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侧转过头,瞧了一眼那个面具人一眼过后,郑森顿时把主意给改换了。方才,他眼瞅着那个面具人的双眼,正自不停地转动着,从其变幻莫测的眼神之中,就多少能够猜的到,此刻在他心中正在打着什么主意?其不外乎是在私底下打算,与半路之上截杀这位东北军主帅?致使不-明-真-相的东北军,势必要将这件事,算到自己的头上。便索性就命手下人,亲自走一趟,将这几位送出自己的联营去。而伏在帐外一直偷听的那个人,听见里面人脚步声响起,也急忙将身子一闪,就此没入黑暗之中。
而众人在当初趁着夜色,赶赴郑森的联营里来的时候,还是用羊皮筏子偷偷的渡过大洋河,这才到得他的大营之内。一路之上,可谓都是谨慎以及,唯恐惊扰了,在这一路之上所遇到的那些寻营望哨的郑家军校。而这一次回返复城,就无需如此了。一路之上都是正大光明的,一直走过了郑家军队的联营之内。到了浮桥口,二来将双指放于口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片刻工夫过后,就见从远处奔来几个人。
郑家军校一见突然又冒出几个人来,不由大惊失色起来,急忙各挺刀枪,便将来人给拦阻下来。却见那位东北军主帅,轻轻地踏进一步,对着那个郑家军带队的校尉,开口解释道:“几位兄弟,莫要因此慌乱。所来之人,乃是我东北军预先设下的弟兄。以防备我等,万一真的遇有不测?他们也好赶回去,报信与把守在复城内部的军校。几位,不劳远送,这就请回吧?我等过了这浮桥之后,也就可以即刻赶回城内去。”听这位东北军主帅如此一说,那几个军校倒也没与他客套几句,只是对其点了点头,便转身径自又折返回联营之内。
而唐枫带着二来以及众军校,一路小心的遮掩着自己的行踪,连夜赶回到复城之内。李永芳也一直令其手下的军校,严密的留神注意着郑家军的一举一动。却忽然听得手下军校对其回禀,‘从郑家军所搭的浮桥之上,竟然就送出了几个人来?’一时对此,未免深感惊异不止。急忙又吩咐手下的军校,奔出大营去打听一下,看看所被送出来的,究竟又是何人?李永芳的心中,虽然也猜到一二,却并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出来的事实?这才命人前去打探。
可等着手下的军校,又一次回来对其禀报之后,李永芳真是有些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令其感到大惑不解的,就是从郑森的联营之内出来的人,竟会是自己做梦都梦不到的人物,就是东北军的主帅?这可照实令人深感意外地很。莫不是郑森有意要与东北军抛弃复仇执念,双方合作消除异己不成?目前在这座复城的跟前,除了郑森的军队,也就只有自己这一支,可以称得上是异己的军队了。难道说,郑森是打算将自己给吞并了么?
