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升又急忙返回到自己的大营里头,开始调集人手,依照着城主的分派,立刻命人去盯着祖大寿的府邸。唐枫带着几个亲信刚刚穿过一条大街,忽然就看到前方匆匆忙忙的走过来几个人。打头的正是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看其一脸的焦急神色,很有可能是城里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变蛟,观你神色匆忙,可是城里头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你叔叔曹文诏眼下又身在何处?”唐枫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手下人对其迎了上去。曹变蛟听到有人叫他,急忙向这面望过来,却见正好是冰雪城的大将军唐枫。急忙快步走到其跟前,先对其抱拳施过一礼,然后开口言道:“回禀大将军,城里还真是出了一桩事情。是一件命案,就在前面那条街上的民居里面发现的。我和叔叔各自分别带着一部分人马,开始查访百姓的家中,看可有何外来可疑的人?我是从前面的那条街上往北面查,他则由前面往东面排查。可没有想到的是,等我带着军校走到这户人家门前,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不见有人应声。便只好命人翻进墙内,再将院门打开放我等进去。等到了里面,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男一女两具尸首。从这淌到地上的血迹来判断,死的不是很久。”曹变蛟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给引到一户寻常的百姓宅院门口。
因为如今在各处的大街之上,额亦都和手下的蒙古骑兵还在街上戒严着。所以,这户人家两旁的邻居,即使听到这里出了人命,想要好奇的出来看上一看,也因街上在戒严着并不敢轻易的出来。只好老老实实的缩在家中,将头低凑在墙上,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他没曾迈步进入宅院中,却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户人家宅院的四周围,只见院中有一株枯枝老槐树,正处在寒风之中,不时地抖颤着身上的枝条。与邻居彼此之间相隔的院墙,高的,寻常之人根本就攀援不过去。如果杀人的人,要是想要从墙上逃脱出去的话,除非他本身的功夫也颇为了得。或者,便是借助于其它的东西,比如木梯之类的工具。一边想着,一边往院中走,一直走到了正房门前,方才停下脚步。
就见房前屋后,站着许多的东北军军校,将这里整个一条街都给牢牢地看住,各个持刀握枪,把身板拔得溜直。见到冰雪城主走到自己跟前,急忙双手握住枪杆,对其行了一个军礼,唐枫对着这些军校摆了摆手吩咐道:“莫要如此多礼,都注意一些周围的动静,以免让真的嫌犯再给跑了,到时候可就又费得一番手脚了。是哪一个,先看到宅内死尸的?可曾仔细的搜过房内?”说着目光在这些军校的脸上依次的望将过去。
“城主,是小将先看到死尸的,倒是并没有搜索过房内。因为显而易见,是那个女人的给男的下了毒,随后那个男人拼尽浑身最后的气力,用刀将女人给刺死的。城主如果不相信小将所说的话,只管自己去看看,就知小将所言并无一句是虚假的。”这个曹变蛟多少还有一些年轻气盛,一听唐枫还没等看到死尸呢?却先叮嘱自己手下的军校要严密的盯着周围得动静,莫要让真凶就此脱逃而去。他心里就有些不太服气,虽然也听说过这位城主大人,破过一桩比较离奇的案子,但也认为,其不过是属于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
所以,这一次打算好好看看这位城主大人究竟如何侦破此案?如果要是真像他原先被人所传颂的那副样子的话?也将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出来,那自己才算对他是心服口服。只见唐枫不在多说什么,是举步就走进屋内。首先看到在房内有一张八仙桌早已被人给推倒在地,紧跟着,就见离这桌子不远之处,有一个男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刀,也是七孔流血毙命余一旁。看他脸上的这副模样,到是跟在牢里中毒死的那个假何可纲如出一辙。
再往前面走,在离着着男人不远处的窗下,还侧卧着一个女人,前位中了一刀,也早已经是死的透了。只是看其面色倒是显得略有些苍白,大概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照这样看来,这个女人不应当是中了毒的。难道说还真叫曹变蛟给说中了,这个女人给男人下了毒,然后男人却在最后挣扎着,用刀把女人给刺死了?
