与我等,就恐怕到时候沦为营姬,千人榻,万人骑。老头,可别因为一时嘴上图个痛快,说了两句狠话,就能将我等吓唬住了,最后自己到闹个悲惨的收场。左右我等也是身无长物,除了这身子是自己的,还有何可担心失去的?既然你老已然决定了要打仗,那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告辞了。”罗汝才说完了这几句话,转过马头来这就要往回奔去。
唐枫见罗汝才要走,便也跟着拨转过马头,正待要催马离开这里,却听得身后那老者颇为无奈的对着二人召唤道:“你们且等等,有话好说,我也不瞒你们二人说,我实是有意招抚于你等。但有几个条件,一是你等立刻丢下手中的兵刃,于明军阵前受降与我等。二便是将所有财物尽都交予出来,不得夹私。三便是……”。还没等他讲出第三个条件是什么?罗汝才却早将脸沉了下来,二话不说,又欲驱马离开。
那个老者看到眼中,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言道,若不是皇帝逼迫的紧,非要立马见到我将这些流贼肃清。我又焉能与其陪尽笑脸讲尽小话?如今看来只有将这些条件一压再压,才能与这些流民取得和谈的机会。
想到此处,急忙又开口对着罗汝才背后喊道:“你们既然不同意老夫所讲的条件,那不妨你们也与老夫讲说一下,看看你们有何要求?咱们细细的谈,最后必使双方满意也就是了。”这老者如今实在是骑虎难下,若不是因为当初在圣上面前夸了海口,以致圣上信以为真,同意了自己所言。那今朝又何须与这些人面前直不起腰来?
“对了,我们兄弟二人还不知老丈的名讳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的称呼你为老头吧?既然如今你诚心要与我等和谈,那我等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拒绝与你就是了。”罗汝才这回面色到变得和缓下来,只是观其言语与谋略,竟不愧于这曹操的称号,果真是深谋远虑,处处机心巧设,引得人不由自主便跌入他的陷阱当中。
“老夫姓杨名鹤,官拜陕西三边总督一职。这次是奉了圣谕特来围剿流贼……,请二位恕老夫口误,这次老夫并不想多杀伤人命,毕竟各位也同是我大明的百姓。所以,我才与圣上面前保证,要对你等施以招抚。而万岁初时并不同意老夫所言,恐你等到时候反复无常。还是老夫为你等好话说尽,这才得了圣上的首肯。对面的那位头领,可否也报一下你的名号?说一说你有何条件?如老夫能答应的,就会立时做出决策,也好能早一些回复与你等知道。”那个杨鹤竟似乎是真的放下了总督的架子,对着对面的罗汝才询问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侃晕明朝一总督,凭空白得五百兵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失敬失敬,感情是陕西的总督大人到了。这小民若不是造反的话,倒还真难看到这么大的官呢?我姓罗叫罗汝才,身旁这位乃是我的亲随罢了,也就不用与老大人通报名姓了。我先说说我的条件给大人听听,第一,我等想参加入明军之中,跟着老大人身边也能立立战功,到时候也好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第二我等不接受朝廷的改编,但是朝廷可以派官员下来协同管理。第三,也是最为关键的,听闻明军时时被克扣军饷。我等要先拿到头三个月的军饷,就这三条,不知老大人可是不是能同意呢”?罗汝才说完了自己的三个条件之后,以一种颇为玩味的眼神,瞅着眼前马上的总督大人,心中暗暗猜测着,他可是能否同意自己这十分苛刻的条件?
