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纪早期的欧州,火枪都比较沉重,因此托架也是火枪兵必配的装备之一。后来火枪朝轻形化发展,才取消了托架。但给狙击手配备托架,可以保证发射时的稳定,使命中率进一步提高。
在清军队伍中,各级固山、甲喇、牛录甚致是领催、白甲兵、马兵在盔甲样式,其由是头盔和护背旗,都有明显的区别,即使是在集团冲锋中,也十分好分辩。这一来给穆陵军的狙击手队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可以十分轻易的就认清鞑子中谁官大谁官小,要打就打官最大的。
尽管清军的将领几乎都穿着三层重甲,但狙击手基本都是选择没有任何保护的面部下手,因此只要是命中,就是爆头而亡,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栽下马来。
而这时在穆陵军的火枪手阵列中,火铳还是在一排接一排的轮流发射。尽管后面射击的都是鸟铳,无论是射程还是破甲力都比鲁密铳相差很远,但这时清军同样也冲得更近了,因此鸟铳还是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既使打不死人,也会让人觉得疼痛难忍,而且还可以打没有披重甲的战马。
在使用了纸壳定装子弹之后,火铳的发射频率也明显加快,在过去使用三段连射的方式,平均一分钟只能打出五到六枪,而现在一分钟可以发射出七到八枪。而且穆陵军是换枪不换人,士兵不动,由前排付责发射,后两排付责填装,然后过枪递给前排的士兵,每一各火枪手再射击十次之后才轮转到另一名,这样从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因为火枪手转换人员而造成的混乱。
清军却都有些抓狂了,因为这一场战事以经完全不是按他们预想的模式发展。在清军的预想中,尽管明军使用火铳,但在自己铁骑的面前,根本就得不到多少施射的机会,虽然会遭受到一定的打击,但自己的铁骑还是会以摧枯拉朽的冲击之势,杀入明军的阵中,将明军冲得七零八落,等自己的步兵上来之后,以经是收拾残局了。致少在过去的战场上,基本就是按照这一模式发展的。
但这一次就完全不同了,这支明军的火铳不仅打得远,而且密度大,轮转的速度也快。在穆陵军火枪手的猛烈打击下,清兵不断的从战马上落下,而且有不少白甲兵、牛录额真,甚至是后队的统领甲喇额真布萨癸也被明军打下马去了。
不过这个时代的清军还不是二百多年以后,以经腐朽堕落的八旗子弟,他们现在还是时代最能征善战的铁骑军队。尽管遭受了明军的沉重打击,而且失去统领,其他的清兵并没有溃败,依然奋力向穆陵军的阵地发动冲锋。希望能够冲进穆陵军的阵地中,发挥自己近战的优势。
很难说清军的这种态度是勇敢还是愚蠢,但随着清军的铁骑像穆陵军的阵地靠近,受到的打击就更加猛烈,由其是进入六十步以内之后,二重甲、三重甲也经不能保护清兵的身体,只要是被火铳的弹丸击中,几乎无一例外的穿透重甲,直击打入到肉体里面。
虽然在这个距离内,清军的弓箭可以发挥作用了,也确实有不少清军冒然弹丸的射击,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向穆陵军发射,但架在火枪兵身前的大盾牌却起到了极佳的保护作用,因为火铳是架在凹槽里发射,因此连整个头部都在盾牌的保护范围之内,而且火枪兵毎人都配有八楞带沿铁盔,因此清军的弓箭几乎对穆陵军的火枪手全无伤害,仅仅只有三个中箭受伤,但仍然咬牙坚持着。
在一阵一阵巨大的火铳轰鸣声,秦响了死亡的序曲,清兵们一个一个惨叫被击穿了身体,有人甚致会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被打中的部位,无一不是破开一个巨大的血洞。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战马被击中,发出凄厉而悲惨的哀鸣倒地,将背上的骑兵翻滚着摔倒出去,而且现在战马的速度以经起来了,后面的骑兵跟本就来不击躲避前面落地的人马,不是直接从他们身上践踏过去,就是自已被绊得人迎马翻。
而这时在穆陵军的阵前,以经弥漫起了大团的雾状硝烟,空气中也充满了呛人的琉璜味道,在远处还不时飘来了一股股鲜血的腥味,提醒着这里是残酷的战场。而在后阵观看的长枪兵和骑兵则在拼命的大声叫好,为火枪兵们打油鼓励。
事实上整个战斗从开始刭现在,才进行了三分多钟的时间,但在火枪兵们顽强而凶猛的火力打击下,发动进攻的近一千清兵骑兵以经损失了超过半数,由其是打头的两百余骑披甲兵,几乎以经全军覆没。但这时清军以经突入离穆陵军火枪兵阵前只有三十多步的距离,在过去清军与明军的战斗出,到了这个距离之后,明军往往就会吓得惊慌失措,不知所以,抵抗的意志也完全崩溃。