他又回过头去看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中毒男人一眼,这一看,却忽然发现些端倪。就见那个男人头上戴着的帽子半脱于地上,从里面隐约可见一条漆黑的发辫。急忙走到其跟前,蹲伏子,伸手将此人头上戴着的棉帽子摘取下来。却见此人额头前剃的精光,脑后垂着一根发辫。这种发辫与那些住在辽东境内的汉人后扎起来的辫子,还有些不尽相同。由这可以肯定,此人绝不会是冰雪城里的人。也不是汉人,而是十足的后金八旗麾下的满人。
唐枫不由又扭颈回头,去看了看那个女人的尸首。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此时站在门外,刚刚跟过来的东方升吩咐道“:东方派个人去一趟大牢,将那个牢头给我叫到这里来。看看他可是识得这个女人否?如果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这个女人就是冒充夫人侍女的那个女人。”随着他的吩咐,东方升急忙派出个手下径奔大牢,去喊那个牢头过来好辨认一下尸体。他那面派出人去,这面,这位城主,在房内继续搜寻着可疑的行迹。
曹变蛟见了不由暗地之中撇了撇嘴,正要抬脚进屋,却见对面站着的那位,此时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的唐枫,急忙对着自己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可进入房内。曹变蛟有些感到郁闷的站在房门外,盯着屋内这位冰雪城的主人,看着他在地上忙活着,不时的东翻翻西找找的,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一会,就见他又将那个木桌给搬了起来,正正堂堂的将它摆好了。紧接着,他居然做出了一件,让人吃惊不已的事情出来。竟然将那个男人的尸首给搀扶了起来,放到刚摆好的椅子上,让其半趴于桌上。又将那个女人也是一样摆放好了,在将地上的碗盘也都摆了上来。
随后开始绕着这两具死尸,和那张桌子开始转起圈来。这更让外面此时看热闹的这些东北军校,和那个曹变蛟不明所以。依着曹变蛟的看法,这位城主大人竟似乎是为俩具尸首做着法式?否则的话,他又干嘛要在这两个人外面兜着圈子?就在唐枫查看着屋内的蛛丝马迹之时,门口来了两个人。
其中的一个,正是那个牢头。此刻并不晓得唐枫命人将他给叫到这里所谓何事?路上跟那个叫他前来的人不止一次的探听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将自己给叫到这里来?可令人无奈的是此人口风甚紧,问得多了,此人便不再搭理与他。即使他后来摸出几块银子来,想要以此贿赂对方,好给自己透漏些消息出来,也好让自己有个准备。可这位是油盐不进,给银子是拒收,如他在执意要给银子的话,便要将他连这银子一同交与冰雪城的衙门里去。
最后弄得牢头垂头丧气,横下心来,准备跟着到这里任由城主的处置。可等到了这户宅院门口,刚走到正门这里,却忽然一眼先看到了,那个朝着他这个方向的,被弄成伏趴在桌子上的那个女人的侧脸。正是几个时辰之前,说是奉夫人之命前往牢中去探望何可纲的那个侍女,这一下令其不由又惊又喜。
而恰在此时,唐枫也看到他走进院内,来到了正房门前。便直起身子对着这个牢头开口打听道:“牢头,你可认识这个被杀的女人?还有这个男人么?”说罢便盯着牢头的脸上神情。
牢头急忙先恭恭敬敬的对着城主大人行了一礼,然后方才回言道:“回禀城主大人,这个女人就是冒充夫人侍女,前去大牢送饭的那个女人。至于这个男人么?恕小的眼拙,并不识得此人。还请大人宽恕小的失察之罪,小人以后绝对会兢兢业业的看守好牢房,绝不会再发生此种事情。”说罢这就要给唐枫跪下。
第四百二十章引蛇出洞
第四百二十章
“嗯,这跪就免了吧,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犯有失察之罪。那么我要处罚与你的话,你可是会心服?”说着他横了一眼这个明显有些惧怕自己的牢头。“回大人的话,小人甘愿受罚。”牢头慌忙躬身向屋内的人回复道,曹变蛟此时却变得有一些不耐烦起来,心中对于这位城主大人审查案子的手段,可以说是嗤之以鼻。也就他是一方城主,否则的话,自己非先让人把他给架出去,好好地来一顿竹笋烧肉给他尝上一尝。
