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还倒不是最让他心中焦急不安的?最要命的,就是旋城城内并没有多少粮草积蓄在这里。在当初八旗铁骑丢弃旋城之时,就已经将城内仅有的粮草都搬取一空。而在这旋城之内的几处米店里,如今也是早已无有半粒粮食。而城内的满洲人,也早已跟着退走的八旗军一起离开了旋城。
如今在旋城内部,至余下尚千户汉民百姓仍然住在这里。还户户都是穷困以及的汉民,家中不要说有余粮存下?简直一个个都好似是饿死鬼投胎一般。都是今日吃了上顿,却不知下顿还要到何年何月何处去弄来?而当时额亦都领着手下的几千名蒙古骑兵退守旋城之后,眼瞅着在旋城里的汉民百姓们,一个个饿得,双眼发直,就连走路都有些开始打晃。路边已经不时可以见到死倒,就那么躺卧在街头巷尾之处,却根本无人对其加以理会。
更令人发指的,就是在城内不少户人家,竟然发生了宜子而食得惨剧。让这位本来绝不会为任何事情而轻易垂泪的蒙古男儿,亦是感觉一阵阵的心酸不已,背着手下再没人的地方,也是难过万分滴泪不止。更是感到自己这一步退守旋城来的举动,如今看起来竟是大错特错。若是没有自己在这里守城?那八旗铁骑也自然就不会兵围旋城。那城内的百姓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出的城门,去采摘一些可以吃的野菜等物?
哪里像现在,大家都被困在城内,就这么坐着等死?额亦都干脆下令给自己手下的蒙古军校,只给自己留下三日的口粮,余下的都分发给城内的老百姓们。可他随军携带的粮食却也是有限的,等将百姓们全部都召集到一处,将军中的那些粮食,也就是蒙古军校素常食用的肉干取出来,给大家伙一分发下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下所携带的粮食,根本就是远远不够这些城内百姓所吃的?
不少的百姓面露笑容,肩头上抗着一条破布口袋,尚是翘首以盼的就排在长长地队伍的后头。还在苦苦盼望着,前面的那粮食能分发到自己这里来?可刚刚分发到了队伍的前面不远处,粮食就已经告罄。在若要往下分发?额亦都就得将留给自己军中那三日的粮食,也全部得拿出来赈济灾民。
可即使自己当真那样去做?也不见得就能够分?额亦都一方面又命军校,再分出来一日的粮食去给百姓们。一方面,又将那些新被挤出来的马奶,也分发给那些百姓们。因蒙古骑兵多数骑乘的都是母马,也正因此,才无需担忧粮草的问题。而长途行军之中,一方面是依靠那些,自己随身携带着的,被晒干了的牛肉干。一方面就是喝马奶,这也是当年蒙古铁骑能迅速行军,而不必为粮草问题担忧,最终得以统一华夏的真相。
可即使这般,这马奶喝下去,虽然解得一时之饥。可人再撒上两泡尿以后,这腹内照样还是感到饥肠辘辘的。且越发觉得饥饿难耐,倒还不如先头没有吃过东西时,那般的可以忍受住?额亦都万般无奈之下,在被八旗铁骑围困住的头一日,带着手下的蒙古铁骑舍死忘生的杀出旋城,打算在八旗军营之内,去抢夺一些粮草回返城内。也好能将这座城池守得再长久一些,如此一来,也好能在城主跟前说的过去。
毕竟自己丢城之事在前,若要一旦问起罪来?自己肯定是难以逃脱军法的处置。这也是额亦都拼死,也想要保住旋城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没成想,城外的八旗铁骑,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他额亦都会来上这么一手?开始并不曾对其加以阻拦,直到他深入八旗军的阵中之后,被八旗军给死死的围困住。
额亦都是左冲右杀,在折杀了二百来名的手下之后,终于带着残部返回到旋城之内。而这一次抢夺对方粮草的计划,也无疑是彻底的告吹。额亦都无奈,虽然蒙古人对于自己的战马的感情,可谓将其视如自己的性命一般。可眼下讲不得那些了,如果不能吃饱?却又何谈身上有力气,还能去镇守城池?他只得令手下,忍痛将一些羸弱的战马宰杀掉。一是可以用来充当军粮,二就是继续分给百姓们去食用。
