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中国这个时候,骑兵还是战场上的最重要的兵种,明军总是打不过清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骑兵不强。关宁军的战斗力在明军中稳坐第一,也就在于有关宁铁骑这支骑兵劲旅存在。而骑兵的优劣,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战马的优劣,明朝使用的战马也都属蒙古马系,一般的战马马背高度都在一米三到一米四之间,达到一米五,就算是罕见的大马,而商家军使用的安达卢亚马,普遍马背高度都在一米六以上,有的还超过一米七,因此也使骑士显得更为高大威武。同时在一般人的潜意识里,个头大的马也一定更厉害一些。
再看到了商家军的骑兵之后,也让人惊叹不己,商毅这是从那里弄来这么多优良战马,同时也对商家军的战斗力,自然也要高看一线。
吴甡到还好些,因为他去年在北京时就见过商家军的阅军,史可法和马士英都是第一次看到商家军,史可法当然没什么,而且商家军表现的越为强势,越为出色越好。
而马士英心里却是大为震惊,虽然他在凤阳也听说过商家军的战绩,但毕竟是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也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到也不觉什么,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辞而己,而且在得知商毅持有遗诏和玉玺,并逐了自己派出的浙江巡抚之后,马士英也不是没有动过以武力对付商毅,正好让自己立威的意图。现在江淮四将合兵总计有十五六万人马,马士英觉得对付商毅,还是足够的。
但马士英分别找四将商议之后,只有从没有和商毅会过面的高杰同意出兵,而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三人却都哼哼哈哈,支支吾吾,不置可否。因为这三将都和商毅并肩作战过,深知商家军的战斗力,虽然四将联手,但也不敢轻易与商毅为敌。而且四将有名议上是马士英的部下,但实际和马士英是合作关系,老马和商毅不睦,关自己什么事,犯得看去惹商毅吗?
马士英也是聪明人,一看三将这个样子,也就明白了几分,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天见了商家军这个架式,也有些理解,为什么三将要推推托托。
等人马来到洪武门前,立刻向两侧分开,在路边驻立不动,为后面的车仗队让出了一条道路。
当先是一辆驷马大车,上置黄罗伞盖,曲柄朱缨,在车中端坐的是朱媺娖、朱媺婕姐妹两人,都是一身白衣,一人怀抱玉玺,一人手捧崇祯的遗诏。左右各有十八骑士,手持白旄黄越护卫,在大车的后面,才是商毅,顶盔贯甲,全身戎装,跨乘一匹浅棕色的高头大马。在商毅身后,才是王徳化、沈扬、刘知用、赵从夫等一干人员。
车队来到洪武门前,朱媺娖、朱媺婕从车上下来,马士英率领着各官员先对北遥拜崇祯,然后又参拜了两位公主,不少官员都哭了起来,而马士英、史可法,吴甡也代表南京官员,问候两位公主,这才拥簇着两人,进了南京皇城。
而这时监国朱由崧也带领着卢九德、韩赞周等一干太监宫女在南京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前等候。
商毅站在人群中看去,只见一大堆太监宫女,拥簇着一个身穿黄袍的大胖子,全身上下就像一个大皮球一样,满脸都肥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与日本的相扑运动员颇有一比。商毅心里觉得好笑,历料上说朱由崧重达三百余斤,看样是确实不假。
朱由崧是朱媺娖、朱媺婕的堂伯父,不过他们并没有见过几面,由其是朱媺婕,还跟本没有见过这位堂伯父。这时相见,也都不由又哭了起来,而文武官员见了,也都跟着一起哭,朱由崧也拿着一块黄绫,直擦眼睛。
哭了一会儿之后,马士英、史可法,吴甡又赶过来相劝,众人这才止住哭声,一起进了皇城。
进城之后,首先朝拜太庙的各代明朝皇帝灵牌,结果在太庙里又哭了一通,整个入城仪式才算全部结束,这才正式进入南京的紫禁城里。
在皇宫里早就为两位公主准备好了住所,也由太监宫女伺奉着,到内宫休息去了。而朱由崧在皇宫中正位就座,文武官员也在两厢站立,这才由王徳化宣读崇祯的遗诏。其实遗诏的内容大多东林党都知道了,因此也不觉得意外。马士英虽然不知道遗诏的内容,但也并不太担心,听王徳化宣读完了遗诏之后,也彻底安了心,于是文武官员再次向北朝拜了一通,然后才开始正式议事。
马士英首先上本,建议朱由崧马上蹬基继位,立刻引得一干大臣的响应。而东林党的主要大臣由于事先知道了遗诏的内容,知道朱由崧蹬基是大局己定,因此也没有人出言反对。而一些中立大臣见状,也都纷纷发言,付合马士英,请求朱由崧马上继位。
朱由崧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一囗就答应下来,当即表示,自己无徳无能,宗社事重,万不敢当,请众大臣另选贤明之人。
