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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她皱着眉头,“您就在楼上待着,我下去把他们打发了。”

王姨是在云清若结婚后才来这里,也是韩家少有的对她抱有一丝善意的人,仅有的几次和云家人接触也知道那是一家子吸着云清若的血还要嫌弃血不够甜的人,现在上门来绝对没有好事。

“没事,让他们进来吧。”云清若淡淡的道,她这辈子要想好好享受生活,要彻底解决两件事,一件是和韩子晏离婚,另一件就是收拾云家,如今他们既然迫不及待送上门来,那她正好顺水推舟。

云清若发了话,王姨也没说什么,下了楼就看见年轻的女佣已经给人开了门。

王姨皱眉瞪她一眼,对方却满不在乎的道,“门铃一直在响,我怕吵着太太。”

王姨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了进来,“清若姐,你可真沉得住气,听说韩三少昨晚都跟阮宁雪去开房了。”

话音落的时候,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门口,一身奢侈品牌的鹅黄色长裙,本应凸显优雅俏皮的气质,奈何对方化了一脸浓妆,浓密的假睫毛随着对方每一次眨眼几乎都能扇出风来,橘色的眼影闪闪发亮,再配上趾高气昂的模样,审美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王姨不着痕迹的别过头,一点都不想虐待自己的眼睛,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死皮赖脸攀上豪门也只是徒增笑柄。

云晓晓把手上的包随手递给旁边的女佣,像个主人一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整个屋子,发现这里比她两年前来的时候还冷冰冰,样板房一样,别说女主人的痕迹了,连男主人的痕迹都没有了,要不是女管家站在楼梯口摆成了一个拒绝的姿势,她恨不得跑到楼上卧室去看看,不过即便不看也能猜出情况。

她的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怎么也忍不住,回头跟身后的女人道,“妈,你看清若姐,嫁进来都两年多了,韩三少还嫌弃呢,现在连家都不回了。”说到这里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早知道还不如让我来,省的清若姐受这些罪。”

管家简直叹为观止,云晓晓这话说的,好像她想嫁给韩三少人家就能看上她似的。

“那倒是,早知道韩三少爷能掌权,当初就不应该逼我,让晓晓嫁进来多好,可惜,那会儿你们嫌人家不受宠还上不得台面。”云清若从楼上下来,淡淡的道,“也省的像现在这样,韩三少不喜欢我,也不想管云家,让晓晓倒贴都被公子少爷们避之不及。”说到这里,云清若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道,“唉,好像也不太行,两年前晓晓才十六,还没到结婚年龄呢?韩子晏娶她犯法。”

王姨心中暗笑,就是,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连她都看不上云晓晓好吧,就算有钱,这没德行的样子她都宁愿儿子多奋斗二十年,至少日子舒心,能多活五十年!

云晓晓抬起头看着走下来的人,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说的话,还有那她死都不想承认的自惭形秽,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如今她爸爸成了云家的主人,她才是云家真正的大小姐,她身上穿的是昂贵的奢侈品牌连衣裙,云清若不过是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圈子里笑话一般的存在,然而就算一身再简单不过的居家常服,在她面前却像个女王一般优雅矜贵,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依然让她喘不上气来。

云晓晓咬着牙想要说些什么来碾压对方,她身后的中年女人倒是先开了口,“清若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过韩三少也太不像话了。”她掏出手机递向云清若,“你看看,这都明目张胆的跟人去开房了。”

中年女人跟她女儿的气质一脉相承,不过装扮上相反,妆容估计专门找人做的,倒还算得体,不过穿戴还是秉承了浓烈的个人风格,耳朵上的金耳环,左手腕上两指宽的金镯子,右手腕上则带着一只玉镯,不过手腕太粗,水头不错的玉镯微微陷进肉里,像是要抽血时护士给绑的橡皮管,只不过是翠绿色的,眼睛一直在习惯性的扫屋内摆设,仿佛到一个地方就评估金钱已经成了本能,直到见女儿落了下风才开口帮腔。

云清若的目光落在梁红娟点开的那张照片上,能看出来跟沈茹妍昨晚发给她的完全是同一个场景,只是角度不同,这次是从侧面照的,韩子晏低着头,挡住了阮宁雪的大半张脸,完全是个亲吻的姿势。

媒体估计也对韩子晏的狠辣手段有所顾忌,标题也没敢写得多桃色,只以“韩氏新任执行总裁或将首次携女伴出席华研所新年庆典”为标题,隐晦的提起韩家三少爷或许坠入了爱河,毕竟自从韩子晏在圈内斩头露角以来,所有的应酬中完全没有女伴的影子,若不当初韩三少结婚时新闻铺天盖地,估计都没多少人知道他已经娶妻。

梁红娟见云清若不说话,心中暗暗得意,毫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假惺惺的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云家不会这么算了的,韩三少他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和你二叔就去找韩老爷子,一定要他好看,要不是娶了你,他能顺利当上韩氏的总裁?”

