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2)

而是经过被新添出来的土路,直接奔到城墙下面,再将云梯架在城垛口之上,便可以十分迅疾的攻上城头。可等八旗军校们在次来到护城河岸边,却不免就是为之一愣。只见前一天,还看见好好的铺在护城河上的那条土路,如今竟然已经不见了?望着眼前的那条,显得不是十分沉静的护城河,水浪奔流,浪花翻卷,略显得有些发黑的河面上,看着就让人有些感到眼晕得很。八旗军校们无不是大眼瞪起小眼来,互相彼此张望着,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根本就不增料到,竟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在临出大营之际,谁都没有想着再去装填一袋子土,并将其背到护城河岸边,好能在将河水堵住,也好在水面上重新铺出一条路来。可现如今,在若想转回身,去背一袋子土来?好像在时辰上显的不太够?而巴布泰也接到了自己手下军校的回禀,急忙催马到了离着护城河不太远的地方。朝着河面上望了一下,果然,那条被填出来的土路,已然被河水给冲没了?或者说,有可能是被东北军趁着在夜里时候,去将河里的土袋给扒开了?以此断了八旗铁骑进攻之路?巴布泰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感到有些焦急不安起来。可心中也明白,在想要吩咐人装了土袋来?分明也是没有那闲暇时间的。怎么办?想来想去,忽然又记挂起来,自己昨日曾吩咐人去寻洪承畴的事来?可现如今自己也没有见到他的面,兴许把他给招呼过来,他兴许有何妙计?可以使得八旗铁骑能够顺利的渡过河面。好尽早的把旋城给拿下来?也好转头够奔永宁和复城,待将东北军的外围势力,都一一的剪除掉了以后?再回头去攻打他的老巢,岂不是手到擒来么?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得胜回朝,在皇帝的面前也有功劳可夸不是?

想到此处,急忙叫过一个戈什哈来,高声对其吩咐道:“你速与我去将洪承畴洪将军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有急事想要找他商议?”可还不等这戈什哈转身离开,继续四处去搜找,那位昨日故意躲藏起来的大明降将?忽听得在人群的后面,有人高声对其回应了一句道:“奴才在这里呢?不知贝子爷有何事见召与奴才的?尽请贝子爷吩咐就是,奴才定会尽心尽力的来帮衬着贝子爷的?”随着话音,就见一匹花马,从人群背后转了过来,骑在马上的那个老将,不是洪承畴却又是谁?巴布泰一见他竟在自己背后转了出来,也就猜到了几分他的心思,不免将牙咬了一咬。

却正好被洪承畴看个清楚,不由被吓得,立时便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也明白,自己昨日故意躲着这位贝子爷的事,如今已经被人家给猜到了。看起来,自己今日很有可能要倒霉?战战兢兢的驱马,慢慢走到了这位贝子爷的马头前面。伸手将坐骑带住,对着巴布泰满面陪笑的,对其打探道:“不知贝子爷,是有何事要让奴才去为您操心劳力的?敬请吩咐下来?”说完之后,偷眼观察着巴布泰脸上的神情。

而对于这位大明降将,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肯主动称呼自己为奴才,尊崇自己为他的主子。让巴布泰感觉心中的气,一时竟然一顺百顺起来。脸上也立时有了笑模样,对其徐徐的抬了抬马鞭,以示其不必多礼。只是不晓得一点?这位大明降将却又跟哪一位学会的,在自己面前来自称奴才?看起来,洪承畴倒是很有作为的一个将军。竟然晓得上下有别,不像那个李永芳仗持着站在他背后的那个贝勒爷的势力,却不将旁人放在他的眼中。不知不觉的,就将语气变得和缓了一些。对其未然笑着开口言道:“洪将军莫要多礼,我只是想让洪将军来为我出一个主意?如何在极短的时辰以内,让我手下的八旗步卒渡过护城河?请洪将军不吝赐教?”这回,这位巴布泰对于洪承畴竟是十分的客气。

洪承畴连忙在马上,对其躬着身,且抱着拳回复道:“奴才愧不敢当,昨日主子抬举奴才,让奴才领了兵去围攻入城的粮队?可奴才却把这差事给办坏了,以至于放了粮队进入城内。此乃是奴才的过错,还请主子贝子爷先责罚与奴才。而后奴才,才来替主子想出一条妙计来,好让手下人马渡过护城河?”洪承畴之所以要这般对着巴布泰去说?最主要的,就是害怕和担心,巴布泰事后会再来寻自己的毛病。这才事先把此事提出来,看他巴布泰怎么处置与自己?

