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赶忙又命人搬来三把椅子,让这三个女人坐下,自已和阿巴泰在一边伺侯着,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太监过来,低声道:“两位王爷,洪大学士请借一步说话!”
济尔哈朗怔了一怔,幸好庄太后已经听到了,忙道:“郑亲王、肃亲王,洪大学士一定是有事,你们去忙吧,不要顾及我们!”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也向三位皇太后、皇后谢了罪,来到洪承畴的身边,济尔哈朗道:“洪学士,有什么事吗!”
洪承畴忙道:“回禀两位王爷,承亲王派人回来了,蒙古外藩的哲里木盟、昭乌达盟、卓索图盟都表示,愿意接纳清廷退避到蒙古去,并且帮助清廷对抗中华军!”
济尔哈朗听了,也不由精神一振,道:“是吗,快带来见我。”
第五卷 飞天篇 第二二八章 蒙古出援
承亲王硕塞是在新年之后就出使蒙古,试探这时蒙古对清廷的态度。
虽然在硕塞离开北京的时候,中华军尚未跨过鸭绿江,进攻辽东,但硕塞也知道,朝鲜一失,辽东肯定是保不住了,现在只有蒙古是清廷的最后退路,如果能够说动蒙古,让清廷在蒙古立足,不仅可以延续爱新觉罗氏的宗室,而目经过几十年休养生息之后,再得到蒙古各盟旗的支持,也未必不能东山再起,虽然说夺取中原的可能性不大,但收复辽东、建州等满族的发祥之地,还是完全可以做到了。
因此硕塞也深知自己这一次出使蒙古的责任重大,因此到了蒙古之后,他第一站就是到与清廷关系最为近密低哲里木盟。
清廷虽然设置了蒙古八旗,但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一样,实际是甴归复了清廷的蒙古族人组成的一种军事组织,其基本职能还是满清的亲军,由清廷最高统治者统帅,但并不是清廷统治蒙古的机构,因此在清廷入关之后,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做为满八旗的协助补充兵力,在中国大地上征战,并不是在蒙古驻守,在另一时空里,到了清中后期,蒙古八旗实际己经完全满化,大部份人都归化成满族人。
而清廷又在蒙古地区按八旗模式,设立了一种盟旗制度,这才是清廷对蒙古的羁绊、统治机构,因此蒙古盟旗制度与蒙古八旗制度看起来相似,实际完全不同,其主要职能是管理本旗的民事与行政,相当于地方的自治机构。
因为蒙古的传统,一般都是以部落为基本组成单位,但清廷征服蒙古之后,将蒙古各部进行编旗,小部落编为一旗,大部落分为数旗,各旗互不相干,毎旗设札萨克即旗长一人,主管全旗事务,也成为蒙古的基本行政构成,然后由若干个旗组成一个盟,业清廷指定的会盟处,设盟长、副盟长一人,从各旗札萨克中产生,付责主管全盟事务,不能干预各旗事务,也无权发布政令,同时还要对朝廷付责,这一套蒙古地区的行政制度,在另一时空里一直沿用到三百多年以后,包括天朝成立之后,仍在使用。
同时清廷对蒙古的统治,其实也是有一个过程,在入关前后,大体完成了内蒙古地区的编旗,将内蒙古二十四部,分编为四十九旗,并设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锡林郭勒、乌兰察布、伊克昭六个盟,另外还有察哈尔、归化城土默特这两个地区由清廷直接管辖,而设盟之后,各盟的蒙古族人只能在本盟以内的地域放牧,不得越界。
而直到乾隆时期,才完成了外蒙各部的归化和编旗,共编了八十九旗、设土谢图汗部盟、车臣汗部盟、扎萨克图汗盟、赛因诺颜部盟。
蒙古的盟旗制度建立之后,使蒙古各部势力逐渐分化,并对象古社会固定化,也起到了促进作用,并且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蒙古的统率力,使蒙古部落佑自治权逐步减少,而国家主权的影响逐步增强,同时清廷又将这一经验扩展到青海、新疆等地,也是中国朝代首次真正对这些地区形成了有效的统治,因此才说清廷对中国历史最大的供献就是大体确实了中国的版图。
哲里木盟一共有四部十旗,其中科尔泌部就占了六个旗,其中庄太后的家族就占了两个旗,一个是庄太后的大哥乌克善为科尔沁右翼后旗旗主,并受封卓哩克图亲王,另一个是老四满珠习礼是科尔沁左翼中旗旗主,受封扎萨克达尔罕亲王,而另外两个:察罕、索纳穆也都被封为贝勒,而科尔泌部的另外四个旗,也和庄太后的家族多少都有一些亲戚关系。
因此硕塞到了蒙古,首先找到科尔沁右翼后旗,去见乌克善,因为他不仅是福临的舅舅,同时也是福临的岳父,还是现任的哲里木盟的盟主。
果然是亲戚确实就好说话一些,硕塞对乌克善也没有隐瞒,直接将现在清廷的局势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了乌克善。
