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对张昌宗附耳私语道:“你去,先把他找来,到时候,我利诱,你威逼,咱们两个双管齐下,他若答应做人证,高官厚禄任他选择,他若不答应,那就断了他的前程,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张昌宗连连点头,随即就离开奉宸监,亲自邀请张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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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获悉当朝宰相被捕,这可是近几年来不曾发生过的大事,杨帆赶紧入宫了解详情。他有千骑将军的身份,出入宫闱比皇亲国戚们还要便利,很快就从婉儿那里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杨帆从宫里出来,刚刚回到府邸,莫玄飞就凑上来小声道:“阿郎,太平公主来了。”
莫玄飞知道自家主人与太平公主之间的暖昧,是以声音放得极小,杨帆一怔,低声问道:“她在哪里?”
莫玄飞向那花草繁盛处一指,杨帆会意,便转身往矮山上登去。一座红色五角小亭中,小蛮正陪着太平对坐聊天,亭边枝繁叶茂,碗口大的奇花沉甸甸地垂在她们身侧,两女却比鲜花还要娇丽。
看见杨帆自小径上分花拂柳地走来,小蛮马上盈盈起身,娇声唤道:“郎君。”
杨帆向她点点头,又对太平笑笑,拱手道:“殿下来了。”
小蛮向他微微一笑,柔声道:“郎君陪殿下小坐,奴家去准备酒菜。”
小蛮向太平告罪一声,便姗姗离去,杨帆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看看太平神色不愉,便笑了笑道:“怎么,因为高戬被抓的事不开心了?”
太平恨恨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二张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件事,我绝不与他们善罢甘休。”
杨帆叹道:“说起来,魏相的性格也是太耿直了。既然对二张弹劾无效,天子维护之意明显,那就暂且隐忍嘛,何必把对二张的厌憎表现的那么明显,如果他们肯虚与委蛇,二张又怎会铤而走险?现在可好,二张只是丢了个小丑,他们却吃了大亏,真是不智。”
太平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这叫什么话!若非早知你的为人,只听你这番话,我还以为你是二张一边的呢。”
杨帆笑着安慰道:“好啦好啦,事已至此,你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吧。”
太平赌气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眼光放不长远!”
说到这里,她忽然察觉杨帆话中有话,不禁讶然抬眸,道:“眼光放长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帆此番进宫已经打听明白,想要杀一儆百的人就是武则天本人,二张只是一个执行者,这官司怎么打?
杨帆便道:“你呀,你以为什么人都敢胡乱诬陷他人谋反么?当初周兴、索元礼一班人敢动辄以此为理由铲除大臣,那是因为皇帝也需要他们这么做。至于来俊臣,那是疯狗一只,不可以常理来揣测了。你看二张像来俊臣一样疯么?”
太平公主何等慧黠,杨帆虽然说的含糊,太平公主却一听就懂,不禁失声叫道:“你是说,此事乃母皇授意?”
杨帆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沉吟着道:“二张此番有备而来,你想救高戬,很难。”
太平公主咬了咬嘴唇,道:“难也得做,我能坐视不理么?”
杨帆道:“壮士解腕,该放手时一定要放手,不然,本该断一指的,你却要连手臂都葬送了,此智者不为之事!令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得一时之气,来日才会有更有力的反击呀。”
太平公主扭过身去,默然不语。杨帆没有再说话,只想让她好好想想,谁知片刻之后,却隐隐听见抽泣的声音,杨帆急忙站起,走到她身边一看,只见太平泪水涟涟,不禁慌道:“令月,你这是干什么?”
太平泣声道:“人家欺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不替你的女人撑腰,却只会一味劝我罢手。你们……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的都只会明哲保身,难道这天下该让我一个女人来操心么?”
杨帆讶然道:“你们?”
太平负气地一挣他的肩膀,道:“人家两位兄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都是胆小鬼!”
杨帆恍然,轻轻揽过她的香肩,真情流露地道:“如果能够帮你,你以为我不肯么?经此一事,于你确实有所伤害,可宦途险恶,哪有一帆风顺的,如果有那意志不坚的,因为小小挫折便弃你而去另谋高就,你便把他笼络到门下又何堪重用。”
太平气苦地道:“那我就这么忍了?”
杨帆道:“忍了!忍得一时之气,方成长久之功!眼下看来,寻常罪名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的。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有成功的可能。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忍!”
任是太平惊才绝艳,气傲心高,在杨帆面前也得伏低做小,听了杨帆这番话,太平思来想去,犹豫良久,终是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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