却听得唐枫突然又开口对着牢头言道:“既然你已知罪,那便从轻处罚与你好了。这一次,我就罚没你半年的奉银以作对你这次失职的惩处,这里如今再无你的事情了,且回去好好的看守你的大牢去吧。如下一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便两罪并罚,到那之时,可就不仅仅是罚上这一点银子就算了的。”说罢,便挥手示意这牢头可以退下去。牢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十分乖巧的对着屋里的人行过一个军礼,这才转身出院离去。
就在曹变蛟对于还在房内来回不停搜寻着线索的,这位冰雪城主感到有一些颇不耐烦之时,却忽然听到房里的那位主,对着自己喊了一句道“:变蛟你也进来好好地看看,这里到底是有几个人?怎么我无论如何数,都会数出来三个人来。曹变蛟听了他的这几句话,心中更是郁闷以及。
只得听从了他的话,迈步走进房内,束手站在一旁,等着这位城主对自己的差派。“变蛟,你方才回禀与我说,这里所发生的命案,先是由这名女子给这个男人下了毒。随后,男人在发现自己中了毒之后,便又挣扎着将这名女子给杀死了,你方才可是这么说的?只是,你又是因何判断,是这名女子下的毒呢?而不是这个男人,或者是其他的人呢?”说完这几句话,唐枫不由对着曹变蛟饶有趣味的盯了一眼。
“启禀大将军,这里原先所摆放着的,就是两副杯筷。虽然桌子被此人给推翻了,可这地上留下的却也只是两个人的杯筷,并无第三个人所留下的痕迹。而且,大将军请看,如果真有第三个人的话,那这名男子因何只去杀一名柔弱的女子?他应当将第三个人也给杀了,因为既然有第三个人,那这人所中的毒药,他也就无从分辨,究竟会是何人对其所下的毒手?绝不仅仅是只杀了一个人,就这么算了。”曹变蛟将腰杆子一拔,对着这位东北军的统帅,是振振有词的回答道。同时在自家心中,对这位统帅更是感到十二分的不服气。
“那,如果要是有人故意的,将第三副杯筷给收拾了起来呢?为的,就是给你我造成一种假象。让你我以为,这潜伏进冰雪城之中的人已然都自相残杀而死。也就没有必要,再对此事追查到底。而何将军的下落,也就此成为一个不解之谜。即使他还活着,又被关在哪里的话?却是无人肯去搭救与他,最后他也只能老死于狱中,或者是对得其再无可利用的地方,就此将其给杀掉?然后,等着冰雪城里风消云静的时候,此人在设法出城,或者是继续向敌军投递我冰雪城的情报。变蛟,对于我所说的,你觉得如何,可是这么个理否?”唐枫也看出来,曹变蛟这小伙子较为心高气傲。便想借着此事,稍稍的点拨点拨与他,也好使其看待事物,别再只见到事情的表面。
“那城主大人又有何依据?就这么十分肯定的断言,这间屋内还有第三个人曾经来此到访过?”曹变蛟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唐枫的话,以为他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可一双眼睛却开始在屋内四处踅摸起来,只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子午卯酉出来,对于他的所言心里更是不信。
“你来看看,这灶台之上摆放着一副杯筷,明显是有人故意,将桌上的东西转移到此地来的。在有,在地上我发现了一小滩的酒渍。如果再加上那个女子的酒杯落到地上,从杯里淌到地上的酒水来看的话,这地上可就留有两杯酒的痕迹。而那把酒壶,却是被人给劈手投到了墙角处,从这个方位上看,似乎是被那个女人扔出来的。如果我要没猜错的话,她是为了躲开这名男子的追杀,才不得不借着投掷出酒壶之时,也好寻个机会逃出屋外。所以这地上的另一处痕迹,就不是酒壶里的酒,流淌到地上所造成的。而是其中的一个人借以掩饰自己,将杯子里的酒水偷偷的倾倒在地上,让对方以为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毒酒,从而消除对方对自己的怀疑。只去寻那个无辜的,不肯喝下酒水的女人算账去。这样,也就达到了一箭双雕的目的。而这个毒药,也就是他给二人投掷的。想来命人药死狱中的那个假何可纲的人,也是这个房内的第三个人。变蛟,你这便吩咐下去,就说此案已经审察明白,下药灭口的人,如今已然自相残杀而死,此案便也就无需再追查下去。就此完案,并且让弟兄们都撤了吧。你再去通知你叔叔一声,告诉他不用再四处查探了,就此收兵回营。”唐枫吩咐完之后,转身便出了正房,带着几个手下人,行色匆忙的奔着额亦都设立关卡的地方而去。
见这位城主大人离开了,曹变蛟还是对他方才所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干脆也学着他的模样,在屋里开始仔细认真的查勘起来。果然,见到了他所说的那几处痕迹。再回头看看灶台上,就见一副杯筷好好的摆放在上面。自己刚才根本就不增留意到这些情况,看起来,十有是自己错了。
