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祖慌慌张张地道:“啊……孩儿已经……快……快背熟了。”
杨思蓉悄悄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地往书房逃去,杨帆假装没看见,板着脸对杨念祖道:“快去背,爹爹一会儿考你,要是背不出就打手心!”
杨念祖“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向书房走去,小蛮对杨帆低声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别对他们这么严厉。”
杨帆眼看儿子已经进了书房,才对小蛮笑道:“你呀,慈母多败儿的道理都不懂么?你和阿奴、竹婷都宠着他们,我要再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害怕,他们还不翻上天去?你当我喜欢扮恶人不成?”
小蛮向他皱了皱鼻子,虽是成熟妇人了,这样的小动作依旧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好啦好啦,再说下去,人家也要挨你的训了。寿春王府里究竟怎么了,真的有人上吊?”
杨帆叹了口气,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阿奴和古竹婷也都侧耳听着,听他说罢经过,阿奴莞尔笑道:“民间总是有些以讹传讹的话,吐蕃固然不如我中原,却也不必把他们当成生番一般野蛮。”
古竹婷道:“话虽如此,可是就算吐蕃比现在强上十倍,这些金枝玉叶也未必愿意嫁过去的。”
阿奴点头道:“那倒是,寻常百姓人家又有哪个愿意往吐蕃嫁女儿了。这几位皇女倒是急病乱投医,居然缠上了郎君。郎君打算怎么做呢,真的要帮她们么?”
杨帆摊手笑道:“她们嫁或不嫁,取决于当今天子,你家郎君哪有那个本事叫她们说不嫁就不嫁?”
小蛮嗔道:“那你就不该哄瞒人家,怎么又骗她们说愿意帮忙了?”
杨帆以手抚额,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形,她们七个小丫头跪在我面前,那副模样若叫人看了去还得了,我不答应成吗?不过,我也不是有意欺骗她们,今日我刚刚收到一份密报,若是情况属实,这和亲之事……必定再生枝节的!”
杨帆沉默片刻,一挑眉头,对小蛮道:“明日叫厨下准备些精致的酒菜,有贵客登门!”
翌日一早,又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坏天气。
今日是马桥在玄武门当值,杨帆与马桥如同兄弟,只是派人给他捎了个口信,自己就没赶去宫中巡视,只管在府上等候沈沐。沈沐的车驾一进长安城,都没回自家府邸就来了隆庆坊。
杨帆在松风轩内为沈沐摆酒接风,水陆八珍、馔果俱列,菜肴自然丰盛。不过,在这隆冬时节,真正珍贵的不是那些龙肝凤髓,而是韭黄、芹菜、油菜、菠菜一类的新鲜绿菜。
在如今这个时代,寒冬时节想要吃到这些绿菜,要么得利用天然的地热温泉,要么就得建造温室大棚,照料起来花费极大,所以只有宫廷御宴才能享用,就是王侯之家也无缘问津,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人家了。
杨帆左邻安乐公主府,右邻寿春郡王府,自家的一日三餐亦或这几天的饮宴郷客,席上珍馐美味固然不少,可都见不着这样的新鲜绿菜,杨帆的餐桌上能有这等帝王待遇,自然是因为继嗣堂的雄厚财力。
杨帆举杯道:“今晨见大雪纷飞,还担心沈兄会误了行程,不想沈兄竟然冒着风雪赶回来,着实辛苦了。如今聊备水酒,与兄长少叙杯杓之礼,请!”二人共饮了一杯,美酒入口绵软甘醇,齿颊留香。
沈沐挟了口醋渍芹菜,杨帆问道:“沈兄这一行情况如何?”
沈沐笑道:“我早说过,他们都是识时务的俊杰,自然一切顺利。你这里怎么样?”
杨帆道:“长安城里本来一片太平,不过近来却有些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沈沐目光一凝,停箸问道:“风从何来?”
杨帆道:“吐蕃高原!”
说着,他自袖中摸出那封密信,缓缓推向沈沐,沈沐接信在手,仔细地看了一遍,把信放在桌上,提起酒壶为自己又斟了一杯。
杨帆端坐席前,泰然笑问:“不知沈君有何妙计?”
沈沐乜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挟了口菜道:“你明明有了主意,又何必考较于我,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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