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这位骑在马的东北军主帅,这才看到在总兵府门口站着不少的人。其中一人,身穿一领紫红色的衣袍。腰下悬挂着一柄,在外表看来,显得十分素朴的宝剑。在看其面容,一张长脸,两道粗重的眉毛,一个塌鼻子,一张方口,且蓄有一捋胡须。头却并不增带有任何的帽子?只是有一根银簪插在漆黑的发髻之,倒也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而就见此人以待那些军校散去之后,正也打算转身回返府内去?而把守在总兵府门口的那些军校们,此刻也将手中的长刀还归鞘内,正都准备走回到自己的原先位置重新站好。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朝着身旁一个骑在马的军校伸出一只手去,对其吩咐道:“拿弓来?”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把一旁的李岩就给吓得不轻。正待要催马到他近前,也好再度开口对其加以阻止?怎么说?方才众人也都可谓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就连这位总兵大人自己都身受其祸?连总兵府都被人给带着兵围困起来,如此一来,又何况你一个外来的东北军主帅了?却见随在一旁的校尉催马前,早就将其给遮挡住,令其不得到那位东北军主帅的跟前去。李岩有心想要绕过此人?却见这名校尉一伸手,就已经将弩箭给掏了出来,将那弩箭便对准李岩的前心。
李岩看那校尉的脸,此时早已是一团煞气外露。且双目瞪圆,面如同罩着一层寒霜,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看在其眼神之中,就好像已经把自己给视作一个死人一般?可以说,自己如果当真执意想要不顾其拦阻?一意要到那位东北军主帅旁边,去与他好好的解释几句的话?将其与总兵大人之间的误会给解开?估摸着,自己能不能过得去?都是在两可之间?一时显得不免有些踌躇起来,只是瞪着双眼,情急万分的盯着总兵府门口的那位周总兵。盼望着他能够先别往府里走?最好是到这面来与这位东北军主帅彼此之间先商谈一下?
大概最初周总兵因见到自己的府外,突然被那些大明军校给毫无来由的就包围了起来。那位周总兵又在当时,并不知道在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故此,在他一走出府门口之后,也就立刻吩咐府内的家人们,去将两扇府门都给紧紧关掩起来。至于他自己,却是丝毫不惧与这些眼前的大明军校的威慑。只想着,以总兵的官位来迫使这些军校返回军营之内。同时在打探清楚,眼前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子事?难道说,是东北军把自己手下的军校都给策反了不成?而此刻,他恰好刚刚吩咐府内的家丁把府门给打了开来,周总兵也正待要抬腿步入府内?
却见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将一根羽箭搭在了弓弦之,这才将那张方从军校手中接过来的长弓给慢慢拽开,铁箭头在火把的映照下,闪射出一丝丝的寒光。就在周总兵一只脚已经落进门内之时,唐枫的右手便已将弓弦给松了开去。随着哧的一声清响,李岩当即在马也就将自己的双目给紧紧闭合,对于这位义弟的武功和箭法?李岩也多少有些了解。二人当年,却也没有少了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
尤其是这位的箭法,足以堪称一绝。如果周总兵是与自己这位义弟面对着面,且还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那大概能够避开这一箭。可如今,却是背对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想来是难逃一死?而李岩又因何不出声,去提醒一句周遇吉周总兵?一是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简直可谓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二就是,即便自己提醒了周总兵?可那位周总兵万一再一回头?这一箭,却也正好射中其哽嗓咽喉处。而如果不提醒他这一句?大概也很有可能,这支羽箭不会射中周总兵的致命之处?这自然,也是李岩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在李岩骑在马,正在感到未免左右为难着的时候?那支羽箭却是早已疾射了出去,咄的一声,正好从周总兵的左面的面颊前面擦过,射在一扇府门之。周总兵一见顿时就是大惊失色,知道这是对方手里留了情。如果不然,这一箭就可直接射在自己的后心,或者是后脖颈处。饶是如此,却也被吓得着实不轻?急忙回过头,却见远处站着一群,手中高举着火把,且还都骑在马的人,正在朝着自己这面瞭望过来。虽然有着火把来映照着,可也看不太清楚,对面的那群人又究竟是些什么人?