群臣自然不会当他说的是真话,于是以马士英为首,立刻都跪在地,苦苦矣求,给事中李沾之忽然大叫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这一边来,然后挽起袖子,大叫:“今日监国若不答应为帝,我更要撞死在此!”说着,就在大殿上东张西望,像是在找柱子一样。而他身边的御史陈良弼也十分配合,赶忙把他拉住,两人一个要寻死,一个拉着不放,演仿佛真事一样。
而这边还没完,另一边勋臣刘孔昭也不甘示弱,四处假装找剑,故作要自杀杀人状,而且一边找还一也大喊着:“福王若不继位,大家便一起死!一起死。”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能示弱了,于是这个要撞墙,那个要自杀,仿佛朱由崧不继位,地球就不转了一样,整个金殿上乱哄哄好不热闹。有人顿足捶胸,有人大哭不止,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二零一二年要来临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由崧也是为了挽救众人的性命,也只好免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而金殿上的气氛也立马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哭的不哭、闹的不闹,死的不死、叫的不叫,全都跪倒在地,对朱由崧行三叩九拜大礼,一起高呼万岁。
而朱由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接受着群臣的朝拜,那张胖乎乎的大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来。而本来就细小的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两条细缝。
商毅一直夹在人群中冷眼傍观着这出大戏,心里也是感慨无限,今天可算是大开了眼界。同时暗暗叹气,这帮家伙不去演电影真是太可惜了,一个个都是奥斯卡影帝的料,如果晚生个三百多年,什么汤姆汉克斯、布拉徳彼徳之流,那还有的饭吃,看来真是身不逢时啊。
马士英现在当然没空回味这出大戏的余味,而是借着现在众人群情高昂的时候,立刻趁热打铁,命司天监测算举行登基大典的良辰吉日。最后这个有记念性的日子就定在三天之后,也就是五月十五日。
随后朱由崧又下令,在皇宫中大摆盛宴,宴请各位文武大员,以庆贺自己终于登上了皇位。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七章 南京风云(三)
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商毅到也参加过不少宴会,不过这一次的级别最高,算是标准的国宴。
按明朝的惯例,是由文官节制武将,商毅虽然是崇祯遗诏的带回者,现在又算是准驸马,但还是武将的身份,因此在国宴上,也只能和其他武将一起,在偏殿设席,不能与文臣用列。同席的武将有不少人是商毅都认识的,如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马科等人,还有上一次到南京来见过的守备南京勋臣赵之龙。
而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马科这些曾和商毅一起并肩作战的人都表现的十分热情,纷纷轮流过来和商毅打招呼,拉一拉过去的交情,还拍肩搭背,大煽大笑,好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别人要近密得多,而其他武将有的羡慕,有的不屑,也有的还带出嫉妒的神色。
客套了一阵之后,由守备南京勋臣赵之龙招呼众人入席就座。武将的坐次,自然也是按官职大小来定,在这些武将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总兵,其中黄得功和刘泽清二人还有伯爵的爵位,而年纪最轻的商毅却是挂镇北将军印总兵,而且爵位是候爵,在众武将之中是最高的,加上现在又立下了带回遗诏和玉玺的大功,又是准驸马,因此由赵之龙首推,黄得功、刘良佐等人附和,坐上首席的位置。
商毅像征性的客气了两句,来到首席的位置,正要坐下,只听有人冷冷道:“商将军乃是未来的驸马爷,这首席的位置自然非商将军茣属了,我们那里比得上商将军的尊贵呢?与商将军同席,才是我等之福啊。”
商毅闻言看去,只见说话者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中上的身材,颔下微须,浓眉大眼,虽然算不上是英俊小生,但也是仪表堂堂。不过那才是番话充满了讥讽的味道,商毅道:“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高杰。”
