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又感到,自己这样似乎在老爷面前有些失礼。急忙又开口回应了一句道:“若不是老爷那年冬天,把李四救回府中来,恐怕李四早已经做了孤魂野鬼。如果老爷有何事情要吩咐李四去做?李四甘愿为老爷舍弃这条性命。”李四素来不善言语,今天能说出这么几句话出来,也实属不易。
祖大寿听了他的这么几句话之后,却不置可否,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却又对其开口言道:“在这阖府当中,我也不知究竟该让谁去给我办这件紧要的事情?如果一旦此事被人所察觉,就怕那些人的嘴不太严,一旦为人所擒,在万一保不住老爷我所交代的事情。在跟人家来个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的全都倒了出去,那老爷我也就得坐在家中,等着人家上门来抓了。所以,老爷我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也只能托付于你去办?只是不知李四,你可愿意为老爷我去办这件事情?”祖大寿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一双略有些松懈的三角眼抬了起来,盯在李四的身上。
李四急忙双膝跪倒在地,低着头回应道:“李四愿意,请老爷吩咐下来,李四自去做就是。”看到李四答应下来,祖大寿也仿似松下一口气来,素常也仔细的观察过,府内的这些个家人。也知道这些家人都喜贪占小便宜,亦或是调戏一下府内仅有的两个丫鬟。再或者是聚众赌上一两把,过后,聚到一处喝上几杯水酒。唯独这个李四,与他们都不相同,只是平平淡淡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也不主动与他们掺和到一处。即使有人来叫他去,也都对其加以婉拒。
也只有不为酒色赌财所动的人,才能不受外界的干扰。也能在被人擒住之时,挺住严刑拷打,不至于把自己所交代的事情泄露出去。目前看起来,也就只有这个李四符合自己的要求。看了看李四,祖大寿竟然难得的,伸出双手将他从地上拉拽了起来。这才伏在其耳边,低声对其吩咐了几句什么?
庭外,一个黑影,始终都在注视着大厅之内的一举一动。只是,因为离得较远,不晓得祖大寿,对那个家人都说了些什么?但想来,他身为冰雪城内的代主事之人。不会做对于冰雪城有所损害的事情吧?尽管如此,这个黑影还是躲在黑暗之处,小心且谨慎的盯着厅内的动静。
只看见那个李四,在祖大寿又坐回太师椅中以后。便又重新跪倒在地,似乎正在祖大寿的跟前对天盟誓。但究竟会是什么事情?使得他这般庄重肃穆,以致非要以誓言来对祖大寿表示出自己的忠心?这让躲藏在外面的这个黑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又并不敢轻易的靠过去,一探究竟?本想将此事呈报与上头,可现如今,管辖自己的那位头领却又不在城内。虽然还有另一位管辖自己所在那支明面军队的头领,可对于这新上任的,却又被立马免去职位的头领,这个黑影对他可不敢轻易的相信。一是因为自己这些人,在当初,可是经由那位头领一手安排下去的。并且严厉叮嘱过这些人,不论发生任何事?就哪怕冰雪城已经被敌寇攻陷,再没有直接接到他的军令,或者是冰雪城主的令旨之前,一概不得轻举妄动。二则是,这群人是在冰雪城成立之前,就已然自成一军,并且是在当初,亲自接受唐枫训练过的那批人马。其中的绝大部分的人,可以说在当时,都是和唐枫还有二来,是同一个村镇上的伙伴。所以,虽然这批人同样,也是属于冰雪城的黑豹特别行动军中的一支,可实际之上,却隶属于暗中的魅影特别军队之中。与那支明面上由郝兵指挥的军队并无干系。
而唯一的一次,征用过这些人的时候?就是上一次,在冰雪城险些被人攻破之时。那时,若不是二来把这些人都给调集出来,与敌寇来了一个突然的袭击,恐怕冰雪城业已沦落与敌寇之手中。但即使是那一次的任务如此的成功,可也并不曾有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或者是对那次战事最终到底如何获胜?而产生出怀疑来。
所以,对于冰雪城来说,他们就是一支并不存在过的幽灵部队。祖大寿瞧了一眼厅外的天色,此时天色已然大黑下来,到正好是行事的好时机。便对李四低声吩咐道:“这天也快完全黑了下来,城门也马上就要关上了,你便趁着此时,混入百姓们的中间潜出城外。以待天明,便依计行事。这个包裹里有你所需之物,该怎么办?你心中清楚,这便去吧。”祖大寿讲完最后的这几句话之后,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一下子便瘫坐在太师椅子当中。浑身上下仿似一点力气皆无,双眼无神的盯了一会大厅上方,便缓缓地将双眼闭合上,竟似乎已然睡着了?