李永芳越想,在心中愈发感觉有这个可能。旁的不说,自己在见到郑森,突然被东北军一箭就给射落到马下之时。自己心中不也打算过,想要将他的郑家军吞并过来。一是借此壮大了自己的实力,二便是可以多了许多的炮灰。可以督促着这些人,去替八旗铁骑在前面送死去。只待这两拨人马相互间拼得差不多时?正好可以让八旗铁骑减少损伤,获得一个彻底的完胜。而自己也可以回到京都,去向皇太极交令。
只是自己打算的倒是不错,可那个郑森竟没有被东北军给射死。这不得不说是自己的一大憾事,如今看起来,这个郑森也似乎对自己白日意欲所行之事有所觉察。固然,这才趁着夜色,背着自己不知道,而去与东北军的主帅相互协商好了。只待到时候,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做事不密,却恰好被我手下军校给瞧到了。李永芳是暗自庆幸不已,也顾不得此刻正是深夜之中,急忙传下一道军令。令营内的所有兵马,即刻静悄悄的拔营起寨。并且,令军校们,是一应粗笨之物,一律不得携带。以避免在为郑家军和东北军所察知,在趁此时机,统带兵马从两侧夹击与自己?李永芳带着人马连夜渡过了大洋河,回到了自己的老营之内。
心下却仍是感觉不太安全,便干脆,继续又将这座大营给舍弃掉,又命人马向下撤了一里多地远的距离。这才又重新扎下营寨,派出十队的探马,轮流着回来对其禀报前方的军情。同时,李永芳又趁夜修了一道折本。命手下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京师重地盛京城内,交与皇帝皇太极御览。而在这道折本中的内容,却还是要求加派人马到复城来。并且将郑家军和东北军彼此狼狈为奸,欲图谋以自己的军队?反而为自己所识破,这才撤了兵马以策万全之事,夸大言辞的讲述了一番。总之,将自己作战不利的情况,全部都推到了郑家军和东北军的头上。如此一来,不仅自己没罪,还能搬来救兵。最起码,自己是保住了一只八旗铁骑军队。大概,还能就此得到了皇帝对自己的赏识?
对于李永芳夜里撤兵一事,郑家军和东北军都对此是一无所知。而在郑家军的联营之内,某一处的军帐之中。那个面具人正自气嘟嘟的站在大帐之内,对着手下的几个军校厉声叱骂着道:“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晓得,那个老不死的,他究竟是为谁人所救走的么?一群饭桶,养你们,真是莫不如,去养了一群的狗,要来的方便一些。别的休说,这狗若是听闻倒有异常响动,还能叫唤两声,以提醒与主人呢?你们呢?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还不快与我滚将出去?”面具人说完之后,简直是要气炸了肺相仿。眼瞅着几个军校,这便要往外面走。
第七百九十八章恍然惊散江空晚,未见斜阳芳草碧
自家心中,忽然又记起来了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来。急忙对着几个人叫了一声道:“且与我先站住,我这次在吩咐你等去做一件紧要之事?只是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何人,都不要轻易地提及起来?你等就趁着夜色,去走一趟北汛口。在临着大洋河的岸边,有一处巍峨耸立在此的高山,而在山下有一座坟墓。此墓,乃是东北军校故意布置下的假墓。所为的,就是欺瞒与我家少主人?让我家少主人相信,墓里的人果然是老爷的遗身,好能达到与东北军息战的目的?你等到了那里,将墓里的尸骨挖出来,抛洒于大洋河水之中。回来之后,我必有重赏与你等。你们就此去吧,要到北汛口的路,除了从复城内穿过以外。就只有翻山越岭才可到达那里,趁夜里走,后半夜也就能到了那里。速速的都起身去吧?”这个面具人吩咐过众军校之后,这便打算回到隔壁军帐里休息片刻去。
可忽然就听得身后有一军校,颇似显得有些犹疑着,在他的背后开口对其言道:“先生,不是我等没有尽心尽力看守好那个要犯?实在是另有原因在其中?当时军帐里来了一个人,说你打发他来招呼我等过去,有要事吩咐我们去做?故此,我等才去了他所说的地方。却又不曾瞧见先生在那里现身,便又只好折返了回来。可刚一到军帐之中,就发现那个老头已经是不见了。我等这才一边派人出去寻找与他,一边又给先生送个口信过去。”这个军校说罢,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站在当场。可却半天都不增听到,在自己身前站着的那个面具人开口讲话?