第八百四十九章漫说北群空无人,斩新换出旗麾别

第八百四十九章

巴布泰听了洪承畴的这么一番言辞之后,眨了眨双眼,看了看洪承畴。虽然自己是一个粗人,可也听得出来,这位大明降将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客气?不过还是害怕自己会在事后,再来抓他的辫子罢了。如此说来,他定是已经有了渡河的办法?事到如今,什么都不是主要的。唯有渡河一事,才是摆在自己和全军面前重中之重的事。便对其一摆手,好言抚慰他道:“昨日乃是爷我没有调度明白?此事与你无关,你只管于我好好的出个主意来也就是了。爷我保证,既往不咎。洪将军可是已然想出什么办法?好用来渡过护城河的么?”巴布泰真是有些开始着急了,亟不可待的对其询问道。

洪承畴听到巴布泰这么一说,心知一天的云彩到了如今亦是尽散。心中对于昨夜,被自己花出去的那十几两的纹银,这才感到物有所值。看起来那个军校所教给自己的,让自己在这位贝子爷的面前定要矮他一等。且还要不住口的称自己为奴才这一招,端是高妙绝伦的很。耳听巴布泰再度开口对着自己询问,洪承畴急忙低垂着头,对其回敬道:“奴才方才已经想出一条计策来,只是……,需要用到一些云梯,还得劳烦一些弟兄们跳入水中去?”说到这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此刻勒着马缰绳站在众人背后,正高高抻着脖子,朝着自己这面窥望着的李永芳。

听得洪承畴说他有了计策可以渡河?巴布泰是惊喜过望,急忙对他点了点头吩咐道:“洪将军快与爷我来说一说,无论用到什么?洪将军尽管开口也就是了。不要说用到什么云梯和军校?即便你要用到军中的将官?也是可行的,你先说一说你的妙计,也好让我能放下心来?”巴布泰如此一说,将那些勒马正站在他背后的将领们给唬了一跳。尤其是那位常败将军李永芳,就总感觉到,这位昔日曾一起在大明同朝为官的洪大人的目光,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向着自己这面瞄了过来?吓得他一时心惊胆战的厉害,急忙将身子矬了几分,还是担心被洪承畴看到?急忙远远地避躲开去。

“贝子爷,我的计策,就是多找些云梯过来。将这些云梯首尾相连,在用绳子来将其牢牢的绑系到一起。随后放到河面之上,而后在多命一些军校下去,扶持着一点两边也就可以了。如要怕踩得不实诚?可在命人在上面铺上一层薄木板即可。如此一来,贝子爷想什么时候渡河都是可以的。并且,也不用再劳顿军校们,身负重物前来添河?只是不知贝子爷,可是否同意奴才的这个想法?”洪承畴说完之后,还是十分恭顺的低下头,等着眼前这位贝子爷来定夺此事?

“这还有何话来说?来人,就照着洪将军方才说的去办。立即与我在这护城河面上搭起三座浮桥,在去将营里的闲杂人等都叫到这护城河岸边上来,准备下河架桥。另外,再让人去多准备一些木板,好铺设在浮桥之上?”随着这位贝子爷的军令被一一传达下去之后,整座八旗军营之内,立时就如同开了锅一般的忙碌起来。

足足的过了有小半天的功夫,终于初见头绪。因为唯恐这位急性子的贝子爷,到时候因为没有及时完工在降罪下来?所以,一切都是选用现成的东西。云梯自不用说,营内有的是梯子,而绳索更是不可计数。只是那木板,不是十分的好找?如果先去砍伐树木回来,在将其破成木板来?明显在这时辰上不够用。后来,营内的木匠们干脆去将装运粮草的牛马车辆,整个给全部拆解下来,这才将一切东西都凑齐全了。

望着面前这三架,已被架在旋城城前这条护城河面上的三座浮桥,巴布泰满心喜悦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至于再三座浮桥两边漂浮着的亮脑瓜皮,却被其给直接无视了。又不免又对着洪承畴赞颂了几句,倒惹得后面的李永芳,却是生了一肚子的气。随后,对着手下人下令道:“攻城,先登上城头的军校,每个人赏一只羊。”随着军令传下,军校们抬起云梯,沿着新搭成的浮桥,就一路奔到了旋城的城墙下面。