由于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困难,再加上蒙古和中原毕竟还是有一些隔离,因此虽然说哲里木盟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清廷不利的消息,但却没有想到,清廷竞然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乌克善也不由得大为震惊,赶忙招集三个弟弟来聚议。
毕竟乌克善兄弟四人和清廷的关纟实在太过近密了,皇太后哲是他们的亲姑姑,庄太后是亲姐妹,皇后是乌克善的女儿,因此根本就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于是乌克善立刻下令哲里木盟的各旗,招开盟会,在会上又向其他各旗通报了现在清廷的处境,其实整个科尔沁部和清廷的关系都十分近密,结成的政治婚姻就不下十余桩,再加上各旗旗主对中原的局势并不了解,虽然有些不明白,怎样清廷一夜之间又回到解放前了,尽管硕塞也说少中华军的火器是多么厉害,但各旗主没有亲眼见到,也都并不认为中华军有多么可怕,因此当然都决定帮忙,有了科尔沁六旗的支持,其他三部四旗当然也不会反对,于是整个哲里木盟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迎接清廷的皇室到蒙古来避难,并且组织兵力,帮助清廷复国。
得到了哲里木盟的支持以后,硕塞也不由精神大振,因为哲里木盟不仅是蒙古六盟中实力最强的一盟,同时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因为哲里木盟在整个蒙古的最东端,紧靠着辽东地区,几乎和整个东北地区全面接壤。
但哲里木盟和京师地区并不接壤,因此仅有哲里木盟的支持还不行,必须还要拉陇昭乌达盟和卓索图盟,这两个盟都位于哲里木盟的南端,要从北京到哲里木盟,就必须经过这两个盟的地方,由其是昭乌达盟。
不过得到了哲里木盟的支持,对昭乌达盟和卓索图盟的说服工作也进行得还算顺利,当然硕塞的外交能力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原来硕塞到是颇有几分纵横捭阖之材,一方面他极力渲染中华帝国继存了明朝的传统,对北方民族特别是蒙古族一向心存敌视,欲灭族而后快,因此只各盟联合起来,对付中华军,才能够保存全族。
这一点硕塞抓得很紧,因为明朝是在推翻蒙元统治的基础上建立的王朝,对蒙古一直都心存界虑,而蒙古也同样对明朝有灭国之恨,因此双方的积怨都很深,很难互相信任,终明一朝,明蒙的关系都十分紧张,战争不断,而且在明中期还发生了土木堡之变,硕塞拿这一点说事,确实是找对了路子。
另一方面硕塞又大允其诺,宣称击败了中华军之后,可将长城以内的土地划归为各盟,作为奖励,而且表现得越好,立功越多,所得的土地就越多,同时对各盟各旗的旗主也都封王封贝勒。
反正硕塞也明白,现在长城以内的土地大部都是中华帝国的了,剩下的也快了,慷他人之慨,也不用费自己一分一毫,相反如果能够利用土地,诱使蒙古各盟与新帝国为敌,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致于封王封贝勒,更是张一张嘴的事情,连饷都不用开,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方面清廷确实要比南眀大方得多了。
因此在硕塞的威逼利诱,以为晢里木盟的大力支持下,昭乌达盟和卓索图盟也都同意接纳清廷,与新帝国为敌,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蒙古各盟对中华军的实力并不了解,如果他们知道中华军是怎么一回事,估计就要再合计合计,就是哲里木盟,也未必敢答应得那么痛快。
见成功的拉陇了三个盟,硕塞也觉得差不多了,因为现在京师、辽东的战报也传到了他手里,虽然晚了一点,但局势对清廷越来越不利,是十分明显的,因此其他的三个盟先不忙着说服,还是赶紧把清廷从北京接来为好。
现在蒙古依然还是游牧生活,战则全民皆兵,散则各自归民,当然各旗主手下也都有一定的常规兵力,但并不多,一旗最多也不过三五百常规兵力,因此硕塞也要求各盟马上招集人马,准备迎战中华军。
昭乌达盟有八部十一旗,卓索图盟有二部五旗,加上哲里木盟,共计有二十五旗,合计常规兵力约有一万左右,硕塞也先凑齐了三千人马,准备接应清廷入蒙,并且写信回清廷,通报自己在蒙古的工作,并询问清廷打算什么时候入蒙,又从那里入蒙,自己好领军接应。
得知了蒙古那边愿意接纳自已之后,大殿上的众官员们也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可真是雪送碳啊,来得可太极时了,有不少官员甚致都喜极而泣起来。
这时福临也在太医的救治下,苏醒了过来,济尔哈朗也赶忙将硕塞的信呈交给福临观看,也好让他安心。
其实福临还是着急上火,加上以前的病体也未全愈,才会又吐血昏倒,见了硕塞的信之后,福临也大为安心,总算是又有一条退路了,因此也不觉精神好多了,看完了之后,福临立刻对济尔哈朗道:“郑亲王,即然己经是这栏了,那就事不迟凝,马上准备銮架车仗,咱们马上离开北京!”