又在屋内看了半刻,忽然记起来城主所吩咐自己的事情。急忙带着人,急匆匆的朝着曹文诏的方向奔了过去。而唐枫这面也赶到了额亦都所设的关卡处,让他将大街上的关卡都给撤掉。街头巷尾也不再戒严,任由百姓们随意的行走。额亦都对唐枫是言听计从,从不多半句嘴,不似曹变蛟一般,非要寻问出个中原因来。
接到了军令之后,立刻将手下的亲信派了出去,开始召唤回手下的蒙古骑兵来,跟唐枫请了辞,便带着收聚回来的人马,向着大营内缓缓的撤了回去。街道之上,也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和祥和,和那一种闹市中所特有的,能让人心在徜徉闹市之中所安顿下来的静怡和浑然。
等唐枫回到冰雪大殿的时候,董小宛已经在此等候他多时了。夫妻二人将此事,又细细的从头捋了一遍之后,可以断定,在冰雪城内必定还有奸细在潜伏着。只是此人殊为狡智,不是那么能够容易被自己给引逗出来的。如要是等着他自己暴露出来的话,那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二人商量来商量去,一时之间,二人也并无有什么特别好的法子,可将此人给查访出来。正在此时,众将也都纷纷地赶回冰雪大殿之中来向他交令。二来和郝兵也都带着人各自的赶了回来,让手下人将军队带回大营之中去,自己则是火速奔往冰雪大殿中来向唐枫回禀所侦知的事情。
等二人来到了大殿之中,正赶上唐枫在因为此事而在此让众人集思广益。一见二来和郝兵脚步匆忙地跨进大殿中来,就不由面上显露出一阵的欣喜。急忙对着二人招着手高声言道:“二来,郝兵都速速的近前来。你们二人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可在附近的村庄之中打听过,是否有人见过何将军否?”说完,双睛瞪圆,又不由将身子向前倾着,一只手拄在铁王座的扶手之上,等着这两个人的回答。
二来听了他的这几句话之后,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的苦笑。尚不曾对其开口回答,郝兵却往前走了半步,恰好隐隐的压了二来一头。对着上面坐着的冰雪城主抱拳拱手施过一礼后,就此回言道:“属下已然将这周围搜索个遍,就连老鼠洞都查个底冲上。实是没有发现有何可疑的人?属下也不可能就为了功劳而斩杀百姓,再以百姓的头颅前来邀功请赏。故此,属下就只得带着人马返了回来。”郝兵说完之后,这才稍稍的退让一步,将身侧的二来给闪现出来。
听见郝兵如此一说,他也只得暂时将此事放在一旁。干脆站起身来,对着手下的文臣武将们大声宣讲道:“今日天色已然大晚起来,诸位也都劳累了一日,就都下殿回府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罢了。今日又是何人巡城守城?千万要多加小心,以免有人要借着夜色混出冰雪城去。”说完了,唐枫站起身这便欲从大殿的侧面,回奔后面母亲所住的西洋楼中去,董小宛也是紧随在其身后。
第四百二十一章英豪
第四百二十一章
就在他刚一转身之际,忽听得背后有一人高声对自己喊道:“大将军,还望你能够听我林丹汗一言。-我只需大将军借我五千铁骑,和一两位大将就可扫平整个瓦刺部落,和鞑靼境内的那些小部落。只待我林丹汗一统一整个蒙古之后,便会双倍奉还与大将军。如大将军恐怕我空口说白话,将来诋毁不认此事的话。我一可与你写下借笺一张,二可将我的女儿萨仁高娃,送到你的夫人身旁当一名侍女如何?”也不晓得这个林丹汗,究竟是如何混进冰雪大殿中来的?不过听其所言,他还是对统一蒙古的事情没有完全死心。
而且其是一得到了机会,就将自己的女儿丝毫不吝惜的送将出去。虽然众人也都在冰雪城之中见过萨仁高娃,深知此女虽然比不那几位围在唐枫身旁的美女,可也长得颇有异族女人的风韵。且为人豪爽大方,到与寻常男子有的一比。只是强扭的瓜儿不甜,人家就是没有看自己的闺女。对于借兵一事,这位冰雪城主是死活都不松口。弄得林丹汗不得不化身为蝇钻狗盗之徒,费尽心思跟随在军校之中,一同混入到冰雪大殿的门前
而目前的林丹汗除了膝下有一女,在身无长物。唐枫停下脚步,回转身瞟了一眼站在大殿正中央的那位林丹汗。就见其身居然穿着一身冰雪城军校的军衣,也不晓得他是由何处掏弄来的?穿在他的身并不是太合身,略微显得大了一些,在看其头竟然戴着一顶头盔,腰下还配着一柄腰刀。
看得出来,这位在蒙古落魄的林丹汗为了能够见到他的面,可照实是没少花心思。也不晓得,他这一身冰雪城里标准的配置,究竟是由何处得来的?唐枫见此面色就不由一沉,双目自满殿文武大臣的脸掠过之后,忽然一抖袖子,转身就往后殿而去。却将这些武将和那个林丹汗,都给搁置在冰雪大殿之中不作理睬。