正在心惊胆战之际,忽然又听得面具人,继续对其询问道:“那个前来,向你等传递假军令的人,却又是何人?你们可是识得他否?”他刚刚问完,却见那个方才对其回话的军校,此刻倒是显得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有些不敢十分肯定的对其回复道:“那个人,乃是当初为了老爷的事情,特意杀出重围回来送信的施琅。可是他也仅仅是传递了一道军令下来,我等到并不曾瞧见他,亲手将那个老者给放走了?”这个郑家军校说过这一席话之后,却见这位面具人,不由得猛地一跺脚。接着对着众人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彻夜赶出大营,好去挖坟盗墓。
而他自己则是转身就出了大帐,连夜奔着郑森的大帐赶了过来。并一路之上,每逢遇到几个巡营的郑家军校,都势必要将之拉住,跟他打探一下。看可是有人知悉,那位军校施琅的下落。可一直都打探到了郑森的中军大帐跟前,竟是没有一个军校得知,那个施琅现在却又是身在何处?
没奈何,也只得再度硬着头皮,走进郑森的大帐里来。刚刚走进大帐之中,本来还以为,那个施琅本是郑森得最为得力侍卫之一,一定会在这里伺候着这位郑家少主人的?可全没有想到,在郑森的大帐之内,并不曾瞧见施琅的身影。却是一眼望见了郑森,这位郑家的少主人,如今正坐在桌案后面,桌上摆放着几道菜肴,更为奇异的,是竟还摆着两副杯筷。如今,正在自己和自己喝着闷酒呢?叫人看了,倒真是够稀奇的?
郑森听闻有人走进大帐之中,抬头望过去,却见是那个颇令自己厌烦的面具人走了进来。不由自主的,就先将面色向下一沉,随手就把酒杯给轻轻的放到桌案之上。对着他没有好声的喝问道:“你来这里所为何事?莫不是劝我在派出兵马,连夜攻取复城的么?哼哼,此事,且先容将我父的尸骨起出来之后,仔细的勘验过了,再做道理。你这便退下吧,莫要扰烦与我们父子二人在此一同饮酒?”说过这句话之后,却将酒杯重新捏在手中,对着对面略敬了一下。便又开口道:“爹,明日孩儿就可查知,到底是谁把你给害死的?且让孩儿先敬你一杯水酒。”说完,是一饮而尽。
而那个面具人被郑森一顿批驳,一时心中也自然升腾起一股火气来。有心这便转身离去?只是,自己尚有事情要对其言讲。也只得耐了自己的性子,走到他的身旁,拾起酒壶在手,亲自替郑森倒满一杯水酒之后,却才将酒壶放下。这才对着这位郑家少主开口讲道:“少主,不论此事是真还是假?明日,少主都切切不可亲自到北汛口去验看尸骨?以防备东北军其中有诈,在借题发挥起来,其不对少主有所不利乎?少主,当差几名心腹,与明日一早赶奔北汛口去即可。我这可是全为了郑家着想,还望少主体悯我这一颗拳拳之心?听我一言,那个东北军主帅,早先就是一个流匪。毫无信用可讲?少主……?”这个面具人正待要继续往下说几句?
却见郑森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就此狠狠墩在桌案之上。瓷做的酒杯,立时纷纷粉碎开来。竟将郑森的虎口处也划破一小块,鲜血顿时便涌流了出来。“我父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而我当初只是听闻一个,侥幸逃回来的军校所传递的话?又不曾瞧见现场究竟是如何情形?这次,本帅定要去看个端详不可。你便退下吧?”郑森说罢,站起身这便要喊人进来,好去将这面具人撵出自己的大帐之中。
却见这个面具人的双眼,不由闪射出两道寒光出来。其一只手竟似要往他自己腰下的佩刀摸去?郑森转身,就从大帐中间的廊柱上拔出宝剑来,瞪眼瞧着眼前这个面具人。却听得此人一声轻笑道:“罢了罢了,这又不是我爹死了?我这却又跟着操哪门子心事去?少主,那我就此告退了。对了,还待要与少主打探一事?少主可是晓得,那个施琅如今去了何处?我正有要事要找他,却是满营寻不见他?倒也奇了?”这个面具人对着郑森问过一句之后,却不见郑森对其答复。也只好自寻个台阶,走出中军大帐而去。
第七百九十九章英雄迟暮一杯土,青林宗祠何人祭
第七百九十九章