如今,到了第三日。城里用来宰杀的战马,可说是越来越少了。照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守住几日光景?眼看着第三日了,自己竟然又将八旗军校给撵下了城头。只是,额亦都此时却也看出来一些其中的眉目?这些八旗军校今日在攻打旋城之时,并没有见到他们有多么的卖力?似前两日拼死一般的杀上城头,与守军以死来互相争夺城头?额亦都最终也想明白了,对方此举不过是为了消磨与自己手下的战力。
换句话说,对方时时的袭扰与自己,就是为了让手下的这些军校不得空闲,无法能够好好地休息一下?最后,转成为疲惫之师,如此一来,对方无需费得多大的劲?轻轻巧巧地就把旋城给拿了过去,至于自己和一众手下的蒙古骑兵们?自然是与这座城池共存亡。可虽然知道了对方的伎俩,却依旧是无法去破解对方这个诡计。眼下的自己和蒙古军,只能是挨得一刻是一刻了。只但愿,救兵早些来到城下,不光是救了自己?也救了阖城的百姓们。
就在额亦都站在城墙之上,对着长生天默默祈祷着之时?只见远处一阵尘烟弥漫,紧接着就见八旗军校有些变得混乱起来。一时之间,八旗军校是纷纷朝着一个方向奔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有一支兵马,正从北面杀奔旋城这个方向而来。额亦都见了真是惊喜之极,最起码的是旋城如今无忧矣。
而城下来的那支人马,正是曹变蛟带着手下的三千白衣军,便如同一阵旋风一般,直奔着此时,已经整顿好了队形,正欲再次攻打旋城的那支八旗铁骑,迎面就杀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另一只八旗铁骑忽然出现在曹变蛟的骑兵背后,是兜着东北骑兵的后屁股,就全力的掩杀了上来。而那支被曹变蛟迎头拦下来的八旗铁骑,此时亦是丝毫不怠慢,早有八旗军中得大将,领着八旗铁骑竟是毫不避让的,对着东北骑兵的前头就撞了过来。
而曹变蛟一旦与前面的这支军队裹缠在一处?那定会就此陷入对方两支军队的夹击之下。“准备好弓弩,避开对面骑兵的正面,从侧翼以弓弩和神雷来杀将进去。”随着曹变蛟的一声军令,连带着他自己,也早已把大铁枪先挂好了。一手持着弓弩,扬手对准敌方军队里,人最多的地方就将两枚神雷全都投掷了出去。
随着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在八旗骑兵之中,倒下一小片的人马。身后的东北军骑兵,亦是跟着将那神雷,朝着对方的队伍正中央地方投掷过去。此刻,处处尽可听到轰鸣作响的爆炸声,还有一阵阵的烟火跟着腾空而起。八旗铁骑一时被神雷炸的人仰马翻,尚来不及重新再组织起来队伍,以将来敌击溃?
第八百三十九章瘦马落荒寻去路,怅客里光阴虚掷
第八百三十九章
就见对面的那支白衣白甲的骑兵,早已经冲入八旗铁骑的队伍中央部位。手中的弩箭四处抛射不止,一个个八旗军校,尚不等反应过来,并将来箭躲避开?就早已被对方一箭射落下马。而这只东北骑兵,却也绝不与这些眼前的八旗铁骑恋战。直接就穿过对方的军队而去,这两支八旗铁骑的首领,无不都是对此感到郁闷以及。眼睁睁的看着那支骑兵,竟似进入无人之境相仿。只要在前面遇有八旗骑兵,聚集起来要设法将其给堵截下来?就见这支骑兵竟是奇招迭出,不是以弩箭拒敌,就是去向人多的地方投抛神雷。弄得八旗军校躲闪不及,一时也无心再向前,去用血肉之躯抵挡对方的弩箭。竟使得曹变蛟就此顺顺利利的杀出八旗军阵而去。
而身在从辽阳赶过来的,跟随着八旗铁骑阵营之内的,新被加封为汉军统领的洪承畴,眼望着那支白袍的军队,竟如此迅疾的,在八旗铁骑尚不增将两军包围合拢之前,就已然闯出八旗铁骑的阵中而去。对那个领兵的小将亦是赞叹有余,同时也对其这番古怪的行径,不由感到有些犹疑起来?