一时之间,云梯纷纷地林立起来,梯子头全部都搭在城垛口上。八旗军校们一手持刀或是长矛,拼了性命的奔着城头上就登攀而去。而站在城头上的唐枫和额亦都,对于城下所发生的这些情景,都已经尽都收入自己的眼底之内。额亦都眼见着对方竟然转眼之间,就搭起三架浮桥来,真是让他吃惊不已。

这座自己当初引以为傲的护城河,本来还以为靠着它,定会能将这座城池给守得住,即便守不住?那最少也能挺过一两日的功夫。这才敢答应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提议,可让他没有想到,顷刻之间形式就急转直下。只得吩咐手下军校,去城下将自己存备起来的弓箭也全都搬运到城上来。同时指挥着手下的军校,开始于那些登上城头的八旗军校展开殊死的厮杀。

而这面东北军主帅,也急忙喝令手下的五百军校,去把守住其中的一面城墙。好防止城下的八旗军校登上城头?同时自己也抽出宝剑,站在城垛口后面,等着下面的军校登上城头?一个八旗军校的脑袋,刚刚在城垛口上显露出来。却被唐枫一剑,就将其一小块头顶皮,连带着一小块头盖骨给平着削落城下。尸首也随即跟着坠落城下,可云梯上的八旗军校似乎对此仿如没有瞧见一般?还是源源不断的向城头上登来。

一时间,攻城和守城的军队打得不可开交。双方之间互有伤亡,且伤亡人数还一直在提升着。额亦都手下的弓箭,到了现在终于是全部都被射的精光。弓箭手无奈之下,只好抽出腰刀,也跟着加入城头上这片混乱的战团之内。城头上,一会是东北军占尽上风,将八旗步卒给硬生生地赶下城头。可一会,却又是八旗步卒登上了城头,迫得东北军步步后退不止。双方眼下,竟逐渐转变成为拉锯之战,一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第八百五十章乱山尤远城头危,百仗精兵尤败北

第八百五十章

可此刻在城头上,在正拼死与登上城头的敌寇厮杀着的额亦都和唐枫的心中,却都深深明白,这不过是拖延一时罢了。只要对方照着这样一直命人攻打着城头不放?那要不了多长功夫?这座旋城就会沦陷入敌人之手。而目前,东北军却苦无守城的东西。只能是眼睁睁的放对方登上城头,再来与对方展开肉搏之战。随着越来越多的八旗步卒登上城头,也使得站在护城河对岸的,那位贝子爷巴布泰的心中,此时就如同一场暴雨过后,轻轻推开了两扇窗户一般透亮且又清爽无比。不禁捻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对方才这位洪承畴所出的那个主意,也是赞叹不绝。听的队伍后面的李永芳心中,更是深感憋屈。恨不得,眼前的这支正在攻城的八旗军,最好就是遭逢到一场惨败才好呢。

而在旋城城头之上,额亦都和这位东北军主帅的手下军校,已经退到了马道旁边。唐枫眼看如今已经是再也守不住这旋城城头,只好对着不远处,尚在与攻上城头的八旗军校,正狠命厮杀着的额亦都吩咐一句道:“额亦都立刻带着你的手下撤下城头,打开北门撤往红嘴堡。告诉那群百姓们,如有打算与我等一同走的?尽快收拾好东西,去往北门等着,好随我等一起离开此城?”说完,急忙将头一偏,避开一柄钢刀。接着一宝剑,便刺透一个八旗军校的小腹,并狠狠将其推到城垛口处,顺势拔出宝剑。可忽然被别人一把,就将其从背后给牢牢地抱住,任由着他怎么来回晃动?却也一时摆脱不掉,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死抱着他,却是就不肯放手的八旗军校。急忙将宝剑对准后面人的脚上,就狠狠扎了下去。