商毅点点头,他知道高杰是流寇出身,为人颇有些勇力,本来是李自成的部将,后来因为与李自成的妻子刑氏私通,因此背判了李自成,投降了孙传庭,成为孙传庭手下的一员大将,但在孙传庭败亡之后,高杰收陇残兵三万余人南下,因为他手里有兵,被马士英收留。而且在这个时候,孙传庭的军队还有一定的战斗力,后来高杰也成为史可法比较倚重的大将。
不过现在商毅可不是从前,作风低调,不争一时之气,既然高杰说话带刺,那也就不用客气了,于是也道:“原来是高将军,久仰久仰啊,素闻高将军是孙督师手下的大将,当年孙督师在潼关全军覆没,为国尽忠,只有高将军能够杀出重围,逃到凤阳,勇武善战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高杰过去一直跟看孙传庭在北方,对商毅的了解还不如马士英多,只是到了南方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此高杰对商毅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当初马士英说要打商毅,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后来听说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不敢动手,高杰私下里还讥笑他们三人太胆小了。见了商毅之后,发现商毅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官职居然比自己还高,还坐上了首席的位置,心里当然不服,而且又仗着自己有拥立之功,于是也当堂对商毅冷嘲热讽起来。
现在高杰当然也听得出商毅的答复是在讥讽他败在李自成手里,孙传庭为国尽忠,而高杰却逃走了,也不禁勃然大怒,却没有想过,这争端是由他自己挑起来的,道:“当日我随孙督师出关迎战李逆,正是为国尽力,耐何时机不利,孙督师不幸阵亡,我收陇孙督师的残部南下暂避,不过是为了养精蓄锐,重振旗鼓,为孙督师报仇,商大人仍是大明的驸马爷,一向养尊处优,那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商毅淡淡一笑,道:“我记得孙督师是去年十月阵亡,如今也过去了大半年,不知高将军这精锐养得怎么样了,旗鼓又重新振好了没有,现在李自成就在北京,高将军为何还不去为孙督师报仇呢?或者说高将军也是谦谦君子,报仇十年也不晚呢。”
高杰气得涨红了脸,道:“商毅,你以为李自成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你有本事,怎么不敢发兵去打李自成呢?”
商毅笑道:“笑话,区区李自成,我还没有放在眼前,当日在湖广,我不是就把李自成打得望风而逃,几无立足,只是那时朝廷下旨,让我去征剿张献忠,才使李自成侥幸得一命,黄将军,还有二位刘将军,当日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吗?”
见商毅和高杰翻了脸,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心里都暗暗高兴,因为高杰是流寇出身,而他们三人都是正规的行伍出身,因此都有些看不上高杰,而高杰也仗着自己手里有兵,同样也不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特别是拥立福王进京之后,高杰自觉有功,更是有些忘乎所以,这三人的心里都对他有些不满意,正好现在借商毅来挫一挫高杰的锐气。
黄得功立刻接下话题,道:“就是,当日在湖广一战,我们把李自成打得落花流水,向北败逃,正好这孙督师出关南下,我们本以为李自成不过只剩些残兵败将,而孙督师阵中又有高将军坐镇,收拾李自成还不是易如反掌吗?那知还是落个兵败身亡,早知这样,我们就应该先灭了李自成,再去打张献忠就好了。”
刘良佐和刘泽清也道:“是啊,是啊。”
高杰确实听说过,李自成北上之前,在湖广打了败仗,因此也无言反驳,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武将在耍嘴皮的功夫上确实不如文官,至少没有文官颠倒黑白的本事,高杰也只好道:“哼,你们都说不怕李自成,那么李自成打进北京的时候,你们不也一样只敢躲在南方吗?有谁敢带兵北上了?不是怕李自成,那又是什么?”
商毅笑道:“李自成打进北京又怎么样?我这次带回先皇的遗诏和玉玺,不就是打入了北京吗?本来就己经打败了李自成,要不是吴三桂引入了清军,我商家军孤掌难鸣,只怕此刻早就迎福王北上了。只是那时高将军你又在何处呢?”
高杰又气又窘,但对商毅的话确实无言以对,又怕当众出丑,因此也只好耍懒道:“此事空口无凭,谁也没有见过,商将军这次北京之行到底如何?商家军又是不是徒有虚名呢?”
商毅淡淡道:“没有见过到不要紧,高将军如果想要见识一下,其实也非常容易,我们比试一下,不就可见分晓了吗?”
高杰道:“怎么比?”
商毅道:“明天我们就在城外的大校场上,划定地方,然后各出三百名士兵,立一面军旗,互相较技,以夺对方军旗者为胜,高将军敢应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