郑森眼瞅着这个面具人,径自甩袖子走出了自己的中军大帐之后,这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宝剑挂好,重新走回到桌案后面,一下便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间,竟然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于此人的武功?再没有人能比这位郑家的少主人更加熟悉的了?自从他爹郑芝龙,也不晓得在何处,去将此人给请来之后,先是教习了郑家兄弟二人一段时间的剑术。随后,郑芝龙才将此人带在自己身旁,以供自己的随时驱使。但是在教郑家兄弟剑术之时,郑森就发现此人的剑术颇为的不简单。而他以前,倒也曾跟随过几个人修炼剑术。却全不似此人的剑术相仿?可以说,此人的剑术,只是专为练来杀人的。并不是为了闲暇之时,自己演练一番,也好借此而锻炼一番筋骨,好多吃上两碗的米饭。更不是,在驰骋疆场之时,跃马挥剑去博取上将的首级?此人的剑术,到颇似在江湖上来用。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的huā架子。一剑既出,必要夺人的xing命。这也使得郑森,明显不太喜欢这种剑术,便与他爹商量过后,就将此人派到他爹手下去听差。所以,今天一见此人双目之中闪shè出一股杀机来,顿令郑森大感紧张不已。
而那个面具人,在对着手下人吩咐完了差事之后,便令众军校彻夜赶奔北汛口,好赶在郑森的前头,去将郑芝龙的尸骨挖掘出来?而郑森则是一夜没有睡着,一直都到了天sè似亮没亮之际,这才伏卧在桌案之上小憩一会。正睡得香甜,忽然听到似乎有人走进大帐之中来?急忙抬起头望去,却见是自己的爹郑芝龙正站在桌案前面。一时竟然忘了他爹,早已死去多时。不由大喜过望,正待要对其打探一下,他又因何事而赶到了自己的联营里来?却见郑芝龙对着他翘起了一个大拇指来,随后,却用手指,指了一指廊柱上所挂着的那把宝剑。然后是转身就朝着大帐外面走去,郑森急忙站起身,这就打算要向外面追去?脚下却不知被何物给绊了一下?猛然惊醒过来,瞅了瞅大帐里面,并不见有郑芝龙的身影。此时,旭日初升,金红sè的光线shè进大帐之中,映照的帐中此刻上下一片金红。这才晓的,终归是南柯一梦罢了。
侧耳听了听联营里的梆声,只听到远处,似正有人生火做饭的声音传了进来,其中,间杂着一阵阵的郑家军校会早cào的声音。却并不曾听到更鼓声?郑森对着帐外高喝一声道:“来人”。话音方落,早有一个近shi急忙奔了进来。眼见郑森似一夜没有脱下衣袍好好休息一番,便不免有些犹疑的,望着眼前这位郑家的少主人?对其拱了拱手道:“少帅可是要先洗把脸,早饭已然蒸煮熟了。待属下先于你把洗脸水打将进来,在于你去盛饭进来?”说完之后,这就要转身出去。
“你且先莫要去,如今又是什么时候了?到了几更天?”郑森对于旁的事情,此时可谓都不曾记挂在心中。唯一一件要紧的事,就是要尽早的去将他爹的尸骨给起出来。好好看看,到底他爹身上的那几处伤,是不是能和那位东北军主帅的言辞符合上?别万一真如其所言,自己眼下也就等于是被他人给当作一把刀来使唤了一回。不说自己手下军校,经此几番战役过后死伤多少人?最要命的,就是自己亲手,来给郑家树立了一个敌人。如此一来,岂不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却听这个军校,急忙对其回复道:“回少帅的问话,此时已经到了五更天了。少帅可否要命属下去击鼓聚将,好商议一下今日又该如何前去攻打复城?”说完,就等着郑森开口。却见这位郑家的少主,今日竟一反常态起来。对其摇了摇头,随后对其吩咐道:“你去先将洗脸水与我打进来,待我净了脸之后,换过一身干净的白袍,也好早早的赶去复城。”听他这么一说,到将那个军校给唬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却见这位少帅,颇有些不耐烦起来,对其又挥了一下手道:“你原不曾听错,我今日是要带着人从复城直接穿过去,也免得再绕走一段长长弯弯的山道,在徒费半日多的功夫。今日就去将老爷的尸骨起出来,带回大营之内。速速去将洗脸水与我打进来,再将那个面具人与我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打算找他过来商谈?”那个军校此刻也不敢再多加细问,急忙奔了出去,片刻工夫之后,就将洗脸水给郑森打了进来。
并且就见其身后还跟着两名军校,手中各自捧着一托盘的东西。进来之后,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的摆放在桌案之上。竟是一碗稀粥,和一些早点以及几样福建的小菜。郑森匆匆忙忙的洗了一把脸之后,只是喝了一碗稀粥,便急忙将衣袍换了一身。却并不见那位面具人奉令前来?