李四放轻脚步,双手捧着那个包裹,慢慢地倒退了出去。临到大厅门口,又向厅内躺在太师椅上的祖大寿望了一眼,转身就离开大厅,将包裹系在自己的身上,直接朝着府门而去。临要到府门跟前之时,却忽然听得前方,有人在哼唱着一支小调,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李四兄弟么?这大晚上的,背着包裹,是要到何处去?”这说话之人,李四倒也认识。是祖府内的一名家院,姓黄名凌。寻常,此人没事就好喝点小酒,每天都是天刚刚擦黑之际,就出去开始喝酒。一直喝到府内都快关门落锁之时,这才醉醺醺的回来。而此人因专喜贪占这杯中之物,与府内的这些人都喝了个遍,只是每次饮酒,都是设法让他人出这酒钱。一来二去的,也就没人再肯于他一同出去喝酒。即使在路上见了他,也立马远远地避让开去。而他曾经也叫过李四几回,一同去酒馆里饮酒。只是都被李四给拒绝掉了,今天到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早的,从酒馆里返回来?
一见是这蘑菇头,李四的头都感到有些疼。情知遇上此人,就又得被他歪缠半天。而此人的最终目的,不外是跟自己借点银两。好在明天可以出去饮酒之时,有足够的酒资可以付账罢了。可眼下,自己那里有着闲工夫,与他讨论自己这差事?更何况,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自己将此事漏了陷。
不等黄凌继续往下说出什么?李四急忙探手入怀,将自己怀内,没有舍得花用的上个月的例银,一分不少的全都掏了出来。朝着黄凌的手中一塞,对其言道:“小弟自来府中之后,承蒙黄大哥多方的照应。如今小弟身有要事,要离开祖府回奔家乡一趟。这点银两就留与黄大哥喝杯水酒好了。”说完之后,是转身就出了府门而去。
却见黄凌用手颠了颠手中的银两,眼睛望着府门的方向,心中的那个谜团,也就更加地大了起来。能会是什么样的差事?使得一个人觉得,自己大概会就此一去不复回?以致将往日自己都不舍得花用的银两,如今全都慷慨的转手送与他人?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定是与他性命攸关的差事?而他自从接下这件差事之后,也就视自己已然是死的了。
那这件差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差事?祖大寿又在打算着什么?不过,不论他祖大寿打算做什么?这件事情,都很有可能与冰雪城有所关联。在联想到,近来与祖大寿常常幽会的那个蒙古女子?尤其是那个女子的爹林丹汗,而林丹汗最大的梦想,几乎满冰雪城的人都晓得,就是复僻自己的蒙古国。
可又与祖大寿有何关联呢?难道说,祖大寿就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出卖整个冰雪城不成?看起来,事情绝不会是那么的简单就是了?自己也应当有所行动才是。想到这里,皇凌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突然笑着言道:“这倒不错,又有够我再喝上几天的酒钱了。呵呵,我说今儿看见了喜鹊了呢?真是出门遇贵人呀。”边说,手里紧紧地攥着那锭银子,便迈步就出了府门口,就此扬长而去。
第五百六十五章旄头铁骑箕尾来,风尘蓟门血旗起
第五百六十五章
祖大寿好半天,不说也不动得,就那么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似乎睡熟了一样?忽然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祖大寿依然是闭合着双眼,开口问了一句道:“李四可曾已然离开府?可有人怀疑过他的去向?”进来的人,正是祖府的那个胖管家。闻言笑着回应道:“并无人对李四的离开有所怀疑,只是,方才他离开府中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那个酒鬼黄凌。哎,把他个月的例银又给勒索了去。这个黄凌,接了银子在手,就又出府去寻酒馆继续喝去了。想来还不得,又到府门关门落锁之际才会回来。”说完后,就躬身等着祖大寿继续开口。
过了片刻,才听到祖大寿又开口,对着他吩咐了一句道:“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了,你也下去歇息。”说完之后,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管家,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管家见状,急忙躬身行了个礼,便转身欲向大厅门外走?却又听到身后,复又传来祖大寿的一声吩咐道:“明日,五更便将我招呼起来,我也好早点赶到冰雪大殿去处理政事?”说完了以后,再无声音。管家应诺了一声之后,就急忙退了下去。
