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随手将酒碗啪得一声扔在地上,摔的碎瓷片纷纷迸溅开去。这些军校亦是如此,整个脚前地上左右,满都是碎瓷片子。“出兵。”唐枫拔出赤霄剑高举在半空,对着城头一指,对着二百多人厉声喝令道。二百多个军校闻风而动,夹着云梯,如同平地上卷起的一道巨浪一般,直卷向北城头。
而此时,在东面城门头处,双方军队早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城头之上,东北军与复城的守军展开了殊死的厮杀,且双方成胶着状态,在城头之上来来回回的,双方便仿如拉锯一般。因祖大寿本无实际军权在手,虽然是奉了李永芳的军令而来镇守东城城门。可李永芳手下的军校,却根本不买他的帐。因着祖大寿到了这复城,却也不是一天半日的了。城内守军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自己大帅对待这位祖大寿将军的态度。
自然从心底深处,也压根看不上这位临时的主将。对于他所传达下来的每一道军令,自然也是阳奉阴违。吩咐下来了,答应的倒是十分的爽快。可却无人去真正的执行其所传下的军令,这也就造成了城头之上的军校如今自由且散漫。不是靠着城墙守着火盆烤着火,以驱散身上的寒气。就是几个人聚拢在一处,低声吆五喝六的在地上丢起色子来。对于祖大寿传下的军令,便给当成了狗放屁一般。无人去加以理会,以致那位祖大将军扎着双手,在城头上来回的对这些军校严厉的呵斥着。催促着众军校,看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莫要给城下的东北军以可乘之机。
可随他怎么说,城头上的这些军校依旧是,外甥给舅舅打灯笼,照旧[照舅]我行我素。气得这位祖将军,连着几次三番拔出宝剑掂量着,打算找一个倒霉鬼,也好来试一下自己宝剑的锋利?却也终归因为担心此举,被那李永芳借故发挥,再对皇太极奏上自己一本。给自己随意的安个罪名,即便他皇太极再怎么护持着自己?可也架不住哪四大贝勒对此事横出拦阻,最终倒霉的人还是自己。
一念至此,才晓得他李永芳给自己这么一个守城的机遇,并非是出自什么好心?还不如说成,他是在给自己下个套来的比较
贴切一些。可是祖大寿也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如此,李永芳又何必非得让自己前来帮着他守城?即便没有自己在此镇守东城城门,他手下的偏副将领也是很多的,随便叫哪一个来此地守城,还不是都可以的?想来想去,祖大寿豁然顿悟。想来这李永芳也是吃不准,他的守军能否抵御得住,东北军的此番接二连三的攻城?对于东北军的战力,想他也是听闻已久。故此,这才打算找一个,能够到时替他顶罪的人。他李永芳一旦城破,大不了带着军队退守北汛口。
而若是京里头的来人,一旦盘问起来其中城破经过之时?其可以将此事完全推到自己的身上,毕竟自己可也带着人手,来帮着他一同守城了。到那时候,即便是自己跳入黄河,也洗不脱这身上所背着的罪名。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要不,就是自己在转头回奔东北军阵营当中?到时候,听凭那位东北军主帅对自己治以何等罪名。否则,就是一条路,严守此城池。令东北军无论如何也攻不上来,这样也就能给自己留有一条退路。
可若想能够守住城池?自己还得需要靠这些丘八。毕竟自己在这复城之内,不过于一个光-杆将军罢了。所以,祖大寿是生着法子的来劝说这些军校。对这些人晓以大义,谈以银钱,惑以军功。最终应声之人依然是寥寥无几,将祖大寿愁得,几乎都有了一头扎下城头的心。
可就在此时此刻,城头之下的贺疯子领兵至此。其抬头观看城头上的那些守军,见其无不是懒懒散散的,十有九个不在自己位置上看守着城垛口。初始,原本以为是城头上的诱敌之计?可看了半晌之后,这才发现,城头上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以致于这些守军对于看守城头的热情和责任心,显得都不太十分强烈。