而商毅在阵中也以经下令,命令长枪手列阵站到了火枪兵的身后,只等清军进入二十步以内,长枪手就会冲过火枪兵的阵列,去迎击清军的骑兵。同时火枪手也换上刺刀,与清军肉搏。
但在清军进入二十步以内前,穆陵军的火枪手们却丝毫也不为所动,依然沉着的射击,换枪,再射击,再换枪。越是冲在前面的骑兵,往往就死得越快。
拥有这么坚定毅志力的明军,是清军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而在清军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坚定的志意,再遭受了前所未见的巨大打击下,清军中的许多汉军的战斗意志以经崩溃,纷纷拔转马头,向后奔逃,而偏偏后队统领布萨癸以经战死,因此不仅没有人来阻止汉军的逃跑,而且也迅速蔓延到了整个骑兵队伍中,除了少数以经冲到离火枪兵只有二十余步的骑兵之外,其余的全都溃败下去。
这时穆陵军的长枪手也从火枪兵阵列中穿过,迎上所剩无几的清军骑兵,将这最后十几人全都刺落在马下。
而这时清军骑兵后面的两千多步兵也以经攻了上来,溃败的骑兵跟本来不及调整自己的方向,慌不择路的直接就一头撞进了步兵阵中,而步兵因为见是自己的人马,对他们也完全被有防备,结果人撞人,马撞人,人推马、马踩人,还没等与穆陵军接触上,步兵就以经被冲得大乱了。
商毅见状,立刻下令让杨武丞带领骑军出击,追杀清军的败军。
因为穆陵军的骑军数量不多,而清军又是以骑射而出名的,因此自从清军进攻穆陵关以来,穆陵军的火枪手、炮兵、步军、侦察队全都派上了用场,就是只有骑军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看着其他的兵种立功无数、扬眉吐气,骑兵们的心里自然不好受,人人也都憋足了一口气,只要有机会出战,就一定要打一个漂亮仗,也让其他各兵看看,骑兵也不是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
现在终于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而且还是痛打落水狗,骑兵们自然是人人兴奋,人人催开战马,从后面追了上去。骑兵的追击战一般是不用长枪,因此在杨武丞的指挥下,都拔出了马刀,从清兵后面追上去的一刻,只需要用马刀轻轻一挥,就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给敌人带来巨大的伤害。
而这时清军的骑兵早己溃败,步军又被骑兵搅得大乱,面对着穆陵军骑兵的冲击,跟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因此也只能败退了下去。
在过去的战场上,由其是在野战中,从来都是只有清军的八旗铁骑追得明军彼于奔路,而现在居然彻底的反了过来,穆陵军的骑兵兜着清军的屁股,随后追杀,只杀得清兵纷纷倒地毙命。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丢盔弃械,拼命的向前奔逃。
商毅见了,不禁哈哈大笑,回顾身边的肖文军和韩志两人,道:“怎么样,鞑子自命野战无敌,也不过如此吧?”
两人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拼命点头。心里却都欣喜若狂,不管怎样,他们是在穆陵关里,而且也随商毅出战清军,这个战功可是怎么也跑不掉了。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一三六章 追击清军(三)
图尔格派人向前后两军送信之后,自己也下了战马,脱去了最外层的棉甲,找了一块大青石,准备休息一会儿。图尔格估计,布萨癸的后队与明军交战,无论是胜是负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说不定自己还可以打个盹,睡上一觉。
但图尔格刚刚坐下,还没等他喝一口水,只见一个清兵飞似的跑到了图尔格的身边,道:“禀报额驸,后队的人马被明军打败了。”
图尔格一激灵,坐直了身体,道:“胡说,后军怎么可能被明军打败呢?”其实要说布萨癸的人马真被明军打败,图尔格到也不是不是接受,但这才多大点的功夫,布萨癸也有三千人马啊,其中有还六个牛录的八旗兵,怎么样也要抵挡一阵子吧,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明军打败了呢?因此下意识的喝诉起报信的亲兵来。
那报信的清兵见图尔格不信,也觉得十分委屈,道:“额驸,后军确实是打败了啊!”说着回头一指,道:“不信您看,他们都快败到这里来了。”
图尔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山道远处尘土飞扬,确实是有大队人马朝自己这边过来了。直到了这时候,图尔格心里还有些半信半疑,布萨癸的人马真的就这么被明军打败了吗?怎么可能呢?