而这面得李岩,竟不曾听到在总兵府门前,发出任何的反应和声响?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不由睁开双眼,朝着对面扫视一眼过去。却见那位大明的总兵,此时仍然是好好地站在了自己的府门口处。在其面却正显得有些惊异的,将一双目光朝着自己这面投射过来?而立马在前面的那位冰雪城主,回手将长弓递给身后那名军校的手中。这才高声对着周遇吉喝道:“对面站着的,莫非就是周总兵周大人么?我乃是东北军的主帅唐枫。不过,我到还要在此处多多的谢你一句?若不是因你命手下军医与我治好了嗓子,那唐某到了现在,恐怕还一时有话说不出口来呢?只是,一码归一码。方才我可以一箭,就将你给射死在你府门口?可唐某毕竟不是大明的官吏,遇到任何事情?都想要穷根究底问个明白不可?故此,才有意与你提个醒。这也算是偿还了,你命军医与我治病的恩德。自此,你我各不相欠。如今,你我就以公事相论?不知周总兵究竟因何,非要置我唐某于死地不可?先是命你手下人将我等所下榻的驿馆,给一把火焚之。好在当时我不在驿馆,才总算是捡了一条性命。结果,当本城主刚带着人返回驿馆门前?所见到的,却已然是残桓断壁了。而就在这时,我东北军的军营,却又被你手下的将领带着人马,居然给层层的包围了起来。最后,若不是我手下的将领应战及时?恐怕,我东北军就要全军尽都覆没在你这座开平城内了?周总兵,你对此事又如何解说?”眼瞅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是边说边催马朝着总兵府门前而来。其身后的那些校尉和东北军校们,则是均都虎视眈眈的,紧紧盯着站在总兵府门口的这些大明军校。并也都跟着,缓缓驱马向前。而大明军校则看得清楚,在这些人的手中,均是拎着一架精巧以及的弩弓。
第九百八十六章夜来愁见西风里,一冲九天鵰鹗飞
周遇吉一听对方如此一说,整个心都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不免在自己心中,也更加的谨慎了起来。--)在眼见面前这幅场景,就知道对方此番是来寻故问罪的。心知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对面的那位听说是流匪出身的东北军将领,定是不会肯与自己善罢甘休?到了那个时节,夺城是小,自己以及府中家眷的性命能否能保得住都未尝可知?稍稍沉吟了一下,方才转身走到这位主帅的战马跟前,没曾开口之前,却先对这位久负盛名的冰雪城主深深打了一躬。这才复又将身子直立起来,对着这位城主开口言道:“此乃是本将治军不严之过,只是请主帅与我片刻的工夫?待我先回府内去一趟,先去找个人,也好将此事给查问个明白?最终定会给东北军和主帅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不知主帅肯于不肯,与我这片刻之功?如主帅以为我再此是巧言狡辩?那只可将本将一刀给杀了,倒也爽快。只是还望,能放过我手下的将校?”这位周总兵话一说完之后,便是挺直身子,面上倒显出一副,任随君意得架势。
听这位周总兵如此一说,再加上看到方才在他的府门口,所发生的那一场变故?唐枫多少也猜到一些,这位周总兵一定是得罪了某个将领?或者是待手下军校并不是十分的宽厚?这才引起军中的哗变?如今,若是不与他这个方便?那两军事必要从此交恶?而眼下,自己在城内的兵马,毕竟还是没有对方的人马多。--(再加上,自己本是义兄李岩给相邀至此地来的。照理说来,李岩是绝无可能单为了加害于自己?而把自己连同手下的人马全部都诳入城内来的?若是想要害死自己一人?只需不放自己人马入城?或者是入了城,也会被对方的人马给牢牢地看管起来。
哪像如今这般,即放了自己人马入城。又听由着自己的主张,竟然让东北军就在城门口驻扎下来。如对方有何诡计?岂肯将城门与自己?想至此处,唐枫索性把自己的心胸也显得宽大一些,便对着这位周总兵点了点头。对其慢慢开口言道:“既然周总兵已然有了一丝的把握?想来定是可以查出此事的真相来?那本城主就在此地静等佳音也就是了。左右,与我将这总兵府的大门口,还有后门都先保护起来。以免的万一再牵扯出一些别的变故?从而在影响了总兵大人的办案?”随着这位城主的一声吩咐,手下的校尉连同一些军校,纷纷闻风而动。