从而,也使得贺疯子本来打算驱兵扰敌之计,转而变成,驱兵攻占东城城头。贺疯子感觉此番机遇照实难得,也顾不上命人前去找那位东北军主帅唐枫,或者是哪一位将领彼此商讨一下?看是否互相配合一下,亦好借着这契机攻占复城?便下令手下步卒不惜一切代价,定要一举攻占东城城头。
而其手下的军校,自然是闻令则进,闻金则退。自家主将一声令下,便抬起云梯一窝蜂般的涌奔东城墙下。此时,看守城池的那些军校,方才觉得大事不妙起来。急忙开始互相吆喝着,准备弓箭灰瓶以及滚木巨石等守城的器械,准备与前来打算攻城的东北军进行殊死的拼杀。
第七百三十四章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七百三十四章
贺疯子在马上挥舞着巨剑,高声喝令着手下的军校道:“速将云梯与本将架起,但有首登复城城头者,本将答应他,可以在城内对那些大清官员以及大清的富绅府上任意的劫掠一日,所得财帛各归自己所有,本将一概不予过问。”随着一声令下,军校们一声怒吼,架起云梯,奔到复城城下。将那云梯,一架接着一架的直抵到复城的城垛口处。其手下的军校,抄着长刀,泼了性命如同泄洪而下的洪水一般,顺延着云梯,朝着复城的城头之上登援而去。此时的复城东城城头上的大清守军,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纷纷各自为政的忙活着,想要用守城的灰瓶以及火炮与弓箭等物,来将这波凶悍迅猛的东北军,从这城头之上再驱赶下去。
可城头上因无一个统一的指挥,一时之间众军校如同无头的苍蝇相仿,只顾着看到哪里有敌军登上来,急
忙奔过去,再设法将其在赶将下去。但凡已经登到城头上的敌军,军校们只是将其给围住,令其不得前进一步。顷刻之间,城头上已然转化成一座人间地狱似的沙场。
双方的军校,都想着能将对方一刀便砍翻在地。亦或是,最好一枪,就将对方给挑落城下去。使刀的,刀已然都砍卷了刃,却依旧拿起来,照着对方的头盔和身上胡乱的砍着。平时训练时的那些招数,此刻,早就没有人会去用,只剩下一种本能。刀砍断了,抡起手中的盾牌,没头没脑的对着对方的头顶部位痛砸。
长枪戳折,拿着余下半截充作棍棒,依旧是没命的与对方互博着。也有的守城军校,手中的兵刃尽失,没奈何只得抱住对方,双双从城头之上一同跌坠下去。可以说东城城头这一次攻守之战,惨烈之际。双方互有伤亡,一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可时间越拖越长,也就愈发对大清守军不利起来。毕竟,这帮子军校没有一个统一约束,和指挥的将领来统辖着。只是顾着自己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不让城底下的东北军登上来即可。又哪里肯管其他的地方,有无东北军已然登了上来?再者一说,这守城作战本就非是这些大清守军所擅长的。虽然其中掺杂了不少,被李永芳带过来的原先大明的军校。可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后来被招进队伍当中来的。虽然日常训练,一个个都显得十面威风,似乎自己已成天下第一军。可这守城之战,哪里有如在陆地之上作战的那么好打?
再加上这守城战,最好是听从一个对此颇为擅长之人的指挥。就似那个祖大寿,原本与后金兵会战于宁远城,以及大小凌河之战。其守城作战的经验,实不可不谓之丰富异常。可却就偏偏摊上了这么一群骄兵悍将,无论任由你怎么来说?这帮子人仍是有自己的主张,对他所言之论,嗤之以鼻。这才最终演变成了眼下的这般情形,眼瞅着这东城城头已经快保不住了。祖大寿的心头,不亚于油烹火烧一般。
‘怎么办?’若是依然照这般的不管不问,那不出一个时辰,这座城头也就拱手与人。那唐枫,若是一旦将自己拿住的话,不说拿自己去点天灯?自己的下场也比这个强不到多少去?想至此处,诅大寿将牙关一咬,高声对着眼前军校喝令道:“弓弩手何在?与我一起退后二十步远。步卒但有后退者,一律就地斩头。能将敌兵赶下城头者,赏白银五十两。杀敌兵一人者,赏纹银一两。杀一校尉者,赏白银三十两。虽是高声喊了出去,可又哪里有人肯停下脚步,来仔细的听他再讲说些什么?却见祖大寿见了眼前这番情景,并不增动怒,不免阴测测的一笑。