一时不免有些犹疑起来?在大帐之中,有些焦灼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而那几个军校送完东西之后,早已离开了他的大帐。又等了片刻,却见那个近shi,满头是汗的从帐外闯了进来。不等他开口发问,便对着这位郑家少主回复道:“启禀少主,那位面具人如今并不在大营之内。属下与伺候他的那些人打听,说他在不到五更天的时候,就si下出了大营,如今不知其到底是向何处而去了?并且,是带着几名军校一同去的?”说罢垂手在一侧,偷眼瞅着这位郑家少主人。
郑森摇了摇头,口中不由喃喃自语一句道:“无需他在身边之时,终日守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一旦要用到了他,便就此不晓得他的影踪了?也罢,没了张屠户,我也自不吃带máo的猪。传令下去,令那些偏副将领,火速赶到我的大营之内。有要事要与他等商议?在于我将那些近shi人等,都喊进账外守候着。”随着一声令下,那个军校撒开tui,就此奔出大帐而去。不大工夫,那些偏副将领以全都聚集到大帐之内。分为左右两边,各自站好班,单等着这位少主人的吩咐?
郑森倒也没有半点赘言,直接对着一众将领吩咐下去道:“今日,我要带着一些近shi穿过复城,好去将老爷的尸骨起出来,将之带回福建老家,好好安葬下去。至于营内的诸事,就劳烦与各位将军多多分担一些了。”几句话说完之后,这就打算走出大帐,带着人赶赴复城。
可听他如此一说,众将无不是对此惊诧莫名起来。几员偏将急忙站出来打算劝止住他,千万莫要自投罗网去。可郑森早已知道他们会如何说?急忙伸出手来将众人阻止道:“昨夜,既然那位东北军主帅敢孤身犯险,只为了前来知会与我一声,我父的冤屈。如今,我只是聊尽一人子之孝道。他定不会为难于我,你等就莫要再劝说与我?只需仔细守好大营,莫要让那个八旗铁骑趁虚而入方是正理。还有一点,任何人,没有我的军令,都不得si自将人马带出联营。如有违令者?施以投敌之罪论处。”郑森心下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他爹之死,不是那么简单的?生怕,在自己离开大营之后,再有人侨令而行?只为的是将自己置于死地,将郑家军彻底瓦解掉。
而对于那位东北军主帅,郑森倒并不是对此很担心。人家既然敢来,就足可说明其心中光明正大地很。虽然两支军队相互之间,也狠狠打过几次仗,双方都死伤了不少的人。可这也不是出于他的真心,一切源于误会而已。想来,自己当时都能放他出的自己的联营。他也应当能放自己出入复城?除非,他是在此事上欺瞒与自己?至于自己到底会不会被东北军就此扣押下来,以充作了令郑家军退兵的筹码?郑森还是十分相信自己一双眼睛的,看那个东北军主帅唐枫,满面的正气,自是不会去做此宵小所为之事?