霎时,东北军便已将这座总兵府给彻底的围了起来。把守总兵府门前的那十几个大明军校,本还想要上前去与对方理论一番?但见到对方一双双冰冷的目光,以及将各自手中的弩箭,无不是指向了自己等人得前心上后,却无不将脚步给停了下来。而那位周总兵见状,却是苦笑一声,情知对方命人将自己的府邸给保护起来是假。生怕自己给他施了一招缓兵之计?从而逃出府外调集兵马过来,去与他决一死战倒是实在的。可现如今,自己却是明显理亏与对方,又能如何去因此而指责与对方的无理之举动呢?一念至此,便对着马上的这位主帅拱了拱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着其言道:“多谢主帅的好意,那本将这便进入府内去彻查此事?”说完以后,就见这位冰雪城主点了点头。
而周总兵本来心中还打算,在来对其多问上一句?如今深秋时分,夜里的天气亦是十分的寒冷,可否能请主帅进入府内慢慢等候?也好待事情一经查明之后,便可立即得获消息?可忽然又想到,自己这句话,倒很有可能会引起对方对于自己的怀疑之心?便也就此作罢。却又朝着这位冰雪城主拱了拱手,随即翻身回返府内而去。倒是那些站在总兵府门口的大明军校们,面对着一把把的弩弓,无不都感到有些心惊胆战的。
只是无人晓得,此时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中,对此事却又是如何去想的?今夜闹出这么一大番的波折,可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里,却是对此甚感欣喜不已。旁的不用说,本来自己进入城内之时,也就听说了一些这位周总兵的事情。晓得这位周总兵也非是肯屈居于人下之人?
这一点,从其在宴请与自己的那位替身和曹变蛟之时,在酒席宴上这几个人的对话当中,就可以探查出个究竟?可以说,这位周总兵所打定的主意,最初不过是想邀请东北军与其结盟罢了。从而,也可以借助于东北军的实力,以及财力发展起来自己的地盘和军队。最多,也就是与东北军相互协助一下罢了,或者说是互通有无而已。而并不是想要将这四座城池,全都交付与东北军的手中来掌控着的?毕竟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而来得实在。更何况,这四座城池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带着人马打下来的,与他东北军却又有何干系?听命于人手下,何如自当草头王来得自在?
可现如今,却谁都不曾料到,竟然在开平城内,莫名其妙的就闹出这么一件大事来。虽然在这场偷袭战中,东北军也损失了一些人马。可对于这位东北军主帅而言,这反倒是一件好事了。此时,这位周遇吉周总兵,等于是有了一个把柄落在了对方的手中。如不想要得罪于东北军,就得将这四座城池,连带着自己手下军队全都交付给这位城主的手中?否则,谁又能知道,这位冰雪城主又会对其做出怎样的事情出来?
而眼下这位周遇吉周总兵,强自憋忍着一腔子的愤怒,手扶着自己腰下的佩剑,大步闯入府内。方才在门口,一听到那些将自己的总兵府,给围困起来的大明军校对自己一讲出实情?周遇吉也就可以立时断定下来,这件事情与府内的那位自己新娶进门的小妾,是绝对摆脱不了干系?
第九百八十七章窗外蓦然闻杜宇,一声声唤回春去
第九百八十七章
即便此事当真与她没有什么关联?可她也应当能够知道,她的那位好兄弟,如今在犯下了这么一件天大的事情以后,又会躲藏到哪里去吧?对于这新娶进府内的小妾,周遇吉可谓对其十分的疼爱。--否则,又如何会给了那个游手好闲的魏宗一个云骑尉校尉之官职?实则说来,虽然这校尉的官职,也到果真是小上了一些。
可既然自己有这么一个当总兵的姐夫,又何愁将来不会继续升官呢?不得不说,这个魏宗还是属于一个目光短浅之辈。只是着眼于现在,却是看不到身后的,随之而来的那些好处?最终,也就自作聪明的中了他人的奸计。却被他人给当作刀把使了一回,不仅是不曾落下任何的好处?还得亡命天涯。也给他这唯一的姐姐,带来不小的麻烦?