对方就这么直接穿营而过,既是没有去与城头上的守军打过一个招呼,传递一个消息给城内的守军,也好让他们在能坚持几日。更不用说,是打算领兵进入城内去?而看他们这番所为,更不是要来与这两支八旗铁骑决战来的。那就只剩下一条路,这支军队定是特意来此给谁打个遮掩?否则,岂会如此大费周章?并且还要冒着自己的骑兵,也很有可能会被困在敌阵之内,从而全军覆没的危险?那所要被遮掩的人马,无疑是朝着城内押运粮草的军队。且押运粮草的主将?也很有可能是在东北军中军衔很高的一个人物?否则,岂能让一支骑兵来为其去引开这些八旗铁骑?
洪承畴自从归降以来,就一直想要在满洲人的军队之内好好的表现一回,如此也不枉那位大清国的皇帝皇太极,当初对于自己的知遇之恩。也要让这群鞑虏之辈好好看看,汉人又是如何来指挥作战和打仗的?想至此处,催马就到了自己一路跟着来的,那支八旗铁骑的领队跟前。这次统帅这支人马的主帅,乃是努尔哈赤的第九子巴布泰。此人倒也知晓兵事,曾经跟随在老罕王的身旁,倒也打过不少的胜仗。所以这一次,才被皇太极给派了出来。
洪承畴催马到了他的身旁,正要开口,忽然就见跟随在巴布泰身旁的,那位常败将军李永芳,却是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洪承畴猜也猜得到,他李永芳此刻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是打算趁这一次,好好地去巴结一番这位贝子巴布泰。最好能奉承的他在这次战役过后,替自己向皇上面前好好的美言几句?也好能将他的官职再给恢复了,彻底的免掉他的罪过。最好还能让其,单独镇守在那一个城池去?
可洪承畴却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他李永芳去在这位贝子跟前,彼此争邀恩宠的意思。也没有和他争个短长,夺得首功回头〖〗也好能升官加爵的打算。有的,就是想要报答那位大清国皇帝,对自己的那番恩典罢了。自然也就感觉自己,本来便是问心无愧于人前的,又何须看他人脸色来行事?
只是对着李永芳蔚然一笑,便自顾自的继续催马到了巴布泰的马头跟前。对着这位大清国的贝子先是拱了拱手,这才对其十分客气的开口言道:“贝子爷,我看眼前那支骑兵,并非是有意要与我等作战来的?更不是打算进入城内,好和城内的守军兵合一处,也好一同杀出旋城?倒是像另有一番打算似的?如果属下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这支骑兵十有,是为了另一哨的人马在此打个遮掩来的。而那哨人马对于我等来讲才是最为关键的,因为他们是打算将粮草运送进旋城?或者是将武器运进城内,这倒也是极有可能的?这两样不论是站的哪一项?依着属下来说,都是莫要去理会那支骑兵,只管是将这旋城给他死死的围住即可。如今城内很有可能已经是开始缺粮了,只要将这座城池在围得几日功夫?城内必会自乱,而这座城池也就可唾手可得了。不知贝子爷意下如何?”洪承畴一番好意的,对着贝子爷讲述完了,自己对敌军这次行动的大概猜测。本以为,这位贝子爷无论怎么说,即便因为自己是一个汉人,而瞧不上自己,可也终归得以大局为重。将兵马调度到一起,将这座旋城是紧紧地先围困起来。而后,自己在继续向他进言?给他出一个高明的计策,好将东北军那支想要向城内运粮的队伍,诳入八旗铁骑所设下的埋伏之内。在将那支不时前来,专为的跟八旗军马捣乱的白衣骑兵也是一股脑的生擒下来。看他东北军往下还有何妙计?