图尔格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立刻下令,全军列阵,准备迎战明军,同时又派人去给前军的博洛送信,让他来接应自己。
清军确实是训练有素,虽然是休息,但也丛毫不乱,因此一整兵列阵,立刻就在转瞬之间,布好了阵式。而这时败兵己以退到了近前,连图尔格也大为震惊,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大清的无敌之师吗?看来对商毅真的要重新估计才行啊。
图尔格久经战阵,深知败军的危险,决不能让败军正对着自己阵式直冲,那样就是列好了的阵式,也会被败军冲乱,必须要逼使败军从阵式的两侧向后逃走。因此也立刻下令,让弓箭手在阵前列阵,一但等败军靠近,就是一阵猛射,将前排的败军射倒了一片。
其实清军也都受过败逃训练,只是这十几年来,毎与明军作战,几乎都没有败过,因此也有些不熟了,被射倒了一批之后,这才都清醒了一点,赶忙分为两批,分从两侧逃到中路人马的后面去。
而这时穆陵军的骑兵也追到了近前,一见清军列好了阵式,也不敢再追,在杨武丞的带领下,又退了回去。在图尔格身边到是有两名甲喇额真要求领军追击,但被图尔格制止住了,同时命人去把布萨癸找到,问一问这一战到底是怎样败的。
但马上就有人来报,布萨癸以经战死了,图尔格又命人去找那几个牛录额真,得到的结果是满八旗的六个牛录额真全部都战死了,图尔格听了之后,也觉得实在是有一些不可思意。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让图尔格思考,因为穆陵军的大队人马以经到了。
穆陵军也是在列好了阵式之后,再逐步推进刭离清军的阵列约一百五十畲步的距离时停住。和与布萨癸的后军对阵一样,穆陵军依然是前后列阵,前阵火枪兵还是三人一组,约三米一组,横向排开,列成一个没有纵深的线形阵。所不同的是,整个阵式分成了两列,每列之间相距一丈,相错而站。
初见这个阵式时,图尔格也和布萨癸一样,觉得莫名奇妙,穆陵军居然排出了这样一个没有纵深的阵形,图尔格怎么也想不通,这区区两排火枪兵,怎么能够挡得住大清铁骑的冲击吗?布萨癸居然会败在这么一支明军手下,而且还丢了性命,确定是令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了,后队确实以经败了。因此图尔格也不敢小看明军,略一迟疑,图尔格决定,还是使出惯动的战术,拿汉军当一回炮灰,于是下令调出一个汉军甲喇,共两千二百多兵力,其中有三百骑兵,向明军发动一次进攻。
这个汉军的甲喇额真叫刘锡,接命之后,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领着人马出阵向穆陵军逼近过去。
而清军一出动,穆陵军立刻竖起了盾牌,架起了火铳,等待着清军靠近过来。而在火枪兵的身后,狙击手们也支好了托架,架好了鲁密铳,各自寻找各自的目标。只等他们进入射程来。
看到了穆陵军的这个架式,图尔格到是有些能理解,这样确实能够很有效的防备清军的弓箭。但图尔格还是难以理解,这个没有纵深的阵式,怎么能够挡住清军的冲击呢?
其实这到也并不能怪图尔格,因为他毕竟受这个时代和中国的传统战术限制,几乎是不可能突破这个局限性的。其实不止是中国,在世界各国,传统的力量都是很难改变的,在二战前夕,飞机的性能和航空母航技术都以经十分成熟,但世界海军依然还是留行“巨炮重舰”理论,海战仍然是战舰的吨位和火炮的数量口径来决定胜负。甚至还流传着“飞机是炸不沉军舰”这种荒谬的说法。于是世界列强都再比着制造吨位庞大,口径巨粗火炮的战列舰,才出现了一艘艘海上的巨无霸,不断刷新着吨位和火炮口径的世界记录。
就是依靠航母飞机取得了珍珠港胜利的鬼子,仍然没有认清航空母航的巨作用,还把巨额资源都投入到制造两艘巨型战列舰上。就可见一斑了。
在这方面,商毅无疑是占了大便宜,一来他没有那么多的传统限制,二束也跟本就不用他研究什么新战术,只需要把在另一时空里经过历史证明有效的经验直接拿来运用也就行了。
而这种三排纵深的线形布阵,其实是经过了近两百年的摸索,一直到了十八世纪才开始在欧州各国广泛使用的。在现在这个时候,刺刀还没有出现,因此欧州各国仍然在使用长枪兵和火枪兵的混合列阵。纵深一般都在五到六排。而长枪手和火枪手的比例为一比一或是一比二。
只是商毅以经提数年给火枪兵配上刺刀,因此在近战中,火枪兵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了,因此也就能够釆用三排纵深的线型布阵了。
这时清军的进攻人马以经脱离了主阵,刘锡跟着清军打了十多年仗,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当下命令三百骑兵打头,步军再后,开始向穆陵军冲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