众将眼见无法劝转回来这位郑家少主,也只得具是一脸愁苦之sè的,一起将他和十几名手中持着锹镐,并又一手牵着战马的军校送出联营之外。一直送过了浮桥,又继续送出来了有一里地之远,这才与这位郑家少帅洒泪而别。郑森飞身上了坐骑,手起一鞭,战马如飞了一般,向着复城的城mén跟前奔驰而去。而此时,在复城城内,曹变蛟正埋怨着二来,不应当怂恿东北军主帅亲身犯险地去?却见唐枫笑着对其劝慰道:“变蛟,此时怪不得二来将军。乃是我一时心血来cháo,本为着打算早一些结束与郑家的战争。好腾出手来,将那个李永芳所部彻底打残他。也许,我是有些鲁莽了。不过,我敢于你担保,今日郑家军必是不会前来攻打复城的。”三个人正站在城mén楼之中闲话着,忽然有一个军校奔了进来。
第八百章问长缨何时入手,尘土却竟一何深
?第八百章
只见这个军校,对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稍稍躬身,对其插手施了一礼过去,随即开口回禀道;“回禀城主和二位将军,此刻郑家少主郑森正在城下静候,想要请你出去,与他能见上一面。”听这个军校说完之后,三个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曹变蛟不由对着二来嗔怪道:“二来将军,你本是我叔叔辈的人,如何做事竟这般不仔细考虑?如今,人家岂不又是率兵打上门来?”此时二来也不免有些后悔起来,早知自己兄弟二人昨夜白走一回?倒还真不如,趁便将他的首级捎回来。如此一来,岂不是一天的云彩满散?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反倒是一脸淡然,对着二人摆了摆手道:“莫要因此忙乱,我料此次郑家少主来至我复城跟前,并非是要在于我等继续妄动刀兵?我猜,定是昨夜我与他所说的那一番子话,已经打动其心。故而,趁着一早,要与我等借一条出关的道路,前往北汛口去起出他爹的尸骨,也好看我昨夜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如你们二人不信?可自去城头之上瞧一瞧,他带了多少人马前来,便知我此言的虚实?来人呀,多带一些弟兄赶下城头,去将那用来堵塞住城门洞的东西,全都搬移到一旁。让出一条路与那郑森去走?”随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的一声军令传下,手下军校急忙赶下城去,开始忙活起来。而这位冰雪城主则是带着二将径自登上城头,向着城下望去。
等曹变蛟和二来,一起扒着城垛口,向着城头下一望,却是不由对这位冰雪城主钦服不已,果如他方才所言不差二至。只见再复城下面城门跟前,郑森一袭白衣,跨-下骑-着一匹俊雅不凡的白马。头上则只是戴着一顶方巾,既没有顶盔,也不曾着甲。身上只是挎着一口用来防身的宝剑,并不曾带有多余之物。此时正仰着头,在向着复城上面不住地打量着。再看跟在他身后的那二十几个军校,也都是一袭白衣,并没有顶盔贯甲,身上亦是挎着一口腰刀。到时再马身后挂着一些锹镐之物,想来是等着到了北汛口之时,用来挖掘坟墓的。
三个人只是偷着看了一眼城头下面的郑森,却也恰好被郑森给瞅个正着。不免高声对着城头上的三人讲道:“城上站着的,可是东北军主帅唐枫否?在下,想要与你借一条路?也好能快一些赶到北汛口,不知城主可否能应允下来?”郑森说完之后,却见城头上的人只是对着他招了招手。并不增对其明言,到底是不是要放这些人穿城而过?只好等在城门跟前,静候着城内的消息。而那三个人,对着手下军校却又吩咐了一声,便也就此重新返回到城门楼之中,开始坐等郑森回来的消息。只是那位冰雪城主,少不得,令手下军校不得去难为那位郑家少主,责令军校定要一路将其护送出城。而后,待其回来之时,亦是要将其好好送出城外,才算彻底了结此事。而这三个人,也就无需再露面了。一是因放他出城,避免为此再惹出什么别的事端?二便是,也是为了让郑森放心,免得他见到自己三人在感觉尴尬异常?