可却见这位贝子爷在马上仰起脸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由将嘴一撇。对其申斥道:“你一个败军之将,如何竟敢在我的面前来指手画脚的?莫要以为有皇帝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爷我的面前无法无天,可以爬到爷得头上来,对爷随心所欲的呼来唤去?莫要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不趁早的与我退将下去?也免得在爷得面前,专门来给爷添堵?真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莫如那位汉人李将军会瞧得眼色来?真不明白,皇兄到底因何非要把你给派了过来?”这位巴布泰贝子对洪承畴是一番申斥过后,便也不再去理会这位,此时满脸涨得通红的大明降将。径自催马向前,喝令其手下的几个额真牛录们,各去指挥骑兵结成三面阵势,预备趁那支白衣骑兵再度折返回来?好能将其困在自己的对阵当中?也好给这位号称智将的大明降将瞧一瞧,我们八旗铁骑并不是吃素的?
第八百四十章生死寄予一线间,微雨和风征战忙
第八百四十章
眼瞅着这位大清国贝子爷,竟是如此的独断专行,对于自己方才的那番可谓金石良言的言辞,是一句也不想听,最后岂有不吃亏的道理?只是见到他对自己颇多抵触,想来大概是因为?再临要出兵之际,那位大清国的皇帝当面告诫与他,凡事都是要先与自己仔细的商讨一番之后,才可定夺下来,究竟该如何行事?切不可,以身份欺压与人,擅权而独断去处理军中事务。并且,皇太极也对着自己是叮嘱再三,让自己好好地服侍着这位贝子爷。
可眼下看起来,竟是天高皇帝远了。这位巴布泰分明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罢了,左右这也是人家旗人内部的事情。又与自己这个汉人有何牵连?洪承畴正满心憋闷的沉思不语之时,忽听得背后有一人,正阴恻恻的笑着,对其低声言语道:“洪大人,你敢莫是以为?这里还是在明军的大营之内么?劝你还是好好地呆着,莫要再去杵逆于贝子爷?到时候,即便是皇帝令你随军参赞军事?可也架不住贝子爷得刀快。”说话的人,正是李永芳。
洪承畴此时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伸手在自己的战马后跨上拍了一下,马蹄腾开就此奔向八旗骑兵的阵营之中。而在他的身后,却是传来一阵阵李永芳的冷笑声。而曹变蛟倒也正如洪承畴所猜想的一样,二次又带着人马转回身,继续向着八旗军阵之中冲杀而来。而他的这番举动,却早已将巴布泰的火给逗引了出来。
眼瞅着这支白衣骑兵竟是如此不知死活的,二度转身杀了回来。巴布泰立即下令各额真和牛录们,将兵马全部都撒开,一定要将这支骑兵,给他死死的纠缠住,令其往来再不能那么的随意。大小统领们听到贝子爷的吩咐,立即在中间空出一处较大的空场。想要将曹变蛟的人马给逼迫进到那处空场之中去?也好能将其围而歼之?
可就见那个白衣小将,却是专寻八旗铁骑的薄弱之处下手。每每率领着其麾下的骑兵,将对其迎面而来的,人数相对稀少一些的骑兵杀散之后,便就此是穿阵而出。绝不肯再折回身,去寻第二只人数稀疏的人马前去搏杀。也正因此,八旗铁骑对其是伤透脑筋。想要堵截与他,却又架不住他的那些,如此密集的如斯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更惶论,时不时还有几颗开花弹,被他们凌空投掷出来,结果炸的八旗铁骑人仰马翻的。而八旗骑兵想要以自己所擅长的弓箭,来射杀与这支人马?可这支骑兵却是在八旗骑兵的阵营之内,来回得穿插不定。根本就捉不到对方的身影?又何来一箭射杀对方之说?