此时,在冰雪城外的某一处的山坳处。混出城来的李四,从林子里捡拾来一些枯枝,从怀内摸出火石,在地升起一堆火来。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明日的计划?和一旦到了大殿之,又该如何去应付,在冰雪大殿里面的那些人对自己的诘难?他的心底,此刻也想的十分得清楚明白,即使这件事情被自己侥幸办成了?那等着自己的,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是?算了,就算是为了报答当初老爷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罢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想自己周身下一贫如洗,实在是没有何可以回报与老爷的?也就自己的这条贱命,还可以给老爷发挥点作用。
想到这里,李四倒是想开了。将带出来的干粮吃了几口之后,就躺卧在火堆旁边,开始打起盹来。一晃,天光已然大亮起来。李四忽然听到身旁,似乎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身边?急忙一翻身爬了起来,却见到在离着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面罩轻纱的人,身穿着一袭蓝色布袍,正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最为让人惊异的的,是他的手中牵着的那一匹马。
李四还从不增看过这般凄惨的马?只见这匹马得浑身下伤痕累累,除了沾满了一身尘土?看这匹马的精神,也显得是疲惫不堪。就好象刚刚由远路赶奔到此一样,让人见了也不免对其心疼不已。正在对这一人一马,在心内不时地猜测着之时?却听那个牵着马缰绳的人,对其开口言道:“你便是祖将军派出来完成那件使命的人选?”在得到了李四肯定的答复之后,就见此人,把手中的马缰绳朝前一递,又对着他继续开口言道:“这匹马是将军命我带与你乘坐的。但,这匹马身的伤处都显得是很多?你若这般溜光水滑,且又浑身下,无一丝一毫伤损的去冰雪城内报信的话,岂不要使其他人生疑?”那个人把马的缰绳交给李四的手中之后,一边说着,一边围着李四转了一圈。
李四听闻是祖大寿派来的人,心内顿时为之一紧。在听到对方往下说的这几句话,也就立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便对来人开口回复道:“那请这位老哥与我讲讲,究竟该如何去做?才能够遮瞒住众人的眼目?毕竟,小弟也是头次去办这样的差事,事有不明,还需当面请教一二。还望老兄不吝赐教一番?”说罢,对着此人长施一礼。
这个人,却先并不说话,反倒是又仔细的打量打量李四。随后又瞧了一眼,被李四放在地的那个包裹。这才用手一指地的包裹,对着李四喝令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指点你一二,你我毕竟都是为了将军做事情。你且先把包裹内的衣甲穿戴好了,咱们再来说下一步该当如何?”那个人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却反手在身后拔出来一支羽箭,和一柄腰刀出来。将这两样东西,分别攥在自己的左右手中,一直等李四将军衣和铠甲穿戴好了。
这才迈步前,对着李四蔚然一笑道:“你我都是为了将军做事的?对于兄弟你我本身,可并无任何的恩怨?眼下,我这也是为了让你将此差事办成?这才帮你一把。如要想把这出戏唱得精彩一些,你就先要学会做戏?我要给你的身添几道伤处,否则,别人岂能相信你是从战场之冲杀出来,专门回来报信的?”这个人话一讲完,却并不马动手,反而是瞅着对面的李四。似乎是在看他自己,对此事可是赞成与否?
李四心道,如今自己把这条命都豁出去了,哪里还去在乎,自己这身再增添几道伤口?十分爽快且干脆的,对着这个人回言道:“请这位老兄尽管动手便是,区区小伤还不在话下。李四定会挺过去的,也自会把这差事圆满办成。”说完之后,是傲然挺立,就静等此人开始动手。
这个人听了李四这一番话之后,不由点了点头,也不在于他多说话。将长刀拔出,走到李四的侧面,突然把刀举了起来,一道寒光,划过李四的臂膀,血水顿时激射而出。而这还并不算完事,此人又在李四的身,来来回回的割了十几道伤口,这才将刀收了起来。李四本以为这件事情也就到这里完事了?
可却见此人,对着自己稍显得有些抱歉得道:“李四兄弟,方才那些只不过是表面之伤。若想做的骗瞒过人的眼睛?你还尚需忍耐一下,我还要将这支羽箭,插在你的后背之。待完事之后,你还不能立刻回城?还得骑着这匹战马,先奔出去几十里地之后,待血水把衣甲和血肉都胶黏在一处之后,你才可回去报信?”李四眼见事宜至此,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挺下去,否则的话,岂不白挨了这十几刀?