掉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十几名家丁家将吩咐一声道:“备好弓箭,不论敌我,但等我军令一出。一律将其射杀在城头之上,你等可都听得仔细了?”其手下的家丁家将们,轰然答应下来。各自从自己的身后拽出弓弩,搭上弩箭对准城垛口这面。只等着这祖大将军一声令下,便可数箭齐出。
“能对准敌兵的,便对准敌兵。对不准的,即便射到自己人身上?那也无妨,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本将来为尔等担待就是,你们休要为此劳心费神。射。”随着他一声令下,弓箭四散而出。所去的方向,便是此时东北军聚集的最多之地。可再这些东北军外面,却也围了不少的大清守军。
而那些人得了诅大寿的军令之后,对此已是毫无顾忌,转瞬间,箭矢齐至。顿将围在外围的那十几个大清守军,给全部都射翻在地。一时惨嚎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可紧跟着,又是一波箭雨到了里面的人面前。东北军猝不及防之下,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弩箭之下。竟使得东北军对复城的冲杀为之一缓,而那些大清守军,错愕之际,也急忙将垛口给完全都闪开。将那些东北军呈现在垛口跟前,这个到方便了这些弓箭手,此时的箭雨,也变得更为密集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越来越多的守军,纷纷抽出弓箭,与那些家丁站成一派,扯开弓弦,对眼前那些挥舞刀剑,正待要冲杀上来的东北军,是瞄也不瞄的就射了过去。这一下,东北军立时便吃了大亏。因为图攻城方便,多数之人,都不曾携带盾牌上来,正好做了大清守军的活箭靶子。而这些守城的大清军校,此番才对这被皇帝亲口派遣至此处的祖大寿,多少有了一些别的看法。对于他所吩咐下来的军令,多多少少也听从了一些。“收弓,长枪手列成一排,中间但不得留有任何空隙,枪尖平举,欺步上前。顶要将这拨贼军赶下城头去?”祖大寿眼瞅着东北军不断地后退着,急忙又传下一道军令下来。
一排排的大清守军,右手反压枪尾,左手持着枪杆,雪亮的长枪头,斜着向上指着。一起迈步向前压了过来,东北军校登上东城城头的人数,毕竟不算是很多。再有多数尽矣毙命在对方,那一轮不分敌我的乱箭之下。少数的军校,如今被对方的这一排排,亮的晃人双目的枪尖子,硬生生迫的向后退去。
可没两三步路,后背就已经靠到了城墙垛口上。其中的几名军校,是素日随从贺疯子也打过不少的硬仗,极为骁勇善战。眼瞅着眼前此局似已无解?倒也坦然下来,回头顺着云梯下去?兴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可那哪里又是东北军做的事?有哪一个东北军校是贪生怕死之辈。索性,怒吼一声,持着长刀扑奔对方的枪阵。
只见血光迸溅,七八个军校,转眼就挂在对方的枪头之上。便见对方将长枪一甩,死尸摞到地上。照样是一步一步的,平举着长枪,向前进-逼-着。“入娘贼,祖大寿你不得好死。”余下的军校,骂了几句之后,亦是各持兵刃冲进长枪阵之中。冲在最头前的一名东北军校,被对方一枪便刺透前胸。可将手中得刀随手弃之余地,只是用双手死死的握住枪杆子。其背后的一名军校,快步上前,刀光一闪,一颗大清守军的头颅,顿时便飞在半空。
有样学样,余下的东北军将校们,也是照章办理。一时间,东北军校绞尽长枪阵,令大清守军有些阵脚溃散的趋势。祖大寿眼瞅着大事不妙,自己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转瞬之间就便要土崩瓦解掉?所恨的,就是这帮子守军,打起守城战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规矩和战法,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显得乱七八糟的。真是不晓得,他李永芳是怎么带的兵?莫不是,李永芳乃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故意的就是不想让大清好过了?否则,他也不是一个刚刚经阵的将领,如何不晓得守城之重要性?