就在曹变蛟成功的吸引住,众多八旗铁骑将士的视线之时。却是贴着旋城的护城河岸边,如同刮过一阵疾风似的,奔过来一彪人马。这支人马向前奔走的极为急促,在众人的眼前只是一晃便过。根本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朝着旋城的城门口奔袭过去。即便在这支人马前面的路上,也有一些八旗骑兵想要组成长队,设法去将其拦阻下来?可就见这些骑在马上的骑兵,纷纷从自己的身上扯出两支弩弓来。
对准拦在自己前面路上的那些八旗骑兵,就是两面开工疾速的射起弩箭来。一阵阵泼雨似的羽箭,却根本无人可以抵挡的住。转瞬之间,在其奔过的这条路上,留下一片横七竖八的,八旗骑兵的尸首和战马遗骸。而那支只有百人多的骑兵队伍,却是已经离着旋城的城门不算太远。只需在朝前赶出个几百步的距离,也就到了旋城悬吊吊桥的下方。可就在此时,另一哨的八旗兵马却从不远处卷地而来,直扑向这支人马的前面,想要将其去路给挡住?
而在这支人马的头前,那位领军的主将正是唐枫。方才带着手下人,避躲在远处的山坳之内,一直在留神观察着这面的动静。等见到曹变蛟已经成功地,将这些八旗铁骑的目光,全都给聚集到他那一支人马的身上。就知道,此时是一个难得时机。若不趁着这个时候冲出去?那等着曹变蛟的人马,要是一旦有些开始疲惫之时?那也就再没有,似如今的这个大好的时机。这才下令给手下军校们,誓死也要冲杀到吊桥下方去。
可没有想到,眼瞅着前面就要到了旋城的悬挂吊桥?可在半路之上,却突然又出来一只人马。也不晓得这哨人马,却又怎么会预先晓得,还有兵马会出现在护城河岸边处?随后,是领兵直插过来,要将这支运粮的骑兵队伍前路给掐断?也好断了城内守军的念头,并就此将这支运粮队,也给牵扯到这战场之中。即便是东北军手中的弩箭,在为迅猛以及?可也架不住对方的骑兵,如此悍不畏死的围攻。
毕竟这弩箭多也多不过百十支去,而这哨人马,当初本来就是为了运送粮草而准备下的。又岂能多带兵刃和箭矢,来加重自己和胯下战马的负担?而对方只要将他的这哨运粮兵,给死死地拖住在护城河的岸边上?那对于八旗铁骑而言,也就等于是胜利在望了。唐枫的心内此刻真是急得,恨不得能一下飞过护城河最好。
而来的这支人马的主将,正是那位方才被巴布泰,给严加申斥一顿的洪承畴。他原本不在想插手此事,可又唯恐在事后,这位贝子爷和那个李永芳再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在他的一个人身上?以致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索性又去寻那贝子爷,去向其索要一只牛录的人马。只与他说,如果要是当真立了功劳?那便算在这位贝子爷的身上。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这个黑锅,也就由他洪承畴来独自承担下来。
而那位巴布泰贝子爷,在听了他的这么一番话之后,也有些开始担心起来。意恐他方才所讲的事情,若是当真发生了的话?那自己就有可能要贻误战机,最终使得这一次兴兵讨伐东北军的计划,还是以失败而告终。而到莫不如,与他一哨三百人左右的人马,果真事有不逮?还可以将这一切事情,来向他洪承畴身上一推。
第八百四十一章百马奔腾破八旗,长刀凛凛冲霄汉
第八百四十一章
难不成,皇帝宁愿相信他一个汉人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亲兄弟的言辞?虽然老哥两个,并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可终归也是一个爹,怎么说也要比他一个外人,何况还是汉人要来的近上一些吧?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叫过一个牛录来,指派与洪承畴的手下听用。而自己还是指挥着人马,去四处围堵截杀与那支白衣骑兵。满心里盼望着,最好能一下就把那支白衣骑兵给他堵在那里,将其斩尽杀绝,以偿方才自己手下八旗军校的伤亡。
而洪承畴得了这位贝子爷的应允之后,是片刻都不肯停留。立即催促着那个牛录,带上他手下的三百名铁骑,随着自己从整个战场的中央直接穿插了过去。眼瞅着就要到了护城河跟前,却见在护城河的左面来了一支骑兵,果然是旗号不举,一路且还避闪着。即便遇到一些小股的八旗铁骑上前纠缠与之,也仅仅使用弩箭将其驱散,根本就不想与对方交战。一直顺延着护城河的旁边,径自朝着吊桥这个方向就奔了过来。
洪承畴急忙对着那个牛禄吩咐道:“这位将军,那远处来的人马,就是专门来给旋城押运粮草的军队。只要将军能把他们给拖延在这里一时半刻的话?到时候,在贝子爷的面前,可就是大功一件。这可比贝子爷四处追杀的,那哨白袍骑兵要好对付得多。还望将军莫要错失良机?”洪承畴此时对这位牛录,简直可谓低声下气的。只盼望着能立下这件功劳,哪怕到往上呈奏军功的时候,只将自己给记在奏章上人名的最后一个也是可以的。起码,也是让皇帝晓得我洪承畴,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才投向到这面来混吃等死的?