便对着此人点了点头,就见这个人转到李四的背后,突然惊异的啊了一声。李四不明所以,正待要转身动问于他,到底发生了何事?猛然就感觉自己的后心旁边,一阵穿骨裂肺一般的剧痛席卷而来。头的冷汗,也顿时跟着流了下来,身子也止不住地直打摆子。李四从不增想过,这箭伤如此叫人难熬难忍?
眼见此人又转回到自己身前,强咬着牙,忍住剧痛对此人询问道:“这回可行否?”终于见此人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李四这才放下心,正要转身去牵过战马,也好骑去,好接着进行下一步。可刚一转身,却被那个人一把将他给撂倒在地。不由分说,也不管头还是身子,就是一顿拳脚。
开始打得李四好悬没有晕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半天?李四双眼一翻,终于还是晕了过去。等他再慢慢悠悠的醒转过来,那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匹战马,被系在旁边的小树枝杈。李四咬着牙,慢慢从地爬了起来,却发现地遗留着一柄长刀。依稀是那个人用来割伤自己的那一把?
将长刀在身带好了,又费尽浑身气力的走到战马的旁边,解下缰绳,想坐骑到马背去?可费了半天的力气,还是没有跨去。到把自己身的伤口,牵扯的痛彻心扉一般的疼。只得,先牵着马去林中,想要找块石头来踩着登马背?李四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不增见到有石头?可却看到不远之处有一段枯树桩。
踩着枯树桩骑乘到战马背之后,心中念叨着,那个人对自己的提点。不可马赶回城中?还得先做完了戏。将马头调转过来,在马的后跨之,狠狠拍了一击。战马奔着一条山路就奔了下去。也不晓得这一人一马奔出多远去?只见人身和马的身,都往外直冒热汗恰如似蒸笼一样。
李四心说,这回应当差不太多了?拨转马头,朝着冰雪城而来。而此时的冰雪城一如同往日一般,城门也已然打开,里里外外不时地有经商贩货的人进进出出。这些人多是周围村庄里的百姓,每日清晨,便挑着货物来冰雪城中贩卖。至于,在这其中有无奸细?那就不得而知了。
城头的守军,也跟往常一样,虽然还是大睁着双眼,一刻不停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只是心里却早已完全放松下来,毕竟冰雪城也老长日子无战事发生过,人心也逐渐跟着变得开始安稳起来。可就在此时,却一眼瞅见了,在折桥的另一方,桥头堡跟前,疾奔而来一匹战马。
眼瞅着那匹战马,风驰电掣一般的闯过折桥,朝着城门奔了过来。路差点把过往的百姓撞翻在地?可马的人对此浑不在意,依然把马的速度放到最快。从这个人的身衣甲来看?正是东北军的军校,看其浑身下伤痕累累。就情知不晓得又是哪里出了大事?急忙将城门的大钟撞击起来。
悠扬的钟声,直传入城内的冰雪大殿里面。
第五百六十六章知君此计成长往,芝草琅玕日应长
第五百六十六章
此时,冰雪大殿里面一如那些从前平常日子一样,众武将一早就都赶到了大殿里来参议政务。很难得的,因为冰雪城里一直没有文官,来跟着处理那些琐碎的政事。弄的这些武将,不得不把那些文官的活,也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却也使得这些个,终日只晓厮杀和排兵布阵的武将们,一个个都是烦不胜烦。
故此,今日一上大殿处理政务。以陈梦雷为首的几个读书人,也被董小宛特意命人给召唤到殿中来,一同跟着学习参赞政务,也好在将来能为冰雪城出一份力。更为离奇的,就是在铁王座的旁边,居然还给摆了一张太师椅,上面坐着的便是那位函可大师。而推荐函可大师也来跟着处理政务的人,却是那位邋遢老道黄绝道长。
而那位冰雪城主,居然也就听取了这个建议。但似祖大寿等一些原先大明朝的老将们,可都晓得在明成祖朱棣定都北京时候,在其身边,也是跟着一位大和尚,那个和尚可是为朱棣出了不少得力。可以说,朱棣的大部分江山,都是由这个和尚姚广孝帮着打下来的,一点都不为过。所以,当殿中的武将们,眼见大殿之上居然多了这么一位和尚来跟着参理政务?也并不觉得有多奇怪,毕竟有一个前例摆在那里。
只是在各自的心中,都不免对此有些怀疑。此和尚毕竟可非彼和尚,这函可大师可有姚广孝的本事么?看起来尚需拭目以待,假以时日方可见到这位函可大师的手段。如今,其刚刚来到冰雪城内,对于城内事物,尚根本摸不到一丝的头绪。所以此时众人在殿中所商议和决策的诸多事务,他都只是跟着在一旁静静听着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由城门方向,钟声长鸣,听这钟声的长短,似乎是预示有大事发生?董小宛就不由一皱眉头,正待要吩咐人去看看,可是又有大清的铁骑,前来试图攻击冰雪城?可还不等把人派出去?便听见在大殿门口,有人高声往里禀报道:“回禀城主夫人,前哨有紧急军情。”一边说着,一个军衣褴褛,身子消瘦且又浑身上下遍布伤处,面色焦黄的人,晃晃悠悠的就朝着大殿之上奔了进来,门口的军校刚欲阻挡一下?