“啊?”那个人却没有提防,这位东北军主帅还有这么一手?立时疼的,不由自主就将双手给松了开去。唐枫急忙抽回宝剑,右手肘对准后面那个人的脸上,就是狠狠地一个肘锤撞了过去。那个八旗军校尚不等躲闪,一张脸顿时便给撞塌下去,血水糊满一脸,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如今,这位冰雪城主,却是已然站到,离着城垛口只差着一两步远的地方。正要迈步冲到前面八旗军校较为扎堆的地方,打算趁着撤离旋城之前,好能再多杀他几个鞑子,以为汉人出出气。可就见一条满洲人大汉正一手持着单刀,恶狠狠的奔着他就扑了过来。唐枫回头扫了一眼背后,在将头回转过来,那个满洲人大汉就已是奔到了他的面前,是摆刀就剁。却见眼前这个汉人,并没有挥刀招架,竟忽然矮了半截?一时不就是一愣,还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气势给震慑住,一时贪生怕死才躲开自己这一刀的?而他却因为,向前奔得较为急促一些,脚下一时有些刹不住。

竟然一下,整具身子就奔着对方的头顶扑了过去。而这位东北军主帅早已经在自己心里计算好了,趁着对方向自己后背上一扑的功夫,猛地丢下宝剑,低俯下身,就将对方的一双脚脖子给抓在自己的手中,猛然站了起来,将这个八旗步卒大头朝着城下就给惯了下去。随着几声惨叫传了上来,却是被这位城主,将这个人正好丢在了下面,正顺着云梯向上攀爬的八旗军校的头顶上。立刻就将七八个军校,一起都给带到城下去。而他也顺手将宝剑重新拣在手中,恰好瞧见一个八旗军校将脑袋再城垛口处露了出来,一双眼睛四处学摸了一圈,正打算看看有无敌军守在这里?好踏上城头。、

却正被这位冰雪城主觑个仔细,将手中的宝剑突然就扬了起来,用宝剑的铁尾端,便狠狠砸在此人的脑门上。一声惨叫传出来,人跟着从云梯上扎着双手,仰面朝天的就摔落城下。刚要招呼一声自己手下,那五百名东北军校离开城头之际?一个八旗军校举起一柄钢刀,已是对其迎头劈落。

唐枫急忙横剑招架,对方的刀,也来得稍微的猛了一些。只听擦的一声,半截刀身却掉落在两人脚下。那个八旗军校见了,低下头,瞅了瞅自己手中剩下的半截刀身,就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可就见对方,提剑就对准自己前心扎了过来。八旗军校惊慌失措之下,慌忙举起手中的那面盾牌,遮挡在自己的身上,想要用盾牌来抵挡住对方的这一剑?可只见这位东北军主帅的长剑竟然一下,就扎进盾牌足有一二村之深。

不等八旗军校想出办法?唐枫双手握住剑把子,用力的将长剑向前一刺。双方的耳中,只听见一声如同割开生牛皮的声响传了出来。长剑却已经透过盾牌,深深刺入这军校的前心之内。这个八旗军校立时摔倒在地,就见这位东北军主帅一脚踩住盾牌和那个军校的身子,将宝剑缓缓拔了出来。

唐枫手拎着不断往下滴着血滴的宝剑,向着四面扫视了一圈,只见城头上到处都是正在交战拼杀的双方军校。人头簇满,刀光闪动,惨叫声不时地划过耳旁。八旗军校就似漫天遍野的蝗虫一样,不断地登上城头,又不断地加入到厮杀之中。此刻的东北军校,则是完全的处于被动之中,只能是逐步的朝着马道后退去。

即便如今,想要喝令手下军校离开城头?似乎也是难为之事。因为,八旗军校已然将这支东北军给死死的纠缠到这里,东北军根本就是后撤不得。看上去,除了再一次将这些八旗军校给他赶到城下去?是别无他法。这位冰雪城主只得继续咬着牙,朝着前面八旗军校人最多的地方,挥舞着宝剑杀了过去。

可杀了一阵,却见那位蒙古骑兵的头领额亦都,却也正处在八旗军校的包围之中,正在左冲右杀着。看其一身亦是沾满了血迹,双目赤红,如同疯虎一般,一面高声吆喝着什么?一面奔着周围的八旗军校挥起弯刀。至于那些鲜血,也不晓得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被他所杀了的鞑子身上的鲜血?