城下的郑森,此时在他的心中倒是十分的坦然自若。似乎已经猜准了,城头上的东北军校们,绝对不会对其施以冷箭暗算的。可随他同行的那二十几名军校,人人皆是对此有些显得惊慌失措的,而其跨下的战马,亦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不时的喷下响鼻,转一个圈子,或是来回的走上几步,足见其紧张十分。而这些郑家军校,则不时偷眼望一眼,在城头上隐约可见的东北军校的身影。心中胡乱的猜测着,对方何时会对城下的这二十几个人施以杀手?
城下的郑家军校,正都感到有些不太耐烦起来之时,忽然就见那两扇破烂不堪的城门,却被东北军校用力的给向两边推了开去。紧接着,就见从城内走出来一个校尉。对着郑森等人招了招手,然后放声喝令道:
“城主有令,让我等护持着这位将军穿城而过。并且,将军回来之时,亦是可以径自穿城而去。这位将军,可是已然准备好了?也好随我等速速进城去?”那个校尉说完之后,却是等着郑森开口对其回复。
只见这位郑家少主点了点头,对其回了一句道:“我等已然在此静候多时,就劳烦这位校尉早些带着我等过城?也好去筹办正事。”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二十几个郑家军校,却是彼此互相瞅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就把手,全都向着自己腰间的刀把伸了过去。却见前面正催着战马,向城内而去的那位郑家少主人郑森,扭颈回头,对着他们狠狠瞪了一眼。示意于众人,万万不可在此处轻举妄动?众人也只得把自己的手重又放下,索性把各自心里的紧张和担忧,全都抛洒在一旁,随着自己的少主一同进入复城。既然少主人都对此无所畏惧,那自己等人,亦不过是贱命一条,又何所怜惜?
到真是出乎郑家军校的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这一旦,自己这些人若要是进了城内。岂不等于羊入虎口?便似一脚踏入生死之门,最终还不得由着人家任意来摆布与自己这些人等?可就见前面那个领路的校尉,一直将一行人等带入复城之内。随即,却是一刻都不曾停留。直接在城门口处,将马缰绳直接从立柱上解了下来,随后翻身上马,带着两名军校,三个人一同催马赶在前头,去与众人领着路,一直朝着一条十分宽敞的大街上就奔了过去。
众人也是紧紧催马,随行在三人的身后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行数人,就已经奔到了复城对面的城门口前。就见为首的那个校尉,在怀中摸出一面牌子,朝着那十几个把守城门的军校面前一晃。随后对其厉声喝令道:“城主有令,特命我三人将郑家主帅亲自送出城外好去办事?待其回来之时,还需要在此经过。你等速速将城门打开,莫要再耽误郑公子的事情。”随着他话音落地,守城门的军校忙不迭的去将城门打开,然后退在两旁。
第八百零一章纵使浮云能蔽日,依然明月千里明
?第八百零一章
郑森扬起手来,挥起一鞭,抽在战马的后-胯-骨之上,那匹白马负痛,立时便就窜了出去。而那二十几个郑家军校,也都急忙各自催马出了城门,向前追赶那位郑家少主而去。只听一个声音远远的传将过来:“多谢开城……。”声音逐渐淹没在马蹄声中,再不得听闻的到。复城的城门,又再一次被严严实实的关合上。只待郑森回来之际,再放他好好地出城离开,这件事情也就算彻头彻尾告一段落。
郑森此刻才察觉出来,自己的心竟然跳的这般的猛烈?两个手心之中,也全都是捏着一把冷汗。而对这位东北军主帅唐枫,郑森真是实实在在的赞叹其人。果然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豪杰,此人才不枉,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而对昨夜他来与自己所说之事,原本才信了三成?如今,却是信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