“盾牌手列成半圆阵,长枪手随后。务必将这些东北军分隔开,逐一的歼灭。”祖大寿一声令下之后,提着宝剑,带着几个军校冲在前方。将这东城头上的二三十名东北军校给立时分隔开去,盾牌手一盾挡住后方的长枪手和自己的身子,朝着前面的东北军校压迫过来。而后面的长枪手的长枪,每每犹如一条毒蛇一般,自盾牌中央的缝隙中间钻出来,刺在东北军校的身上。祖大寿一剑,将迎面的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东北军校给砍倒在地之后,接着就欲继续朝着前面赶过去。
却感觉脚下的战靴,被人一把抱住。低头看去,却恰是方才被自己一剑刺中小腹的,那个年龄十五六岁的军校。只听对方喃喃说了一句道:“大将军,我是四喜呀……?”这句话被祖大寿听在耳中,忽如一道闷雷,劈响在耳旁一般。心头巨震,这个四喜,原本就是随着他身旁的近侍之一。小伙子十分的讨人喜欢,可以说十分的会来事。后来,祖大寿因膝下人丁稀薄,有意要收他为螟蛉义子?只是当初,因自己孤身逃出冰雪城,此事只好作罢,而这些自己的手下人,却也都不曾被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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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燿如羿射九日落,瞿唐石城草萧瑟
第七百三十五章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今日这攻城战,这个四喜竟然也会搀杂在其中旁边的一个大清守军,眼见着一个东北军校抱住祖大寿的腿,不由分说,举枪便刺噌的一声,却被祖大寿横剑将其给拦挡住那个军校就是一愣,只听这位候补将军对其吩咐道:“此人乃是我的旧识,你便莫要理会了,将余下的东北军,尽与我驱赶下城头也就是了”说完之后,将宝剑还归鞘中俯下身子,将四喜一把抱起在自己怀内
转身走到城门楼处,听着背后的一阵又一阵的凄惨无比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不住的惊扰的人心头都跟着振颤不已他躬下身,慢慢将四喜放在地上仔细一检查他的伤势,却发觉,此人已是无药可救了不觉老眼含泪,声音有些哽咽起来道:“四喜,你如何也加入到攻城的军队当中来送死?”却见四喜躺在地上勉强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袍襟,挣扎着对他开口言道:“自将军离开冰雪城之后,四喜就极为挂念将军只是不晓得,将军究竟因何缘故非要离开冰雪城?又无处得易于将军见上一面,仔细问个端详?后来,小人被分在贺将军手下的虎豹营之中此次攻城之前,小的听说将军在这里守城这才打算一同跟着上来,也好与将军见上一面,当面与将军打听一下,将军果真是投了大清朝了么?”听四喜问出这么一句话出来,祖大寿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与他?
一时便转过身,沉吟片刻之后,方才应其所问而言道:“此事,错皆在我自身只恨当初一步走错之后,便就此是步步皆错便到了眼下的这副局面,老夫,对此亦是无之奈何?四喜,你莫要因此而责怪于老夫?老夫亦有难言之隐,此事非是一言片语就可解释的清四喜,你可还有何未了的心愿?老夫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去完成的”祖大寿说罢,调转过身,一双老眼望向躺在地上的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身躯
这才发现,四喜已然是绝气多时了不由悲从心底起,强压着悲声,抄起四喜的身子,步入东城的城门楼之中将四喜的遗体轻缓的放在屋中的桌案之上,又打量打量四喜,随后反身出来,将隔门掩好扫了一眼此时的城头上,东北军此刻早已然非死即伤城下的东北军的攻势,一时也尽被遏制住
看上去,暂时这座东城城头还丢不了祖大寿又看了看,此时列在城垛口处的这些大清国的守军就见这群军校,脸上和身上全都是血迹斑斑的一双双,原本对他祖大寿甚为不忿和鄙视的眼光,此刻,也都转变成为钦敬的眼神看得出来,通过这一场恶仗,这些军校对于自己是心服口服了
可这对于自己而言,眼前这些将士尽管现在是拥护自己,又有何用处?这些军校还不是他李永芳的祖大寿从城垛口这两排人墙中间走过去,爬伏在城墙的垛口处,朝着城下望去却见城下靠着城墙这一侧,满是东北军校和一些大清守军的尸骸,以及一些折作两截的云梯与兵刃和各式各样的战旗,及一些较为完整的云梯,亦是被随意丢弃与地面之上还有十几名大清的守军,正用长矛将架在垛口上的云梯给推了开去同时亦有人,将灰瓶和炮车与滚木石头等物又重准备好而远处的东北军队,此刻却正在抓紧时辰集结着,似乎正欲打算,对这座东城城头发起第二次殊死的进攻
看那队伍的前头,有一个骑着一匹大黑马的,身上铺挂着一身镔铁盔甲的将官手中拎着一柄出了号的巨剑,正圈着战马,在队伍的前头来回的走动着看情形,竟似再给手下的军校鼓着劲?虽然离着城头较远,可祖大寿仍是一眼就把此人给认了出来正是那个打仗以疯魔著称,且在军中闻名遐迩的贺疯子,照实令人没有想到,唐枫竟然会派他前来攻打东城城头这厮,虽然疯魔,可也有很不好对付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恐怕这座东城城头,就会被他给得了去看起来,自己还应当想一些别的法子来守住此城?
