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午后,躲在昏暗的空调房里相拥而眠,把烦恼抛却,再美好不过,只可惜时间太短,一个小时都不到,陈惜就幽幽转醒。
孙淙南还在睡,她没说话,静静窝在被子里。
她还是有点小别扭,一场性事并不能抹去她和孙淙南中午吵架的事实,而且她心里还念念不忘那只小东西,它是被送回了狐狸馆还是宠物店?
等孙淙南醒来,太阳已经偏西,阳光依旧热烈,陈惜穿上宽松的棉麻裙到大阳台手洗自己和孙淙南的衣服,没一会儿,后背湿透了。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洗衣服,但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不想黏着孙淙南,她需要自己安静一会儿,想些事。
洗衣机里滚着床单和被套,微风拂来,大白熊在身后飘荡,小区里很静很静,陈惜凝视远方,脑袋出神。
她为什么和孙淙南吵架?因为那只狐狸吗?只是因为那只狐狸吗?有什么更深的东西,陈惜想不通,她只知道,他们这周不止吵了一次,想想就可怕,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陈惜回忆过往,每当他们到达吵架临界点时,她都会软化,软到让孙淙南不生气,再贿赂一下,不愉快就过去了,这招很好用,但这两次却失效了,为什么?
她机械地揉搓衣服,脑中慢慢比对,最后得出结论:好像以前的问题没有这么……尖锐。以前的问题都是诸如“不能穿短裙出门”“除了睡觉,在家要穿内衣”之类的,生活中琐碎的事,孙淙南一沉声,她改掉习惯就是了,可这周的事不一样,不是她改变就可以解决,并且她一开始还心存抵触。
是她变得不听话了吗?
陈惜自问,却不能自答,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变化,一周而已。
当她无法自我审视,她想到了连季。
她可能要找连季聊聊天了,有些事,只适合对朋友说。
晚餐是陈惜煮的,一大锅牛肉咖喱,浇在白米饭上,孙淙南边吃边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粗糙的东西,大杂烩似的,不过考虑到陈惜情绪不是太高,他没有点明,而陈惜也没发现,她整个人都是魂游天外的,拿着勺子,一勺一勺。
饭后孙淙南提出看电影,就在家里看,两人并肩坐在榻榻米沙发上,看墙上的投影。
片子是孙淙南选的,经典爱情片,淫而不秽,哀而不伤,就是有年龄限制,陈惜还没看过。
影片中的主角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分分合合,每次团聚都抵死缠绵,情到深处,陈惜眼底一片湿润,孙淙南却抱住她吻,只是吻。
黑暗中两只舌头交缠,他们的气息混在一起,a和o,最搭不过。
这一天的后半段就这么温馨平静地过去,很快,第二天来了。
陈惜本打算晚上回宿舍和连季聊,恰巧孙淙南下午有事,吃过饭就去了政府大楼,陈惜没事可做,便给连季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稀奇啊稀奇,惜惜,你周末不和孙淙南恩恩爱爱,反倒要来找我?我没听错吧?!”接到电话的连季觉得不可思议,陈惜一向是恨不得粘着孙淙南的,周末才两天,还分半天给她?
面对连季的调侃,陈惜不好意思,“你就说你在哪吧,我来找你。”
“本小姐没空!”积怨已深的连季傲娇了,自从陈惜和孙淙南好上后,她周末根本约不到人逛街,现在陈惜反过来求她,哼哼!
陈惜:“……”
电话那头有很多人在说话,陈惜问连季在做什么,连季不说,神神秘秘,“我要去工作了,晚上回宿舍说。”
“等等,等等!”陈惜的语调低下来,“你在哪里?我有点事。”
连季琢磨着陈惜这语气不太对,报上自己的地址。
陈惜拿出了讨好的态度,给连季带了一杯果茶和一袋西点,下了出租车,她一眼看到在马路边发扇子的连季,惊了。
她走到连季旁边,问她:“连季,你最近是……缺钱吗?”缺钱她可以借,用不着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不是。”连季接过果茶,用嘴撕开吸管外的塑料膜,扎进封口,“我做公益呢!”
自豪的语气。
“哦。”陈惜转念一想,自己在旁边说话也不好,主动揽活,“是不是发完就可以了?我帮你吧!天这么热。”
“行啊。”连季把手上的一叠扇子塞进陈惜怀里,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嘱咐道:“只发女性,不发男性。”
陈惜不解,“为什么?”有必要仇视到这个地步吗?发扇子还分男女?
连季笑眯眯,“你别管为什么了,快发吧,我们边发边聊。”
于是陈惜就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边说,一边有o觉发达的男性alpha被她们吸引,上来领扇子,无一不被连季赶开,陈惜只能不好意思地对他们笑笑,后来有人干脆说:“我不要扇子,美女,联系方式能不能留一个。”
“滚!”连季更不客气了。
陈惜掐头去尾快速把事说完,问连季:“你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吗?”
连季向陈惜确认:“孙淙南是真的在谈事?你听清了?”
陈惜点头,“嗯,那个人一直在推销自己的产品,孙淙南提了很多问题,然后那个人说会改进。”
“惜惜,你是不是被那只狐狸精迷惑了?”这回连季没有偏袒陈惜,她早就猜到陈惜和孙淙南吵架了,但听完以后,她发现自己无法抹黑孙淙南。她直接给陈惜指出错误,“你没发现那个人是在行贿吗?那只狐狸,和钱是一个意思。”