周遇吉一边在自己心中琢磨着,对于这件事,自己那位小妾到底能够知道多少?到了与那位东北军主帅事先约好的时辰,自己又可否能将她的一条性命给保留下来?可忽然却又醒过味来,自己如今都不晓得,还能否保住阖府家眷的性命?怎么却仅仅惦记着那一个女人来呢?即便她长得再如花似玉,可也比不上自己的脑袋来的主要。更何况,如今府内还有着一个十几岁的,被自己视如眼珠一般的少爷。
一边想着,周遇吉已然走到了后院这片宅院之中。{更新}而对于那些沿路之上,见自己经过其身边的家丁们,慌忙的都对着自己施礼不迭,周遇吉则一概对其是不予理睬。到让这些家人们不由对其行径深感纳闷起来?要知道,平日里的总兵大人,可不是眼前这副行事风格?不说对待下人显得十分的和蔼可亲?却也不似眼前这付拒人于千里之外?脸上如罩着一层的寒霜,就似乎哪一个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可家人们又哪里敢将其给拦阻下来,并对其来打听一二,到底是出了何样的大事?害的总兵大人如此的心神不安,又显得着急忙慌的奔着内宅而来?只是,注视着这位总兵老爷,快步奔进到那位小姨奶奶所住的小楼之中。这些家人们见此情景,便私下各自聚成一堆,胡乱的猜测着这里面的缘由?
而等周遇吉闯进小楼之中以后,却先将心气极力的稳了一稳,却恰好就见到那位小妾,此刻正带着两个丫鬟缓缓地步下楼梯。到也省得自己在登上楼,再去寻她前来问出实话?便先重重地咳嗽一声,却见那位小妾听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当即脚下一软,身子就是一晃,险些便要从最后的几节楼梯上滚落下来?却幸亏走在其背后的两名丫鬟手疾眼快,一把就将她的一双胳膊,便给牢牢地拽扯住。急忙对其提醒道:
“请奶奶小心留意着一些,深秋了,如要跌坏了哪里?可就很是难以一时就能好的起来?”说完,三个人却徐步走到了这位总兵大人的面前,对着他偏偏下拜了一回。
见此情景,这位周遇吉周总兵就此可以断定下来,这个小妾的心中定是有鬼?十有,对于此事的详情她也多少能知道一些?眼瞅着三个人对着自己拜了一下,便显得有些颇不耐烦的,对着三个人摆了一下手。对着那两名丫鬟吩咐道:“此处不需要你们的伺候了,你等且都退下。”说罢,却是将一双眼光盯在了这名小妾的脸上。
而那两名丫鬟闻听此言,哪里敢不尊其令?急忙躬着身退了下去。周遇吉却又瞅了一眼这个小妾,复又背起双臂,在这小楼内的厅堂之上来回的踱了几步。而那个小妾,却在其一转过身之际,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拿着一方锦帕沾了沾自己两个鬓角之间,以及在额头上所沁出的冷汗。却又生怕被这位总兵大人瞧见,在为此而产生怀疑?却又急忙将其收好在身上。只是静默的伫立在这位周总兵的背后,等着他开口对自己加以盘问?
可这位周遇吉周总兵,却足足的背着身子待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亦是不言不语的。到让这个小妾更加觉得,不免有些开始心神慌乱起来?正在此时,忽然便听到一句:“你弟魏宗,如今却又寄身于何处?你可知道?如要晓得便于我立即讲出来?而你弟手中的那支军令?却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今日你若肯与我将实话讲出来?我看在你我往昔的情分之上,还可饶你们姐弟不死?否则,可就莫要怪我不念你我旧日的恩情了?想来,方才在府外面发生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说与不说,就全在你一念之间。”周遇吉话音方落,却听得在自己的背后,竟忽然传出扑通一声闷响?