就在双方在旋城的城头之上,做着殊死的厮杀之时?忽然就听从马道上面传来一阵,响彻天地一般的呼喊声。唐枫一听,不由顿时就是心凉了半截下来。以为是那些城下的八旗军校,已然把城门给撞击开?此刻正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城内来。估摸着,此时大概正往城头上来呢?而离他不远的额亦都,也是与他同样的想法。更是对自己当初竟然主动舍弃了岫岩城,充满了悔恨之意。可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无疑是都已经晚了。看起来,只能是舍得自己这条性命?与这些八旗军校征杀到最后一刻,落了个马革裹尸还,亦赎免掉自己的罪过。

就在这两位在各自的心里,都打算战死沙场之际?忽然就瞧见那些,本来都已冲杀到马道旁的八旗军校,却竟然纷纷向后面撤了回来?一时不免大为惊奇起来。紧接着,就见无数的城内百姓,犹如狂涛骇浪一样,手中操持着各种东西,一声暴喊之后,就冲上了城头上。竟是不惧生死,即便位在自己前头一个百姓,被八旗军校一刀搠翻在地。可后面的百姓却乘着这个档口,举起手中的倚门棍,对准那个八旗军校夹耳门就是狠狠一下砸落。顿时打得头破血流,人也跟着软瘫在地。百姓们却并不去理会被自己打翻在地的八旗军校,无数双的脚,踩着那个晕厥在地的八旗军校的身体,继续向着前面的八旗军校们冲去。“帮着东北军杀鞑子呀。”百姓们如同一股狂潮一般,直将八旗军校们和来不及躲闪开的东北军校们,皆是一同冲抵到了城垛口旁边。而那些本来已经落在了下风的东北军,此刻却是缓过了手,便也跟着百姓们追杀着,此刻在这城头上正四处乱窜的八旗军校。而那些百姓们手中的兵刃,好一好的,就算是家中切菜得刀,或是砍柴的柴刀。多数尽是家中的擀面杖,倚门棍,和锄头还有叉子。反正,都超出了十八般武器之外,估计将来兴许也能算是一门独特的兵刃?

八旗军校们虽然平素亦是冷血的很,也是杀惯了百姓的主。可此时,对着面前这仿似无边无沿的人海,也是有了几分的胆虚和害怕以及恐惧。哪里还想得到,用手中的刀来护住自己?只惦记着,自己如何能从这群暴躁的百姓手里,逃得一条性命出去,才是当前最为主要的一件事情?有聪明一些的军校,急忙翻过垛口,沿着自己原先上来的云梯,就是一路往下爬去。可刚爬到半途,云梯早被上面的人给掀倒在城下,人便也就此跌落城下。

站在城下护城河对岸的巴布泰,原本正在高高兴兴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军校登上了城头。心中正盘算着得了城池之后,再向盛京城里的皇帝投递奏表的事情?并且,在这表章之上,自己该如何,去把自己的这份功劳好好的自赞一番?最好的就是在让那个此时可谓是皇帝眼中的红人,洪承畴在为自己写一道折子,在侧面帮着自己敲敲边鼓?如此一来,何愁自己不能升为贝勒之位?

第八百五十一章但得城池百战后,耆老故旧几家残

第八百五十一章

可就在这个功夫,就见从旋城的城头之上,竟开始不断地往下跌落着人和兵刃?虽然看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可从其头上戴的帽子,还有身上的那蓝色的镶边铠甲和那根长辫上来看,分明就是自己手下的军校。一时心中不由大感惊异?不知到底因何缘故?本来眼瞅着,这座旋城即将被自己的手下八旗军校给拿下来。怎么又会突然变了?城头上如今到底出了何事?难不成,东北军一直都保存着一支生力军不成?直等到关键的时候,才令其出来御敌于城头之上?让这位贝子爷巴布泰,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里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岔头?

而在此时的旋城城头上,东北军和那些城内的百姓们正在浴血奋战。终于将这些,好不容易登上城头的八旗军校,二番又给赶下了城头去。将最后的一小簇八旗军校,尽都戳死在城垛口根下以后,百姓们和东北军校们这才一起动手,将城头上的八旗军校们得遗骸纷纷投落到城下。又将那些战死的百姓,以及还有东北军校们的尸首,寻块布都为其遮盖到脸面之上。由额亦都传下军令,让手下寻些木头来做成担架,将这些英烈们的遗体抬下城头,先寻处地方,将其好好暂时安置下来。待打退了八旗铁骑之后,在来为他们修坟立碑。

由那位城主带过来的东北军和额亦都手下的蒙古骑兵,双方战死的人加到一起,足有二三百人之多。而百姓们却更是死伤甚众?在这城头之上,触目所见几乎尽都是百姓们的尸首。这位城主在这城头上,没走出几步远的路,就能见到一具百姓得遗骸横在自己眼前。且死状甚为惨烈以及,断头折臂碎肢破腹者不一而足,让人见了不忍猝睹,简直让人都为其悲伤不已。部分的东北军校们和老百姓们,刚将这些尸首全都抬了下去,就听得城下又是一片熙攘声传了上来?