王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云家连韩家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在韩家掌权人的更替中有功劳。

云清若已经习惯了这一家子自说自话给自己贴金的厚脸皮,也不多言,把手机递给梁红娟,顺势在主位的沙发上坐下来,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举止,威严却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人不敢轻易冒犯,梁红娟下意识的站起来挪到了旁边。

即便心里认准了云清若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存在,但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梁红娟和云晓晓一样,总是不自觉的瑟缩,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梁红娟有些恼怒,越发想说些什么把眼前的人打落到尘埃里去,“放心,你还这么年轻,这次不扒韩三少一块肉下来,他别想好过,有了他给你的补偿做依仗,我让你二叔给你找个更好的!”

王姨在旁边听了差点想要骂人,这是要利用太太敲诈韩家一笔,转手还要再把人卖一次?敲骨吸髓也不过如此!

云清若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终于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怎么?你们已经给我找好下家了?”

对于云家二房的想法,云清若并不觉得意外。

贪婪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底线,从对方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就能看出,云家不过是个暴发户。

第4章

二十年前,原身的父亲云大成赶上时代的浪潮,他脑子活胆子大,在大家普遍还争抢铁饭碗的时候就和人合伙开了矿场,之后又贷了一大笔款在非洲购进了一座金矿,原身小时候那真是家里有矿的小公主。

可惜原身十岁的时候云大成和妻子在非洲感染瘟疫去世,一直靠着大哥吸血的云二勇就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云大成的产业。

实际上有原身在,这产业怎么也不该是云二勇的,原身的亲姨和亲舅还替她争取过,虽然是受利益驱使,但总是占理,不过并没有成功——因为原身是个“赔钱货”。

云家偏远小地方出来的,非常重男轻女,在他们看来,云大成创下的基业可是云家的财产,云大成“断子绝孙”了,当然要给有儿子的云二勇家。在嫡亲爷爷奶奶的支持下云二勇理直气壮的拿到了大哥的遗产,又因为她的外家帮忙争取过,因此对于原身这个真正的遗产继承人本能的排斥和厌恶。

一夕之间,原身就从家里有矿的小公主,沦落成了备受欺压的小可怜,而之所以没有彻底把她赶走,还让她继续读书,是因为云二勇搬来燕市参加了几次所谓的富豪聚会之后有了“见识”——姑娘家可以用来联姻,尤其原身长得非常漂亮,再有高学历加成,操作好了,能换取巨大的财富。

原身还没成年的时候,云二勇就跟好几家洽谈“联姻条件”,带着她参加各种对象是中年男人的“相亲宴”,等原身一满十八周岁可以结婚的时候可以立刻换取财富。

两年前原身在一次画展中意外帮哮喘病发作的韩老爷子捡了药,当得知对方的身份后,云二勇夫妇高兴疯了,韩家可是他们平时跳起来都够不到的层次,两人当机立断拒绝了所有的“联姻”,毕生的龌龊手段使出来对韩家死缠烂打。

当时恰是韩家内斗最严重的时候,错综复杂的情势之下,原身和韩子晏躺在了一张床上被人抓住了把柄。

按理说韩子晏还没结婚,原身也还是单身,事情顶多算豪门公子私生活瑕疵,然而韩老爷子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就同意了这门婚事,甚至还为此赶走了韩子晏热恋中的女友阮宁雪。

所以婚后韩子晏当她隐形人不给她面子,云清若也从来没有不满过,这就跟上辈子世家公子被设计娶了个爬床的丫头一样,换谁谁也难以心平气和。

说到底云家才是导致小姑娘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不管是当初把她同时卖给几家的待价而沽,还是后来无所顾忌的把她灌药扔在陌生人的床上,原身像奴隶一样没有自由和尊严,任他们随意摆弄,尤其他们在韩家的婚事上得逞,小姑娘气不过又无能为力,就用了最笨的办法来报复——在婚礼前夕吞了安眠药自杀。

云清若就是那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时候确实是举步维艰,身体也都熬坏了,连她都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稍微舒心些,更何况那个从小就被打压的气都喘不过来的小姑娘。

云清若淡淡的看着梁红娟,她并不打算简单的放过她们,小姑娘那么多委屈可不能白受。

梁红娟并不知道这具身体里早已不是当年任由他们摆布的小姑娘,还自顾自的安排,“看你说的。你可是我们云家的大小姐,我们怎么能对你的事情不上心,也怪我们当初没打听清楚,看着韩三少一表人才,你黄花大闺女跟了他,还救了韩老爷子一命,他老人家怎么也得护着你,才想着这是门不错的姻缘,哪里知道韩子晏竟然这么六亲不认,放心,这次我和你二叔一定给你好好挑挑。”

云清若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水,“我觉得,与其急着给我找下家,还是先专心想想怎么跟韩子晏离婚吧,我听说前段时间韩老爷子给韩二少爷韩氏集团10%的股份,市值大概四百亿,这可是属于婚后财产,离婚应该有我一半。”

云清若放下保温杯,看着已经呆住的梁红娟和云晓晓微微笑道,“如果能分到一半财产,我有二百亿傍身,那时候再挑人家不迟。”

梁红娟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二百亿?”

也不怪梁红娟发懵,在她的圈子里,云二勇十几亿的身价已经足够受人吹捧,二百亿的财产,她完全无法想象。

“你胡说,二百亿,韩子晏能给你?”云晓晓开口道,她虽然这样说,但眼睛发亮,显然对这件事情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