济尔哈朗道:“征臣这就去安排,三天之内,就会动身,也请皇上早做准备!”
大臣鄂栋道:“三天就动身,皇上的身体能行吗!”
福临摆了摆手,道:“朕并无大碍,就这么定了,郑亲王,你立刻照办。”
第五卷 飞天篇 第二二九章 日接三急
其实褔临虽然病体未愈,但毕竟还年轻,而且他毕竞是清廷入关的第一任皇帝,对于弓马骑射之术也练得很勤,因此身体素质还是保养得很好,叧外他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危急,北京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中华军的攻击,能够早一天离开北京,最好是早一天离开,按福临的想法,最好是明天就走。
不过福临也知道,虽然是打算要撤离北京,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虽然现在应该一切从简,但清廷现在可不在是塞外的偏邦小国,而是入主过中原的正统王朝,礼仪之邦,当然不能太马虎,而且还不能说是逃跑或避难,应该叫做北狩,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首先是自己以及皇太后、庄太后、皇后等人的鸾架行仗仪式要准备,以及随行的太监宫女,都需安排车辆运送,还有众官员和他们的家属,护架的军队,以及所需要携带的粮食物资等等,都需要时间,因此三天时间,也几乎是极限时间了。
但散朝回宫之后,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心神不宁的福临也少有的舒心了不少,连一向是不对眼的皇后,也觉得顺眼多了,同时福临也想到,这次自己北狩蒙古,幸架的正是皇后的家乡,因此以后也应该对皇后好一点,以前自已对皇后确实在冷淡了,可惜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得便,不然今晚就可以临幸皇后一次,也可以增强一下互相的感情,算了,反正还有时间。
这一夜福临也十分少有的睡了一个安稳觉,只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绝处逢生的希望仅仅只维持了一天的时间,就彻底破灭。
就在第二天一早,福临起身正在用早膳的时候,济尔哈朗匆匆赶进宫里面君,道:“皇上,大事不妙,怀来、延庆失守了!”
福临的手一颤,“叭哒”一声,手里的象牙筷子顿时掉到地上,摔成了四截。
怀来、延庆都位于北京的西北方不到一百五十里,离北京西北的门户居庸关不足二十里,虽然说居庸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现在守关的兵力不足千人,而且又是面对中华军的进攻,谁都不敢保证,居庸关能坚持多久,一但居庸关失守,那么就可以一路平川的直达北京,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虽然怀来、延庆、居庸关都不是从北京通行蒙古昭乌达盟或卓索图盟的必由之路,但由于居庸关内,己无险可守,因此清廷的队伍随时都有可能遭到中华军的袭击。
原来山西的中华军追击岳乐,根本就不是想攻取山西,而是借着追击岳乐,绕到北京的侧后方,虽然商毅并没有预想到清廷会想要逃到蒙古去,但切断清廷向北的退路,把清廷困歼在北京城里,这一条主导思想是没有错的,因此成进的大军才在真定、河间一线按兵不动。
而在山西战场上,赵英杰下令中第七师和第二十师以追击岳乐为名,实际就是从山西插到北京的西北方,切断清廷出京北逃的道路,因此岳乐在中途转道,逃到了保定之后,第七师和第二十师继续向北,从代州斜插经过平刑关,到达丘灵,蔚州,然后沿着桑干河,进入河北地区,攻占了怀来、延庆两地,直逼居庸关,截断了北京西北的退路。
因此这个消息自然也让福临大为震惊,赶忙道:“郑亲王,这可怎么办!”
济尔哈朗忙道:“皇上勿忧,我们还有办法。”说着命人拿来地图,就铺在福临的餐桌上,道:“皇上请看,我们北狩蒙古,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出北京向北,经怀柔到密云,由古北口出关,再经承德,就可以进入蒙古昭乌达盟;另一条是出京向东,先到通州,然后经蓟州、尊化,由喜锋口出关,经平泉州进入蒙古卓索图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