急忙转过身,却见这个小妾已然直挺挺的跪在面前。看着自己眼前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周遇吉未免感到有些心疼。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岂能因自己的儿女私情?而去搭上自己阖府人的性命?美人虽好,终归亦不过是眼前的黄花而已。却见这个小妾嗫嚅着嘴唇,好半天才终于开口对其言道:“今日傍晚之时,魏宗前来寻我,只说是今夜恰好轮到他前来当值?可他却因为在外面多贪了几杯的水酒,结果误了时辰。从而导致他回不得军营之内?这才来央求着我,替他拿了一只军令去。请老爷恕罪,妾室下一次,是万万的再不敢如此了?”这个小妾说罢,是匍匐在周总病的脚前。
而听到她这么一席话后的周遇吉,心头立刻就跟着勃然大怒起来。真想抬起脚来,一脚就将这个女人给踢死在自己的面前?怪不得古人有云,红颜就是祸水?果然不假,自己本一早就筹谋好的事情?如今,却是败丧于这姐弟二人之手。当真是让人如何不气?
周遇吉如今,总算知道了,魏宗手中的那支军令是由何处而来?如今,只需将这个女人交出去,在对那位东北军主帅好好的解释一番。大概,就能将此事给就此揭过去吧?
第九百八十八章军前失却游春侣,绿树青苔半夕阳
?第九百八十八章
想到此处,周遇吉却将自己面上的神色,尽力变的和缓一些。--.对着这个小妾吩咐道:“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如今等在府门前的那些东北军将领们,可是并不知晓其中的隐情?还都以为此事,乃是由本总兵亲命而为的呢?如要不对他等将此事解说清楚?就恐怕会给阖府家眷和全城的百姓,都会带来杀身之祸?既然此事乃是由你兄弟的身上引起来的,少不得,就由你到府门外面去与我做个旁证去?也好让他等都知晓,此事乃是你兄弟私下而为之,非是受了本总兵的军令?来人呀,拿着本总兵的一支金皮大令,再到近卫营去召集一千人马,火速赶奔吴偏将的府邸?去将那个犯上作乱的吴偏将,即刻与我擒拿到总兵府门口处,并将其交与东北军的手中,去任由其来随意处置?另外,再将方才参与围困总兵府的带兵校尉,也与我召唤到府门口旁,好去一同做个证去?”随着周总兵的一声军令传下,府内的家将门急忙闻风而动。顷刻之间,早有两匹战马窜出总兵府门口,直朝着城内的明军联营方向奔去。
瞅着这位面前的周总兵,就在方才还是雷霆震怒,且怒容满面,可一转眼却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令这个小妾有些一时难以接受。不过再想想往日,这位周总兵在对待自己和那些妻妾之间,分明有些不尽相同。可以说,对于她则更为稍稍的娇宠上一些。如此一来,也可由此可见,在这件事情上,很有可能到了最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想到这里,心中的那丝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也就此荡然无存。
便对着面前的这位周总兵飘飘下拜道:“妾身紧遵老爷之命,愿出府去为老爷澄清此事之原委?”说完以后,却立起身姿,低垂着粉颈,等着这位总兵大人在前面去给自己带路?毕竟一个大户人家的妻妾,是绝不可自己轻易出府去人前抛头露面。如有自己的相公带着出府,自然尽可。
这位周遇吉周总兵却又看了一眼,面前那张吹弹得破的粉面,以及那婀娜的身姿,心中真是有一丝的割舍不得?不过再想一想,此事乃是她兄弟背着自己做下的。分明就是不想给自己,以及阖府的家眷们留有一条活路可走?如今,看起来也就只能是牺牲她一人?也好换回满府人的性命。
便对着她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说什么?是扭头转身就朝着府门外面行来。待他和那个小妾一起走到了府门之外,却恰好,被他命令去传唤那名带兵围困总兵府的校尉的家丁,也正好同那个校尉一起骑着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奔到了府门口跳下坐骑。而那个去传令的军校,则是快步走到这位周总兵的面前回复军令。
只见那个军校单腿跪在周总兵的面前,对其回复道:“启禀总兵大人,属下已然将那个校尉给传唤回来?请总兵大人吩咐,该如何处置与他?”而那个校尉却也自知,自己这次绝对是难逃惩处?尽管亦是奉命而为,可谁让是自己带着人马,竟跟在那个魏宗的马后,去将总兵府给围困了起来?就此一条,私自带兵围困总兵府,就是绝无可宽恕的死罪。所以,也是急忙跳下坐骑,随着那个军校跪在总兵大人的面前,准备听候其发落?