众人也都甚感无趣的,一拨拨的走出冰雪大殿。至于那位满脸怔愣神情的,站于大殿正中央的林丹汗,则是无人与他搭一句讪,就好似这个人是透明的一般。林丹汗在殿中默然站了良久,心中知道这位冰雪城主,是决计不会再出来见自己一面的。便也只得脚步沉重异常的走下大殿,至于自己和萨仁高娃在冰雪城内,临时栖身的那处简陋的宅子,也不打算就这么早得回去,干脆迈步朝着冰雪城内的那处酒馆走过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路旁的百姓家的宅院,和买卖店铺之中,也都各自挑起了璀璨的如同天繁星一般的灯火。天空之中,也不晓得是何时?竟飘起了细细的雪花,那雪花似乎没有落降到地就已经化去。林丹汗垂头丧气的走入酒馆之中,随意的捡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
酒馆里的店小二,手搭着一条毛巾,急忙走了过来。先扯下搭在胳臂的毛巾,对着桌子面抽抹了几下。这才笑呵呵的对着他开口询问道:“这位军爷怎么老没见到您了?您自从次走了以后,这要说起来,可足有大半个月都不曾来到小店中来了。今儿,你准备吃点啥?”店小二说完,半躬着身子瞅着眼前的林丹汗。
“我只要酒就好,菜么?你就随意的好了,不过这酒,我可是要好酒,不要那些喝不醉人的掺水货色。”林丹汗说着,将腰挎着的腰刀解了下来,随手放在桌案之,就等着店小二下去给他点菜酒。却见那个店小二的脸有些略微的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林丹汗的身,又瞅了瞅他放在桌子的那把腰刀。
林丹汗本来就因为被唐枫在大殿之,当着众人的面给卷了面子下不来台,心中早已是羞怒异常。如今见到这个店小二竟然不先去给他菜,竟也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自己浑身下,似乎在猜疑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带钱在身?其不过是一个跑堂的下人罢了,不由为此而冲冲大怒起来。啪,的一声,右掌用力的一拍桌子面。就见被摆放在桌,作为招牌的那个小酒壶和两个瓷杯,顿时被震得翻倒在桌,酒杯在桌子轱辘了几下,啪嚓一声,便摔碎在地。这一下,顿时惊动了酒馆里其余的人,也惊动了酒馆里的掌柜。
急忙自柜前绕了出来,满面陪着笑的,快步走到了林丹汗所坐着的桌子跟前。垂下腰,对其满面陪笑的开口询问道:“请问这位军爷,可是小店哪里做得不好?还是这酒菜不得你的口和心思?只要军爷提出来,小店当即照着军爷的吩咐给你去做也就是了。”说罢等着林丹汗开口好对自己示下。
见人家掌柜的不急不恼的,是带着满面的笑容对着自己,林丹汗倒感到自己未免有些理屈起来,却还是强撑着对着掌柜的吆喝道:“掌柜的,我来问你,你这里来喝酒吃菜可是都要先付过银子,才可坐下点菜点酒么?”说完,一只手似有意无意的,摸了摸桌子的那把腰刀。
掌柜的急忙笑着对他应答道:“哪有此事?小店素来童叟无欺,也不会仗着店大欺客。只要你到了小店里来,就是小店的座宾,使得我这间小店是蓬荜生辉。可以说,即使你就算吃喝完了。一摸身,今天不方便忘了带银子了。小店也绝不会为难于你的,只要您下次将银子带来即可。当然,像军爷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身没有银子?呵呵,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还望军爷莫要生气。可能,因为我这伙计是新到的小店里来的,还不算十分了解本店的规矩,这才让军爷有所误会。这么的好了,我今天赠送军爷一道小店的特色菜,以作对军爷的赔礼。我说你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快些下去给军爷一盘糟豆腐来,这是小店送于军爷的。军爷还想要什么?尽管得对那伙计提,我哪里如今还有些帐目要算,这位军爷,你且慢慢吃喝,我先下去了。”这个掌柜的可说是巧嘴如簧,将林丹汗说得哑口无言。
林丹汗不由伸手入怀中摸了摸,怀里就剩下了几枚大钱。自己身所带着的银两,都跟一个军校租凭了,如今穿在自己身的这一套军衣外加腰刀。哪里还有钱付一会的酒钱?实则,一开始自己也没打算到这里吃喝完了,随后痛痛快快的付账走人。自从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也就打好了主意,待吃喝完了之后,大不了将腰刀留下作为抵押。实在不行,那自己今天就吃霸王餐了,看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