却听得坐在大殿上的董小宛,声音略显急促得对着下面吩咐道:“让他快快进来回禀军情。”门口的军校,急忙将身子闪到一旁,放此人进了大殿之中。此人正是那个李四,其也是头一次上冰雪大殿里来。心中虽然也是惊惶不定,可好在有这紧急军情的幌子,来给自己遮盖着,旁人到也看不出有何不对之处?
李四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刚到了大殿中央,急忙顺势跪倒在地,对着上面坐着的董小宛,便用力的磕了一个头。祖大寿在旁边见了,却不由就是一皱眉头。冰雪城内是凡军营中的军校和将领,早已被唐枫明令禁止用此大礼。可李四本不是军营里的军校,也并不晓得此规矩?祖大寿一时也居然忘了提醒与其。
祖大寿只期望,并无旁人留意到这等细枝末节。董小宛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军校,声音尽量和缓一些,对其开口问询道:“你方才在大殿门口说前哨有紧急军情?到底前哨那面出了何事?城主和魏大叔等人可有危险?你可站起来说话。”说罢,双手紧紧地把着铁王座的扶手,朝前面探着身子,等着李四的回禀?
听到董小宛吩咐让自己站起来回话?可目前的李四又哪里站得起来?浑身上下尽是伤处不说,更要他老命的,是在他背后还插着一支羽箭。那支箭,弄得整个胳膊都根本抬不起来。也让其浑身是有气无力,如今能跪在地上,不倒下就算很不错的。祖大寿在一旁看得这个李四,也不晓得他是如何弄了一身的伤回来,腹内不禁对此有些纳闷不已。可也不好在一旁先于他打探一下?不过,看他的这一身伤,到对自己的那个计划是有莫大的好处。最起码,使得人不对此产生怀疑?
“回禀城主夫人,城主出城去上山里采药,也不晓得如何就走漏了风声?以致,正行走在山林之中,就突然有满洲人的铁骑出现在面前,城主和二来头领抵挡不住,只得转身逃走。可那些万恶的满洲铁骑,却在后面紧紧跟随与二人,对其追杀不已。城主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二来将领奔入前哨想去暂时躲避一下。可没有想到的,却是随后又来了漫山遍野的满洲铁骑,将前哨团团围困在当中,昼夜攻打不休。前哨眼看就已然抵受不住这番攻打,便派出几十个军校冒死冲出重围,回城内前来搬取救兵。可,跟我出来的那上百个弟兄,全都被满洲人的铁骑给射死在当场,只有我一人拼死冲了出来。本来小人,想先就近前往二哨去搬救兵以解燃眉之急。可是,到了第二前哨,那里也早已被满洲铁骑给死死的围困住了。小人身上在那时中了一支箭伤,又是拼了命的,才得以返回城内。可惜小人的那匹战马,刚一进入城内,就已经体力不支,累死在城门口。可惜,……”。李四说着说着,是痛不欲生,眼泪也跟着一双一对的往下滚落,却是被身上的箭伤疼的,当然旁人不这么看。而这些武将心中也都晓得,对于骑兵而言,战马不仅仅是代步的工具?也是自己的一双得力的腿脚,更是自己生死与共的伙伴。如今,看着军校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再加上浑身上下尽是伤处,背后还插着一支雕翎箭。那这件事情肯定是假不了的。再者一说,有谁会无聊以此消息来愚弄与众人?
听了李四的这么一番话之后,殿中武将心头巨震。其中有一两个人,也对此事稍稍有所怀疑。只是看眼前的这个军校李四的身上,倒是并无破绽可寻?而,救兵如同救火。若是当真迟延片刻,害得前哨不保。城主在因此而战死沙场之上?那这座冰雪城也再无存留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