这个牛录听了这个大明降将的话之后,开始因为没有见到有任何队伍向着自己这面奔驰而来?心中最初对此也是有几分半信半疑?可后来眼见在远处显出那支人马,果然是奔着吊桥这面而来。不仅是大喜过望,在马上转头,对着立马与他身后的洪承畴开口赞叹道:“将军果然猜事奇准,小的们与我列成三排,待听我的号令一下,便要一起冲杀出去。斩的对方东北军校三颗人头者,赏羊三只,多杀多得。杀了对方主将者,赏牛两只。杀。”随着这个牛录的一声喝出,手下八旗铁骑将马缰绳完全都给放开,身子半低伏在马背之上。手中得长刀,半指向前方。纷纷用脚跟,来不断的磕击着胯下战马的侧腹部。列成三排的战马,不约而同的窜了出去。八旗军校且都是各自催动战马,向前面去争抢着,都是想要头一个便去将对面来的骑兵,斩杀在自己的刀下?也好拿回去换取牛羊,壮大自己的家产。毕竟出来打仗,原本不就是为的这个么?
百马奔腾,长刀凛凛,八旗军校们口中吆喝声不断,且一个个面部狰狞可怖。而唐枫刚刚领兵,沿着护城河的岸边即将奔到吊桥旁。本来,一路之上,对于所遇到的八旗铁骑,东北军全都是避而不战。实不可解之下,干脆以两只手中得弩箭,去将对方的小股人马射散也就此了事。并不曾,主动地去追袭过任何的敌军。
可眼看着已经离着城门不远,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中间竟然闯出一支人马来,将自己等人的去路给截断。看对方这架势,分明已经是在这里等候自己多时了?这位东北军主帅心知,这场恶斗此时已是不可避免的。转头对着紧紧随在自己身后的军校们,高喝一声道:“都与我将长刀准备好了,能用弩箭,就用弩箭。实不可解,便已长刀开出一条血路,我等也要誓死冲杀过去。”说罢,将其中一只手里的弩箭放回兜囊之内。
随后也从自己的背后扯出赤霄神剑,在手中挥舞着晃动着,奔着前面的八旗铁骑就狠狠撞了过去。两匹战马交叉而过,这位东北军主帅,顺手就是一剑削过对方的脖颈部位。战马奔过之后,只见一颗戴着头盔的头颅,是高高飞起在半空之中。随着两匹战马彼此冲了过去之后,那个被削掉脑袋的八旗军校的无头尸首,也跟着一头栽落到地下。身后的军校也是纷纷撞到一处,一时之间,相互不顾自己生死的,就与对方砍杀起来。
可东北军校此次,就是专门为了运送粮食给城内的人马,唯恐会加重战马的负担。故此,这些人竟连护身的铠甲,都没有罩穿在自己的身上。如今,可算是吃了大亏。一个没留神,就被对面的八旗铁骑一刀砍在臂膀之上。只好是拨开战马,另寻找机会,向着城门口方向奔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