“这个么?罗统领这条件是不是过于……?不过么?从罗统领的话里倒也听得出来,你也是为自己的手下流民所打算。这倒还有的商量,这头一条和第二条我都能马上就回复予你。只是这第三条么?还有待商议。毕竟这兵饷非是由老夫说的算,需由老夫向京里兵部递过折子,而后转到圣上那去审批,最后批下来,才能转到你等手中。这可需耗费很多时日的,不如罗统领咱们先商议过头两条之后,第三条稍待延后再议?”杨鹤说完了,瞅着对面的罗汝才,不知道他可否会答应自己?毕竟自己权利也没有那么大,如今最好能与之谈下来,旁的今后再说。
“既然这样,那就依着总督大人也就是了,既然你肯往后退一步,那罗某自然也当敬你一尺才是。不过,总督大人对于我那头一条和第二条可是否已然同意了呢?如果总督大人同意的话,那小民可就要回去跟大家通报这个喜信去了?”罗汝才话说到此处,却又盯了一眼身旁的唐枫。
从罗汝才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他的意思,便也催马往前走上来几步,对杨鹤笑着言道:“呵呵,总督大人果真是快人快语,想来总督大人对我们所提的这前两条已经是应承下来了?那好,我们现在便回去给大家说上一声,让他们心里也好有一个准备。罗首领咱们这便回去吧,莫让弟兄们再对此胡乱猜想,到头白费了杨总督的一番苦心不说,也使得弟兄们在为此白白的牺牲,到时甚为不值。”说完了是圈过马来,就要奔着流民的队伍奔回去。
罗汝才也对着杨鹤点了点头,呲着牙笑道:“不瞒杨总督说,我这些弟兄早就望眼欲穿的盼望着,能有这么一天穿官衣领兵饷吃官粮。这穿上了官家的衣服,无论再出去做什么事情,即使就算是看中了谁家的大姑娘漂亮,也可光明正大的打着官家的旗号,说是为皇帝挑选宫女直接去抢来,而且都觉得自己这腰杆子倍硬底气也足,寻常的百姓们也不敢轻易招惹。即使被告进官府之中,最后也能十分容易的脱了罪。这样的日子何其美哉,就全仗着总督大人早些玉成此事,我们也好脱了这身贼皮,也免得到了各个府县,官兵们一见是又喊打又喊杀的,就连那些各地的士绅也对我等十分看不上眼,每每一见到我们流民,便也督率着家丁驱逐于我等出了他的地界方才罢休。总督大人,这次你老人家可谓是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待来日你我同朝为官的话,我一定请你去金县喝碗豆腐花去。总督大人莫要见怪,咱这人穷呀,眼中只认那窦家三娘子做出的豆花,细腻滑口仿如她的小小的玉手一般,使人见了端的的紧呀。哈哈哈,不扯了,总督大人见谅,我这人扯起来就没个头。这回我们可真走了,待总督大人同意了我那两个条件之后,使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率领着手下的弟兄们过来,好接受总督大人的改编。”罗汝才说完了,便哈哈大笑着催马往回奔去,一会就撵上了唐枫,哥两个并马而行,边走边低低的声音讲着话。
“唐将军见你这满面的笑容,莫不是有什么喜事不成?是不是那两位侍妾与你分别怀了一对公子?”这罗汝才一张口就没有好说辞,恬着脸笑着与马上探着个身子,对着唐枫询问道。
“哈哈哈,先承你吉言,我这里先谢谢罗大哥了。不过适才我倒还真有几分替你担心,生怕你那番言语在惹恼了那位陕西总督大人。到那时候,咱们哥两个可就是头一个挨刀的人。不过总还算不错,看来他也是真有意欲招抚与我等,也好回去跟明朝皇帝面前显示显示自己的能为,最后兴许还能再升个一官半职的。不过,罗大哥可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兄弟我呢?我与罗大哥可谓一见如故,罗大哥莫不是有何话,还要背着小弟与他们去说么?”唐枫将战马的速度放慢下来,侧着头对着跟前的罗汝才笑着询问道。
“唉,实话与唐兄弟说吧,我方才那通胡扯,自己也为之捏着一把冷汗呢。生怕那个老头跟咱们一瞪眼在就此翻了脸,二话不说先砍了咱们哥两个的脑袋再说。实则,我方才乃是为了多腾一会时间罢了。因方才出来之时,李自成忽然得了一份线报,言那张献忠的兵马因为劫掠附近的县镇,所以迟迟未到。本来他们二人约好了,在此会合,等着闯王高迎翔的到来。可李自成却是早到了一步,也多亏他的早到,才救了咱们。否则这明军的总督又岂会与咱们言和?看来这李自成比那屠夫张献忠要好的很多,今后我也要与其人多多亲近几分才是。不过,这次也要多谢唐兄弟始终相伴于老哥我的身旁给我壮胆,实际老哥这心底在当时可都怕得极了。哈哈哈,走,咱们回去跟他等也说一说,这总督大人替皇上老儿所传达的招抚恩旨,看看大家可还有别的妙计良策?”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罗汝才狠狠地一鞭子抽在战马的后胯上,战马立时腾开四蹄,如飞了一般向着流民-阵前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