周遇吉看也不看这二人一眼,只是对那军校开口吩咐一句道:“你且起身站在一旁。”那个军校闻言,自起身站在一旁。而那个校尉却依旧直挺挺的,跪在总兵大人的面前。可这位总兵大人却不再对其加以理会?反而是快步走到了,那位等在总兵府门外面,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的,东北军主帅的战马跟前。
没曾开口说话以前,先对着马上的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深深打了一躬。随后低垂着头,对着马上的人开口回禀道:“启禀城主,末将依然将此事的缘由,如今已经给查了个水落石出?乃是我府内的一名小妾私自盗取军令,给了她的一个在我军中担当校尉的兄弟。而她的那个兄弟,却又将军令给了吴偏将。并与之狼狈为奸,打算趁我不备一同来夺下开平城?并将贵军一是一网成擒?如城主若是还不相信末将的言辞?末将身后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校尉皆都可为此事来作证?桃红,还有那个校尉,此刻还不都与我快快滚到城主的马前来请罪?却还要等到何时?”这位周总兵说罢,却转头对着在自己身后跪着的那一男一女厉声呵斥一句道。
那个小妾以及那个校尉,听了周总兵的这声喝令之后,急忙连滚带爬的,就奔到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马前不远的地方,却又双双的跪在了马头的前面。却是先由那个校尉,又将众人方才在远处听到的那番言辞,从头至尾的详细讲述了一遍。待他讲完之后,却又由那个小妾,也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对着面前的这些东北军校们来讲述了一番。待二人都讲完了之后,便又跪在一旁,静候与这位城主的发落?
唐枫以及李岩二人听了这两番供状之后,却不由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位东北军主帅这才得知,原来自己是误会了自己的这位义兄。看起来,此事与那位周总兵竟也没有丝毫的关系。若实在要说周总兵有何过错的话?那只能说他治军不严,和御家无法?除此之外,这位周总兵也算是一个深受其害的人。
这位冰雪城主瞅了瞅,此时跪在自己马头前面的那二人。稍稍沉思片刻之后,这才对着这位周总兵又开口询问道:“但不知周总兵,究竟是要如何处置与这二人?以及那些对我东北军造成伤损的大明军校?再者,就是不知周总兵将来又有何打算?可还是打算继续在这座开平城内,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总兵大人呢?还是,另投他处呢?”这位东北军主帅所说的这几句话中的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这位总兵大人的心头之上。
周总兵听对方如此一说,心中便也就顿时明白了。知道对方是让自己给出一个,能让对方感到满意的交代。至于其所说出的后面的那一句话,就是逼迫着自己,再其面前立即就做出一个抉择来?到底是投效于东北军的麾下?还是还似眼前这般去当自己的总兵草头王?似乎,在想要自己去立山头?就眼前来说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周遇吉忽然抬起头来,对着骑在马上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勉强的笑了笑,这才开口继续言道:“末将甘心情愿带着四座城池以及手下的大明将校,投效于东北军的麾下。今后,开平城内再无周总兵,只有东北军的周将军。末将这就去给大帅一个满意的交代?”周遇吉话音方落,是拔出腰下的宝剑,转过身就奔着那名小妾桃红的面前奔去。
而那个小妾桃红听了方才二人所说的这么一番话,如今又见这位总兵大人,兀自带着满脸的杀气,手中提着宝剑直奔着自己而来。心中也就立时晓得,这回大概有可能要大事不妙。恐怕自己的这条性命也即将要不保?不由被吓得,一张粉面顿时为之变色,声音颤抖着对着这位周总兵开口求饶道:“还请老爷饶了贱妾这条性命?贱妾甘于今后做牛做马来服侍与老爷?求老爷饶命?”说着说着,却是不由手捂着嘴,竟然抽抽噎噎起来。
周遇吉眼见这个爱妾的这么一番举动,心中也有些感到不太好受?只是身后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如今可正在冷眼看着自己呢。若是自己因为一时的儿女私情,而不忍对这个女人下手?只恐怕,即便将来这位主帅接纳了自己对其的效命?却也不会重用于自己的?只因其认为自己有些过于注重于儿女之间的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