可就在祖大寿打算支起身子之际,就见那地下的东北军,如同涨潮的钱塘江潮水仿似初始只见,有一条黑线蜿蜒着铺盖过来逐渐,喊杀声响震城头长矛林茨,刀枪耀日,盔甲亦是明亮的,折射出阵阵寒光那拨人马,席卷蔓延到城下为首的那个主将贺疯子,再临要催马到了城墙下面之时,竟然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跃下战马?
贺疯子嘶吼着,喝令手下军校,重搭起云梯随手将头盔一把撤掉,又将护甲拿掉,一边头一个登上云梯握持着巨大的宝剑,横眉立目咬着牙关,奔城上登来守城的军校只感觉一股子,令人为之胆寒的气势,忽然竟从城下卷扑到城头上来一时不免,错愕异常,竟失了方寸,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去做?
祖大寿暗自摇了摇头,这群守军虽然其中汉人较多,可对于守城一事,可也还是一窍不通看起来,这八旗铁骑只适合于平原作战,发挥自己之所长决不要令他们来镇守城池,否则,那将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无奈何,看起来自己还得出一下策,做一个小人来?头也不回的背过手,对自己身后的军校喝令一声道:“拿弓箭来你等也将弓箭准备好,待见本将一箭射出,便也随着万箭齐发万不可,令他等在登上城头?有放敌军上城者,立斩不赦”话虽是这般说,可祖大寿心底深处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东北军的战力,祖大寿却深知其中端详
如果东北军一旦发了狠劲,挥军前来攻打东城城头,那绝不是眼前这些人所能抵御的了得即便是他李永芳带着全军,全部镇守在此地,很难说能挡的住东北军的几轮攻袭?如今的自己,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想至此处,忽然听得身后一人对其开口言道:“将军,弓箭已到”
祖大寿默然不语,回身将弓箭接过手中之后,将弓弦拽了几拽,感觉到还行这才点了点头,又朝着城下望去了一眼,就见贺疯子此刻已然爬到了城墙的半腰处便伸手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对准下面的贺疯子就是一箭射了过去因其有言在先,故此,他这面刚一射出一支羽箭,军校们跟着各拽弓弦,对准城下的东北军开始释放着冷箭东北军校猝不及防,没有料到,城头上的守军竟会改变了打法一时,十几个人中箭坠落到云梯下面后面的急忙将身子贴到云梯之上,用手中的兵刃,来回遮挡着如同飞蝗一般的羽箭
贺疯子正爬到城墙的半截腰,突然感到一股恶风不善,急忙将巨剑挡在身上耳中只听叮的一声,剑身随之微微一晃可以感受得出来,射出这支羽箭的人的臂力很大非是寻常的军校可为,可以十分肯定,这城头上的人不是祖大寿就是李永芳想至此,高声对着城头上的人喊道:“城上是哪一个,竟射下如此软绵绵的一箭?是哪位无脸见人的祖禽兽么?还是哪位忘记自己祖宗的李小娘子?要射,你便用一张强劲一些的弓”贺疯子说完以后,只是在这云梯上略停了一停,接着握着巨剑继续向城头之上登攀而去
城头上的祖大寿听到他这般说自己,却一点都不曾发恼反而是蔚然一笑,低声语道:“早就知你贺疯子志大才疏,不过是一个只通晓冲锋见仗的疯子罢了且看本将这一箭如何?”祖大寿随手抽出四支羽箭,却将三只先搭在弓弦之上,瞅也不瞅,对准下面的贺疯子就一起射了过去
三支羽箭刚一离开弓弦,紧跟着又搭上第四支羽箭,瞄准贺疯子便是一松手贺疯子正往上爬着,眼瞅要到达离着城垛口不远的地方忽然感到三股劲风扑面而来,急忙抡起巨剑,左拦右挡,好不容易将这三支羽箭给葫芦开去突然,感觉肩头处就是一麻低下头,方才发现一支羽箭,恰恰地钉在离着自己心口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