此番站在旋城城头的两位主将,犹如同身处梦中一般?只是不敢相信,原本已经都快陷落的城池?却忽然峰回路转,反败为胜的居然将八旗军校们又一次给赶下了城头。真是有些让人无法相信,眼前这幕场景是真实存在着的?只是,看着那些为了保住城池,而和东北军校们曾经一起战斗过的百姓们,此时却都已经与自己是阴阳相隔。叫人难过不已,只是这就是战争。绝不可能是只有对方的人马会损伤会战死?杀敌一千,往往也会自损八百,任你是哪个名将也是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都会有手下军校战死在沙场上。

两个人听见一阵的吵闹声,从马道的方向传了过来,就不由各自蹙了一下双眉。“来人,去看看城下和马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何故竟然大声喧闹不止?”额亦都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那个亲卫开口吩咐道。那个亲卫答应一声,急忙末回头就奔着马道而去。可还没有等那个亲卫,回来对二人禀报一声?却听得那吵闹声,竟然已经传到了城头上来。其中还掺杂着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重物撞击地面的声响一起传来。

唐枫不禁转回头望去,等看清楚了之后,不免就是大吃一惊。却见无数的百姓,男女老少不一而足,且每一个人的手上,或多或少的无不是都搬抬着一样东西。看这些东西,有的是百姓人家中的橱柜。有的则是家中的铁锅,以及炕桌,水桶,有的妇人手中,竟还拎着家中的刷锅用的刷子?五花八门什么东西皆有。再往后看,还有不少的年轻人。却是几个人一伙,用几根杠子套上绳索,中间穿着一根大梁,正极为困难的,一步步的向城头上迈进。

可以看得出来,城内的百姓们,这是将家里的房屋都给拆毁了。能从家中搬到城头上来用的东西,几乎都是毫不吝啬的,一一将之搬运到城头上来。二人见了之后,心中真是说不出来的,是一种什么滋味?在心头处久久萦绕着,竟然把那方被磨削掉的血性和豪情,却又重新给激发了起来。

“众位父老乡亲,我乃是东北军的主帅唐枫。今日,我在此地多多拜谢各位乡亲父老的大恩了。众位不仅是帮着东北军击退了来犯的敌寇,还将家中东西全都拿到城头上来,帮着我等来守住城池?我此时无有什么话好说,一切待击退了八旗兵马之后?我定会与各位重新修建起来房屋,再将东西都与各位预备齐全了,今后各位都将好好地,在这旋城里过着较为舒心的日子。”说到此处,对着那个站在百姓之中的年长者,深深的施了一礼过去。

却见那个年老者,将肩头上扛着的一大块木头放到地上。冲着眼前的这位东北军主帅摆了摆手道:“这位将军,你千万莫要这么说?如此说,可折杀了我等百姓。这几日若不是贵军里的那位将军开仓放粮,又与我等设下了粥铺,来广施粥饭与我等的话?那我们这些人早已饿死多时了。今日来帮着将军守城,实则也是为了我等自己而做的。一旦城破?倒霉之人不还是我等百姓们?还望将军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家拆毁了,将来还可以重新来修建的。人一旦不在了?那说什么可就都已经晚了。有人才有着眼前的这一切,而这一切也就才值得好好的将其保护住。”看这个老者,明明就是一个寻常的老叟。可一番话讲出来,却是满带着哲理?不由叫人对其暗自好奇不已。

可此时也无暇去与他好好地盘桓一下,在打探一番他的来历和其背景?二人急忙下令给手下的军校们,让手下人帮忙,将那些用来守城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摆放好了。到了这会,那位东北军主帅心中却不由灵机一动。急忙转头,对着手下军校吩咐一声道:“如今既然城头上多了许多口的铁锅,那便立即在每一座的城垛口后面,都要修建起来一座临时的锅灶。在命几十个人,挑上城头上的那些水桶,下城去往各处茅房之内,将其中的粪便与我担到这里来?”这道军令往下一传达,差点让这些军校一听之下几乎都要吐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号角凄凉漫天扬,几番沙场尤思生

第八百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